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解釋道︰「如月,這事說來都怪我沒弄清楚,謙一哥哥沒說明白,結果害你如此……方才霞姐姐出言不遜可你也別記恨她,她和她母親從小被姨娘欺負,叔叔又從不護著,這麼些年下來都患得患失怕了(花月笑清風第一百二十六章憤怒內容)。在家過的本不如意,好不容易有了個好人選自然不能放手的。」如月苦笑著搖頭,采薇又道︰「他們的婚事是長輩們定的,賞霞的父親是我父親的門生,而謙一哥哥的父親又是我表叔……只因我堂哥年紀不小了又不肯定性兒,他因會試失敗外出散心,滯留在京師那會兒竟痴心于一名煙花女子,怎麼勸都沒用,我表叔著急這事兒,後來求著我父親趁著外放帶堂兄離京,想著疏遠了就沒念想了。可年年催著他回來完婚他也不回,只是一味推月兌,直到……如月,之前我真是不知道這事兒,父親口嚴從沒說過,那幾年母親和我一直在四川老家住著,待父親任職南下了我們才去的京師,也才見到了堂兄……我本想盡早當面給你說清又尋你不到,結果就成了如此局面。」
如月壓著火氣注視著對方的眼楮,冷笑道︰「給我說什麼?你堂兄和我有什麼關系嗎?不過是因為你我相識就和他多見了幾回,互送了些字畫罷了(花月笑清風第一百二十六章憤怒內容)。話說回來張公子真是得了‘賢’妻呢,合該恭喜他的。既然都認識要不要我準備賀禮?是了,還沒問什麼時候成親,定在哪天了?」
張采薇嘆了口氣沒說話,垂頭暗道︰這事兒放到誰身上都會氣憤,不過能這樣了結還算幸運,若是……采薇越想越後怕。又十分擔心如月放不下,萬一她情根深種了奈何?正想問卻听如月冷冷道︰「你堂兄,張懋恭應該算是個知書達理之輩吧,書香門第出身吶!人也很是聰明的,可做起事來竟和那些偽君子沒什麼兩樣!當女子是什麼,玩物還是擺設?我家再是平民窮戶也由不得他這般玩弄,難道我家的規矩你沒同他提麼,還是提了他根本就沒在意呢?你不知內情我不會遷怒與你。只可恨他是明明白白做這種混賬事啊,如此品行就算是出身大家也只能讓人看低!這種人莫要稱什麼風流不過就是個浪蕩子!采薇,這事從現下起就再也不要提了,我同張懋恭也再不會見,請楊小姐放寬了心做他的嫡妻吧。」
說完如月就起身告辭了,只剩下張采薇怔在那里,她看著食盒。滿心皆是懊惱。這下她怕是要恨死自己了。之前自己已經跟賞霞解釋過了,沒想到看著她不吭聲卻是個能鬧得主兒,早知如此何必答應母親讓她留在府里呢!這回可怎麼辦?!
如月在回家的路上反復想著張懋恭和賞霞的樣子,又想到自己竟對那樣的人有好感,心里堵得想大喊。委屈極了更多的是被欺騙的憤怒,憤怒多了也還是會有眼淚的。她就這樣帶著恨意無聲的哭著回了府。在閨閣的梳妝鏡前如月看著鏡中那張烏雲密布的臉和紅腫的眼。一遍又一遍反思著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自己究竟有多蠢才會去信一個古代男人!
甄氏很快就察覺了異常,喚來流蘇和瓔珞問了,這兩個都是隨如月同行去張府的,對甄氏自然不敢有所隱瞞。流蘇只說了個開頭甄氏就明白了,她心一下子墜了下去,怎麼又弄成這樣了!當夜甄氏去找女兒想要深談,但如月只說不在意便什麼都不願意說了。哪里能不在意呢?這種事誰能不在意!甄氏一夜無眠。第二日她就讓人去查,一查才知道事情果然沒那麼簡單(花月笑清風第一百二十六章憤怒內容)。
張懋恭在京的紅顏知己叫做綠萼。二人在妓館翠微居相識一見傾心,張懋恭想為她贖身後娶為嫡妻,卻遭到家人強烈反對,說書香門第怎能讓一個娼婦嫁進來?而且還是嫡妻?但兒子說了非她不娶不答應就出家。父母實在見不得這兩人尋死覓活的樣子。為了讓兒子死心這才求表兄張鵬翮帶他遠行,想借此讓兒子放棄。過了一段時日貌似兒子是放棄了綠萼,可又和一個平民家的曾患腦病的女兒走的近了。這家人是個商家不說,而且母親還是個寡婦!獨門獨戶無依無靠。張懋恭的父母一听就急了,立刻自作主張正式下聘定下親事,張楊兩家人一商議,怕夜長夢多生出更不得了的事兒來,于是張懋恭的父母帶著楊賞霞到江寧來找兒子了,安排著把張家當娘家,準備就讓他們在這里直接成親,免得張懋恭任性又做出什麼事兒來。
話說張懋恭當初不同意和賞霞成親就是只覺得此女不好看,人又懦弱無趣,跟京師翠微居花魁綠萼的解語多情相比真是天壤之別!對于一個愛美之心極強的又處于叛逆期的少年自然死活不願娶這麼個姑娘了。後來張懋恭隨叔父見多識廣了後也反省自己的幼稚,男人最該爭取的不是女人,唯有錢權在握才能笑看天下,可清廉的張鵬翮是不會替自己做其他事的。怎麼樣才能上位呢,這個時候瑯家大小姐出現了,他的確喜歡如月的聰慧可愛,更覬覦瑯家的產業,本以為可以成事未料還是被父母阻撓了!
張懋恭心不甘情不願的再次見到了楊賞霞,忽然發現幾年不見她變得好看多了,人好像也溫柔懂事了,加上他深知在官場背景有多重要,仔細盤算一下發現父母果然明智。這個女人可能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但是最適合的,瑯如月再好也只是商家女,何況之前似乎和戴諾還別有隱情,誰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呢。
想到這里張懋恭便動搖起來,再經朋友一勸,于是順著父母的意思開始籌備婚事了。他暗思,若是如月願意自可進府做妾,自己也會對她好的。這麼想他也就把這話給堂妹說了,希望她給如月把話遞過去。張采薇听後無語了半晌,見他神色很認真,方問道︰「謙一哥哥你真是這麼想的?你覺得如月會同意?」
張懋恭猶疑道︰「為何不肯,啊,是了,她是嫡女,那有什麼,大不了到時我給她個平妻做也就是了(花月笑清風第一百二十六章憤怒內容)。」
張采薇點頭嘆道︰「你們果然是沒緣分的了。真是我瞧走眼了。」
甄氏既然打听到了這些,如月自然也知道了,听到這些事兒她與其說是難過不如說是對這世間的男子完全失望。同時她也慶幸自己沒投入那麼多感情進去,否則後果堪憂。如月很理智的自我勸說著但心里還是痛,心胸再開闊的人也不願被人欺騙感情。她為了讓自己快點忘記這些鬧心的事暫時就不想呆在江寧,也暫時不想見張采薇,便對甄氏提出去吳縣,那里還有房子等著自己裝修呢。
為了此事讓甄氏差點沒氣病,幾年前濟蘭被退婚她可以大鬧李家,可現在卻只能接受對方的道歉,什麼也不能去追究,等級身份的制約讓她無處發泄,同時又深深替如月難過,所以當女兒提出不想住在江寧立時就順了她的意,想著等濟蘭回來了就帶著這雙兒女去蘇州府小住一段時日。
濟蘭就是在這時回府的,當知曉了妹妹的遭遇後少年的神色讓人畏懼,即使是甄氏在面對默不作聲面沉似水的兒子時也不敢再火上澆油,而是溫言相勸。濟蘭卻只問了妹妹一句話︰「你想怎麼做?」如月明白他的意思,誠懇道︰「我很好,哥哥放心。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你也知道的,我和采薇是朋友,為了一個無良男人我不願失去朋友,更不願和張府鬧僵。何況那個人並沒有真正傷害到我什麼。」濟蘭看著她微微點了下頭,「我知道了。一切隨你的意,不過你得答應我,若是喜歡誰了定要先跟我和母親說,不要再輕信任何人,哪怕他是你以為的朋友。」如月鄭重道︰「一定。」
沒過多久張府果然開始準備婚事,人進人出的頗為熱鬧。在這之前張夫人攜女兒專程來瑯府,好生對甄氏道了歉,又再三解釋了其中原委。如此身份的人這樣做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如月也很是大方的對采薇直言自己已然想通了,還托采薇將新婚賀禮送與張懋恭,恭喜他們百年好合。張采薇回家後將禮盒送給了堂哥,當張懋恭在書房獨自一人打開後才見到盒里放的是早先送如月的字畫文玩,盡數都在其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