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八集
沉沉的睡去,等再睜開眼,全身酸痛,外面艷陽高照,天吶!我們居然睡了一天一夜,我轉頭看了梅嫣一眼,臉色怎麼如此蒼白,我立刻坐了起來,裙子居然有血。
「梅嫣,你醒醒,醒醒呀!」我輕輕搖晃著她的身體,沒有反應︰「梅嫣,梅嫣」心漏跳了一拍,不會出事吧?
「梅嫣,梅嫣」我試著拍打她的臉。
「咳咳」听到這聲咳嗽,我全身癱坐在地上,還好沒事。
「好痛,我肚子好痛」
我剛放輕松她突然皺著眉叫肚子痛,都忘了她裙子上的血跡,我揭開裙子,天吶︰「好像是要生了,你忍忍,很快就會好的,不要怕,梅嫣,我之前生孩子的時候也很痛的,想一些開心的事,然後深呼吸」我語無倫次的說著,緊張的看著她,我要怎麼辦,怎麼辦?
「千尋,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如果我不行了,你要幫我照顧好他,你答應我!」她抓著我的手祈求的看著我,這個時候我是要拒絕還是答應,我打底要這如何回答。
‘王妃難道不想听到世子叫您一聲‘娘’嗎?’若水的話突然縈繞耳畔,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你放心,不會有事的,你相信我。」我握住她的手希望可以給她力量,我知道這你個過程的辛苦,我當初也快要放棄︰「你想想何常,想想你們在一起的不易,難道你不想和他一起照顧你們的孩子嗎?難道你不想看他健康快樂的成長嗎?」。
「我想,我無時無刻的想,可是我怕我沒有機會了。」
「你不要多想,跟著我,來,深呼吸,對,慢慢吐出來,深呼吸,慢慢吐出來。」
就這樣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孩子還是沒有出來,無數的可能在我腦子里盤旋,又一一被我排除,我拼命的搖頭不讓自己多想,梅嫣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了,看著真的好可怖。
終于孩子的一只腳出來,我剛要興奮的大叫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不是應該頭先出來嗎?這樣的話,不好!孩子會窒息的。
「梅嫣,你忍著痛,孩子的腳先出來了,我現在要將手伸進去把他弄正,你忍著。」
梅嫣听我這樣說咬著牙吃力的點點頭。
我看著她血淋淋的不知道如何開始,我努力的順著氣,讓自己冷靜,告訴自己這可是兩條命,覺不可以退縮。
我閉上眼,左手扶住她的腿,右手將孩子的腿慢慢的小心的提進去,然後伸進去尋找孩子的頭,終于找到,我松了一口氣將他慢慢的往外拉,終于出來了。
「哇哇」
我將他包裹起來,抱到梅嫣面前︰「你看是個男孩,長的很像你!」
梅嫣看著孩子,無力將手抬起來撫模孩子的臉龐,剛要張嘴說話一口血便吐了出來,我趕緊將她扶起來,怕血會嗆到她。
「謝謝你,如果沒有你就不會有他。」她拼命的咳著,血像水似的流淌,止不住,我慌了,不知道該如何,她抓著我的笑笑,卻那麼淒美︰「我總算沒有辜負何常,幫他生了一個那麼可愛的孩子。」
「是呀!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如果你看到他幫我告訴他,我欠他的來生再還,但是請你不要告訴他孩子的事,就說孩子也死了!」她的氣息越來越弱,眼神也越來越空洞無神,我幾乎听不到她講話的聲音。
「好,如果我活著的話。」看著她看孩子的樣子,那麼的不舍那麼的幸福,我的眼楮模糊了,卻不敢閉上眼讓淚水流出來。
老天呀!你怎麼忍心如此對他們?
「你說幫他起個什麼名字呢!本來我想等他回來一起幫孩子起的,可是看現在是等不到了。」
我將她扶起來靠在我懷里,將孩子放在他手上,她看不到我臉我也可以釋放眼淚。
「在我娘的家鄉有個習俗,孩子出生之後打開門見到的第一個人就由他幫孩子起個名字。」
「那豈不是太冒險了。」萬一第一個看到的人是個乞丐怎麼辦?
「呵呵!不如就由你給孩子起個名字!」
「還是你自己起吧!就當是給他的第一份禮物,以後我可不怕沒有這樣的機會。」我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哽咽。
她听我這樣說,撫模著孩子的臉,想笑卻無力扯動嘴唇︰「就叫‘泰’吧!希望他可以否極泰來,不會像我和他爹一樣!」她想了很久很久,眼楮閉上了,又睜開來,閉上了又睜開了,看的我好心痛,即便她再無力,因為孩子還是逼著自己清醒,她是多麼在乎多麼的不想離開。
我能體會到她現在的心情,深深地體會,就像當初我生承乾一樣,一樣的不舍得。
「好!‘泰’字很好,一生平安,以後他就叫‘李泰’。」
「好好好,李泰,李泰,泰兒…」她激動點著頭,交換著孩子,笑著,幸福的笑著,然後安然的閉上了眼楮。
我抱著孩子哭著,感嘆她的一生,如此的坎坷,一個驕傲的千金小姐流落到煙花之地,秉持一個純真的夢,她的的夢那麼的渺小,卻將她和他遠遠的隔絕,她不想何常知道孩子的存在是希望他可以真正的放下包袱做自己,他們的愛那麼無私,那麼的感人,卻被上天無情的拋棄,他為她拿起殺人的刀,無情的看這個世界,將感情深深的掩埋在心底做一個冷情殺手,他為她揮舞著無情刀劍,午夜夢回的恐懼有幾人能懂。
他們只有簡單的要求,卻被無情踩在腳底,他們是值得祝福的一對,卻被老天遺忘在邊角,推到不幸,經歷痛楚!
下一世,下一次相遇,我向老天祈禱希望它彌補這一世的不幸,下一世只有笑容只有幸福!
草草將梅嫣下葬了,看著眼前矮小的墳頭,蕭然淚下,無比淒涼。
也許是感覺到了什麼,孩子突然哇哇大哭起來,許久沒停,‘不會是餓了吧!’我想,于是將手指伸進他嘴里,用力的吸允著,裹的手指生疼,這可怎麼辦,我雖然生下承乾沒有多久可是因為身體弱一直都沒有母乳,一直都是女乃娘給喂的。
許是太久沒有吸到母乳,他松開嘴,又哭了,比之前的聲音還大了,哭的我心里不是滋味,可憐的孩子!
「在這里!」
我朝聲音的方向望去,一個黑影用刀指著我向後面叫道!很快四五個人趕來,朝著我們的方向沖下來。
天吶,我不分東南撒腿就跑!後面緊緊的跟隨,一直跑到十字路口,不知道往那個方向,剛決定一個方向已經來不及了,我向後推著,怎麼辦!
怎麼辦?這個時候要是和他們回去,我自然不會有事,可是孩子呢?他是無辜的呀!不行,不能讓他們知道這是梅嫣的孩子,否則他們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可憐的孩子的。
如果他有事,我即便活著也一輩子不會安心,一輩子受良心譴責。
梅嫣!你要保佑我,保佑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