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還會做菜,唔,手藝不錯,除了這份青菜炒的咸了一點之外,其余的都很好吃。」
吃飽喝好,裴笑笑放下筷子,一副十分愜意的樣子。看起來,她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走進來的時候,還以為等待自己的會是一座活死人墓。
溫無雙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想好了嗎?是留在這里,還是跟我去天音閣?」
裴笑笑原本輕松的臉上頓時收起了笑意,她知道,這是二選一的答案,沒有中間的路可以走。
可是她哪里也不想去,兩個都不想要。
笑笑看著他,搖頭,道「不,我回答不了。」
「為什麼?」溫無雙的手靈巧如蛇,擰住她欲要閃躲的下巴,「不過是兩個去處,你二選一就好,如此這般還要忍不住糾結?」
裴笑笑不語。對方篤定的眼神神態,她忽而生出一股不甘和怒氣,側過臉淡淡道,「你我之間本就是不平等的,若相互對調,我是救世主,生殺予奪,我也可以做到從容不迫。」
這話是極狂悖的了,或也只有她可以說的出來。
溫無雙輕輕放開她的下巴,沉默不語,半晌道,「我給你講個故事。」
從前在晉國,有個大臣叫趙朔,國君猜忌他,另一個大臣叫屠岸賈,借機鏟除了趙氏。趙朔一家三百口盡皆被殺,只余下他尚在襁褓中的兒子。他的兩個忠誠的門客,一個叫公孫杵臼,一個叫程嬰,發誓要給趙朔報仇。公孫杵臼問程嬰,撫養遺月復子讓他長大成人,給趙大人報仇,和現在去死,哪一個更難?程嬰說,死容易,活著更難。公孫杵臼說,那好,我來做容易的。
這一個故事叫趙氏孤兒,裴笑笑早就听過,此刻不解他何意,喃喃的道,「生有何歡,死亦何懼?」
「不過是兩個已經作古的人,與你我何干?
溫無雙卻看著她,問道,「從與不從,哪個更難?」
不從難,從更難。
他攬她入懷,「你既不能死,那還怕什麼?」
裴笑笑堅定的推開他,說道︰「並不是怕,而是覺得荒唐。我知道人的行為總是受大腦控制的,除非是你心里想的,否則你的身體會不願意。老實說你救了我,我的確應該感激你,但是我沒打算用這種方式。以身相許?這也未免把你我都顯得太廉價了。不說我,就說尊駕吧,想來就不是這樣的人,你要女人,必然有大把的願意排隊獻身。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能告訴我一點理由嗎?還有,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關于過去的回憶?」
溫無雙輕輕的揚了揚眉,淡然道︰「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有些女人,只睡一次也想睡。」
裴笑笑皺起眉頭,看著他,定定的說道︰「你撒謊!」
溫無雙也皺起了眉頭,看向她,眼神里有一絲被人拆穿的惱羞成怒與尷尬之色。
兩人就這樣互相瞪著眼,冷冷的僵持著,誰也不肯先說話。
直到溫無雙霍然起身,冷然道︰「你這女子為什麼就喜歡自作聰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