第四章第五集
又趕了七八天的路,這幾天何常的臉色也越來越沉重了,偶然還會看著我發呆嘆氣。
他這樣我也只是回了他一個不知所謂的笑,然後照樣吃喝照樣調戲調侃他,可他再也沒有被我逗笑過!反而會拿起他的劍離我遠遠的,而我只能聳聳肩自討沒趣。
其實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呢!我知道我離危險越來越近了,逗他只是不想讓自己有空亂想。
有時候一個人沒事的時候就會想這幕後的人,卻始終沒有確切的答案,甚至一個人的時候會有點害怕卻也越來越期待。
傍晚的時候何常找了家客棧住下,他點了很多的菜還點了好幾壺的好酒。
以前都是住破廟的呢!我很奇怪的看著他,他眼里有濃濃的說不清的情緒,避開我的眼光。
「听說秦王妃千杯不醉。」他拿起我面前的酒杯幫我到滿了酒然後輕輕放在我的面前。
我拿起酒杯自信的很爽快的一口喝了,千杯不醉不敢說,可在這里還真沒有誰將我喝倒過,連柴紹也不敢和我單獨拼酒。
他看了我片刻也將酒仰頭喝了,放下時卻有點猶豫!
「就不怕有毒嗎?」。他看著我問道!眼淚濃濃的猶豫感染著我。
「我還有利用的價值不是嗎?」。我拿起酒壺有道了一杯喝了,其實我在想如果我和他一樣和認真的回答這個問題氣氛會不會很奇怪。
他驚訝的看著我,猶豫道︰「能不能問個問題呢?」
「當然,不過我有不回答的權力。」我抬起頭驕傲的笑笑,心想︰誰讓你總是回避我的問題!
說完我自己又倒了杯酒,想著︰今天是怎麼了,仿佛我變成被動的那個人了,還是他故意故意找話題!
「你到底來自哪里?」
「為什麼這麼問?」
听他這樣問,我拿起筷子的手停在半空許久,有點想笑,卻變成了諷刺的笑。
來自哪里?有時候我自己都會懷疑我到底來自哪里?我是不是做了二十年的夢,然後終于醒了!
可是傷痛總是刺激著我、提醒著我!告訴我,我不屬于這里,始終是要回去的
就像花香,無論香的多刺鼻多迷人,終究會淡、會消逝!,最後煙消雲散,就像從未有過一般!
「路千尋,以我們組織收集信息的準確度和速度,你是第一個沒有信息的人。」
「所以就要殺了我!」我疑問道!難道這也是個錯!
「就像個謎一樣?」他看著手中的酒杯自言自語,然後一口飲下。
「我來自--一個你們不知道的世界。」我頓了頓答道!
其實來這里八年,對于那個冰冷的世界我不是沒有想過,我以為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會漸漸地忘了關于那里的一切,可是並不是我想象的那麼簡單,反而越來越思念,卻不能和任何人說起,只能一個人望著天邊靜靜的想念,獨自落淚!
我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還留戀那個世界!每次想起都會揪心的疼。
而時間唯一改變的東西就是我的‘恨’,淡了,輕了,心卻更痛了!
我閉上眼認真的回想著︰「那個世界的空氣沒有這里好,總有一股沙塵的味道!那里有一種代步的工具叫汽車,一炷香的時間就可以逛完整個長安城,那里的燈是彩色的,更不會像這里的蠟燭一會兒就沒了,那里的酒比這里更美味,更多樣!還有哪里有很多小吃,最重要的是在那里人人平等,一夫一妻,沒有殺戮只有競爭!」
「那里這麼好!你為什麼會選擇來這里?」他認真的听我說完,眼里充滿了向往,很久才回過神。
「選擇」我笑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道︰「命運捉弄吧!」我拿起酒杯連喝了三四杯。
听我這樣回答,他愣愣的看著我。
我和他喝到很晚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里有個人不斷的對我說‘對不起’,語氣中的絕望、嘆息、憤怒讓我想緊緊擁抱他!
等我再睜開眼,我居然睡在了一個牢房里,雖然這是個精致的牢房!
天啊!我使勁的搖頭,我什麼時候中招的。
何常?
難道是----酒?我回想著昨晚的一切,除了酒我想不到還有其他值得懷疑的!
何常?沒想到居然就這樣中招了!想想昨晚自己自信喝酒的樣子,拼命的搖搖頭,真實丟人!
「何常在哪,我要見他!」我大叫道!
這里的獄卒很鄙視的看著我,就像我不存在似的,然後鳥都不鳥我將臉轉了過去繼續站在,履行他們‘重要’的職責!。
「喂,你聾了,我說我要見何常,听到了沒有。」我又比剛剛高幾個分貝的叫道。
心里有氣沒地方發,這小子居然利用我對他的信任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迷暈我,不知道我是路痴嗎?我可是還要逃跑的…氣死我了。
那個獄卒見我如此口氣和他說話,很生氣的走過來,開了鎖︰「臭婊子,何堂主是你說見就見的。」說完就舉起手要扇我。
「你想干什麼!我可不是你說打就打的哦!我…」我嚇的呀!可沒說完他那只胖乎乎的手就下來了,我閉上眼,心想這下子慘了,被這麼個豬蹄子手打耳光還不成包子臉。
「住手…」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
那個男人听了立即收手退到一旁。
「她可是秦王妃,打她也要思量著你配不配!」她一耳光甩在那個男人的臉上,那個男人居然動都沒動,甚至一點怒氣都沒有。
我驚訝的看著這一幕,這個女人好剽悍!
我看著對面一身黑色勁裝,展現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黑紗蒙面。
可是她的眼楮好眼熟,到底在哪里見過呢?
可不論她給人的感覺多冰冷,可我能感覺到她不會傷害我的!
「你先出去!」她對那個獄卒冷冷說道。
「是!花堂主。」
花堂主,這個組織的堂主好像還挺多的呀!
她將手里的籃子放在桌子上,端出來很多我喜歡的菜,我驚訝的看著桌子上的菜,這個組織也太牛b了吧!
我也毫不客氣的坐下來吃了。
一口菜放進嘴里,好熟悉的味道,我又分別吃了其他的幾款菜式。
沒錯的,就是若水做的,怎麼會這樣呢?難道她也被抓來了。
我看著她,她的眼楮,像,真像。
我低下頭細細的品嘗,心里卻不是滋味,猶如嚼蠟,若水!居然會是她嗎!
嘴里堆滿了食物卻咽不下去,終于還是抬起頭看著她,我不相信是若水出賣了我!
她突然避開我的眼楮,站起來︰「怎麼?不好吃嗎?」。
「若水做的當然好吃。」她這樣我反而更加確定了她的身份。
「這里沒有若水只有花千枝。」她轉過身將面紗扯下。
我低頭笑了,果然是呢!我多希望不是,多希望啊!我都快要把她當成妹妹了,像小麥一樣的妹妹,親人。
「你是如何騙過秦王,做我的貼身侍女的?」我想著以世明的謹慎怎麼可能不查清就將若水放在我的身邊!
「秦王妃可還記得一個叫香蘭的丫頭,組織殺了整個村子的人包括香蘭的全家,而我就是那個唯一幸存的香蘭的妹妹香珠,若水是秦王後來取的名字,他要我不可以提過去的事,怕你想起香蘭。」她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看了我一眼
「原來是這樣,就這樣的理由殺了全村的人。」
我早該想到的,秦王府戒備那麼深,除非有內鬼通外敵,否則一個臉生的人怎麼可能在王府的後院行動自如呢!
‘求小姐幫香蘭照顧娘親和妹妹。’香蘭臨死前的話語縈繞在耳邊,可我什麼都沒有做,還因為我連累了村子所有的人,香蘭,對不起,對不起。
「你在秦王府那麼久,又是我的貼身侍女,你有很多機會早點完成任務,為什麼到現在才行動?」
「時機沒到!」她答得很快,好像知道我會怎麼問似的!
「好借口!你們不惜殺了那麼多人不就是想盡快完成任務,還是你不忍心我懷著身孕,所以」
「你不要胡說。」她大聲道!
「比如我去婁煩的時候就是個很好的機會呀!」
「秦王妃這樣說讓千枝很為難呢!」她的語氣那麼嘲諷,可是眼神卻讓我心疼。
「我要見你們的頭。」我直接道!
「不可能的,秦王妃有什麼話和千枝說,千枝一定原話轉達。」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隔壁一個女人哭喊道。
「給我安靜點…」一個獄卒手上拿著鞭子過去。
「為什麼抓我?為什麼?」那個女人嘶吼著。
花千枝嘆了一口氣,走出我的獄房向隔壁走去,一個獄卒立即拿鎖將門鎖了。
我鄙視的看了他一眼,走下來看著桌上的東西發呆!
「李姑娘還是安靜點,不要做無謂的掙扎,只要何常的任務完成了,很快你們就可以見面了。」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她的語氣為何那麼傷感呢!
何常?李姑娘!難道是梅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