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陌生的男子聲音,如月嚇了一跳抬頭去看,只見一個穿灰衫的男子正坐在橫梁上,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她不知道這時是該大喊救命還是該往下跑,就這麼呆呆瞪著他。只听那男人道︰「咦,你是那個不會說話的女娃兒,都長這麼大了,你現在住望月樓?哦,我怎忘了,你不會說話。」
听這語氣,這人是認識瑯豆兒的,難道是熟人?可是,哪有熟人會這樣出現?而且還潛進了女孩兒的閨房,不會是什麼怪大叔吧?!
「你是誰?」她問,「你認識我?我怎麼沒見過你?你怎麼進來的?怎麼……」她指了指梁,「上去的?」
男人愣了下沒答話,從梁上一縱而下輕若狸貓,落地之時悄然無聲。站的近了,如月才看清他的長相。約模四十多歲,中等個子,挺拔瘦削,灰色的單衫,湖色的腰帶,腰里掛著一個葫蘆,面色略黃,眉眼間有點慵懶,嘴角帶著笑,笑紋很明顯,顯然這是他常做的表情,這人長得最好的是鼻子,原本有些平淡的臉,由于有個高挺的鼻子立刻顯得深刻起來。
對方也打量著如月,有點好奇,慢慢的好奇就成了驚詫,他仔細打量如月的臉「咦」了一聲。
「你是誰?!」如月的語氣開始不善,看來真是怪大叔呢!
「怎麼不一樣了?難道記錯了?」他疑惑的自語,忽然問道︰「你不是瑯豆兒,你是誰?」
如月第一反應便是他怎麼知道!還未來得及想措辭又听那人道︰「莫不是萬中無一的事兒發生了?」他狐疑的又打量那張警惕的小臉,「還是人,不過……」他說著居然拉過如月的手,完全不顧禮教。如月正想喊︰你這個狂生!然後尖叫。卻听男人驚詫道︰「居然命理變了,真是天意!」說完他低聲笑了起來,「賤骨轉青雲,神仙命。」
如月听得完全不解,她瞪著對方威脅道︰「大叔,放手,要不然我就要叫了。」
那人松開手仔細端詳著她,「你是濟蘭的妹妹,瑯豆兒。該有十歲了吧,我上回見你的時候是前年了,那會兒還痴著,只怕是不記得我了。」
「你是誰?」
「我是濟蘭的師傅。」
如月驚了一下,她張著嘴,很沒有禮貌的指著對方道︰「你就是我哥哥的師傅?!」她上下打量著對方,從頭到腳,很樸素,嗯……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你為什麼到這里來?這是我的閨閣,男人是不能來的。」
「我以前曾暫住這里,今日路過江寧便過來看看我那個徒弟,見他在上學我就來這兒了,沒想到你住進來了。你什麼時候好的?」
如月猶豫了一下道︰「前段時間。你真是我哥哥的師傅?你叫什麼?」
男人好奇的看著警惕的女娃,「果然是才好嗎,膽子到大,真不像個姑娘。」
听到這話她甚是不樂意,月兌口道︰「姑娘該是怎麼樣,要是我大叫了你不就完了,所以還是感謝我不像個姑娘吧。」
「叫?你不會有機會的。」說著他揚了揚手,如月只覺肋下一酸,正想責問,忽然發覺自己開不了口了!她驚的臉都紅了,指著對方做口型︰快讓我說話!
又是只揚了揚手,如月啊的出了聲,她驚疑不定的瞪著眼,「點穴?」
「你知道點穴,濟蘭教你武功了?」
「射箭算不算?」
男人笑了,如月覺得這人笑起來還挺好看的,不過她始終覺得他實在不像濟蘭的師傅,于是又問道︰「你真是我哥哥的師傅嗎?」
「我就這麼不像?好了,回答我,方才你在做什麼?」
如月轉了轉眼珠,「玩。」
「我看著倒像是練功。」
如月听了有點想笑,起了調侃的心便胡謅道︰「是功夫,叫瑜伽,從印度傳來的。是一位大嬸教的,江湖人稱碧眼狐狸。」
「沒听過。不過若想學功夫,我倒是能教你,想學嗎?」
「為什麼,因為我哥是你徒弟,買一贈一?」
男人搖頭,和藹道︰「結個善緣罷了。」
「善緣?」
男人笑而不答,如月想了想道︰「哥哥的功夫很好,可見你是個良師,說不定還是宗師。不過,我不學。」男人又好奇了,便問︰「為何?」
「練武術會長不高的,而且女人練的像男人,太難看了。」
縱然男人一貫淡定,但听到如此言論,他囧了。只听這古怪丫頭又道︰「對了,你會詠春拳嗎?教我這個吧,我就學架勢。」
那男人一項自負精通各家絕學,可這詠春……他怎麼也想不出這詠春拳是哪門哪派的,只好道︰「我不曾听說過。不過到有一套劍法適合女子學,叫做落英劍法。」
如月一听便又啊出了聲,月兌口道︰「你姓黃嗎?」
那男人不解,「不,怎麼這麼問。」
如月拍著胸道︰「嚇死我了,幸好不是。對了,除了劍法有沒有適合女子學的雙截棍棍法?」他又一次覺得自己孤陋寡聞了,為何這丫頭說的自己都不知道,難道所學真有遺漏?
「算了算了,你也別想了,我就是一說。那劍法學學也無妨。」她吐了吐舌頭,怎麼忘了那些都是後世的東西,這會兒估計還沒呢。
男人咳嗽了一下道︰「學武對你有利無害,若不是和你有緣,加之你的身骨不錯,我是不會教的。不過,你只能算我記名弟子。」
如月無所謂的點點頭,心說他怎麼和算命的似地,結緣?嘿。她問︰「那麼,既然不是師傅,那叫你什麼呢?」
男人道︰「你叫我文先生就可以了。不過我教你習武之事不可告知旁人。」
見如月點頭,文先生便走到桌前拿過一把玉如意,「看好了。」
說完他就當場演示起來,如月仔細看著,心說這位還是個急脾氣呢。但她很快就在沒胡思亂想,文先生以玉如意當劍,瀟灑之極的施展劍法,輕靈中帶著嫵媚,迅捷里又有柔美,這算得上是劍舞吧,如月覺得他耍的好看極了,現世她見同學司徒平江舞過劍,已經很驚艷了。可跟這人比,就如淺溪遇大海,差了太多的氣勢和韻致。若是等自己學會了,衣帶翩翩,廣袖輕舒該有多美!
文先生收了勢,便問如月記住了多少,她不好意思道,「不多,剛才看的呆了。我耍一下,你看。」說著她也不換鞋,在地毯上空手比劃著,也舞了一場,遇到忘了的文先生就在旁指點一下,如此三回,她便都記住了。
文先生點頭道︰「不錯。」如月剛有些得意,只听他又道︰「你哥哥從來都是教一遍就會,不用太自滿。你不過是學了架子,再深些的就讓濟蘭教吧。」
如月臉一紅,暗道,濟蘭小哥真是神人耶,他們不就是現實版的風清揚和令狐沖嗎?天縱奇才?怪不得當初常無殺要收他為徒呢。一想到常無殺,她便想給文先生說,可又不知道濟蘭想不想讓他知道,正猶豫著只听文先生道︰
「午間你去濟蘭那里,讓他來這兒,我有話要問他。」他說著停了停又模了模鼻子問道︰「有什麼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