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蘭隨駕去木蘭圍場秋狄的這一個月,耿氏姐妹獲邀常來如月這里玩耍,如月也去過她家一次,耿家的福晉果然如甄氏所說是個精明的人,說話滴水不漏,對因訪客而打擾到女兒的選秀教略略提出了不滿,不知何故竟能放女兒們外出去如月家做客,甄氏說放到自己也會這樣做,退路是要留好的(花月笑清風第一百八十七章籌劃內容)。
穆登額亦又來過一回,她似乎並沒有將胤禎的話放在心上,跟如月還是同以前一樣的要好,如月把為什麼送畫的事兒好好解釋了一番,穆登額但笑不語,看神色應該是不計較什麼了,這讓如月著實松了口氣。同時並沒把在山上和那兩位皇子相遇的囧事說出來,本來還怕被傳出去了,除了當日在的其他人完全是不知情的樣子,這樣如月才放了心。她暗自下決心要和未來的十三福晉把關系處好,人家要是疑心生暗鬼了自己沒什麼,可別連累了家人。對于疑似的歷史上的耿氏——扎琴姑娘,如月倒是真心喜歡的,就像多了一個妹妹。
說起來自從甄氏去過耿府後,烏林對如月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變化,如月覺得她的行事完全是個姐姐的模樣,到底是為什麼好她心里可是有數的。回憶起濟蘭去木蘭圍場前的那夜,她除了八卦皇家之事,還將話題扯到了「未來嫂子」身上,說不曉得怎樣的花容月貌才配的起哥哥呢,就像十三阿哥和他未來的福晉在形象上就很配,將來的孩子也不曉得該有多漂亮呢。雖然觀濟蘭的神色什麼也沒表現出來,如月還是發現了蛛絲馬跡,濟蘭頭一次談起了對媳婦兒的「要求」,他擦著刀不經意道︰「樣貌是其次。重要的是該是性情相投,喜好類似,琴瑟和諧。」如月听到這兒就轉過臉笑了,果然啊。
這日烏林來訪,甄氏不在,三個姑娘吃了些酒,在屋里恣意了些,如月一時沒忍住終于問了烏林是不是有了意中人。烏林裝不解其意,只說︰「妹妹胡說什麼呢。」
如月咯咯笑道︰「哦,原來是我會錯了意,還以為姐姐對我哥……唉,說來我那哥哥可是個招人愛的,自打我們來京定居,也不曉得多少人來家里提親(花月笑清風第一百八十七章籌劃內容)。也不是我自夸,放到我們那里的說法我哥哥就是個大大的金龜婿。若是有意的人呢就得說個明白,否則一但錯過一輩子的幸福就得後悔死啦。姐姐可要想清楚了呀。」
烏林听得雙頰緋紅,饒是她在淡定也經不住如月這樣明目張膽的催問,在她的社交圈子里雖然都是些直爽的人,可沒一個像如月這樣的。隨性灑月兌,又總有些稀奇的想法古怪的行事,處處不同常有越矩,但跟她相處時間長了就會受影響,覺得那樣做也沒什麼,這樣說了很痛快,更覺得世間的美好多過險惡,活著很幸福。
幸福。是的。烏林在瑯府體會的最多的就是幸福,這個詞兒是如月編出來的,解釋為隨性舒適安逸平和喜悅。這些在自己家里是感覺不到的,一切都中規中矩,請安施禮。什麼話都得想全和了才說出口,否則便會被責備。烏林知道自己是喜歡濟蘭的。了解的越多就越喜歡,那樣一個風華絕代的少年啊誰見了會不心動呢。瑯太太去過家里後。她也大膽的向額涅說了自己的心事。可是額涅說的很清楚了,家里費那麼大的氣力養女孩兒是為了什麼,就是為選秀準備的,做不做嫡妻無所謂關鍵是嫁不到皇家也得是個世家,不論結果怎樣一定是要能為家里出力的親家才行。瑯家公子是很好的,才貌雙全,只可惜家世不那麼好,只是若他家的妹妹選秀能出了彩,這親還是可以結的。
如月……耿烏林看著笑嘻嘻的瑯如月,心里不禁為她們感到了悲哀,我們女子就只能是用來攀富貴的麼。原本心事被人識破是件尷尬的事,可一想到這些,她的心便冷了下去,臉上的潮紅褪去竟微微發起了白。
乖巧的扎琴坐在一旁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她知道姐姐的心思,也多少知道家里發生的事兒,額涅阿瑪兄長們是多麼希望她們姐妹倆能嫁的好啊,一榮百榮。濟蘭哥哥顯然是達不到額涅的要求。她一會兒想起濟蘭的風采,一會兒又想起姐姐用心偷偷繡荷包的樣子,還有他們在舟中下棋的畫面,這心頓時便痛了起來,眼里泛起了潮。
如月一見姐妹倆的情緒不對,也斂了笑,拉住烏林的手道︰「對不住,我實不該這麼問的。我,我也只是覺得姐姐很好,若是我哥有福氣……」
「不,別這麼說(花月笑清風第一百八十七章籌劃內容)。」烏林微笑道︰「你既然問了,我也不怕回你這話。我……」她紅著臉極小聲道︰「我是喜歡你哥哥的。」
「真的!」如月立即興奮道︰「等我哥回來我就去問他的心意,再安排你們見面好不好?」
烏林一听低頭道︰「別,你別問,也別做這樣越矩的事兒。我明年定要參加選秀……我就是怕……我沒這個福氣,到時反傷了心。」
如月點頭︰「我明白,這事兒我已想過了。若你們兩情相悅我就不信大家伙兒一起努力此事兒不成的。你額涅是有心讓你嫁的好,不過到時你表現的好不好可由不得他們。我想落選可要比入選簡單的多吧。同時呢,以我對我哥的了解,若是他瞅準的事兒定會全力以赴的,你若撂了牌子,他去求皇上同意降旨賜婚也不是沒可能的,再不行我就去求那幾位阿哥呀,他們可是承我救命的人情。」
烏林和扎琴听得瞪大雙眼,又互相看看,似乎,好像,如月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烏林目光灼灼的盯著如月,見眼前之人眼楮發亮,臉上盡是自信,她也受了感染,「如月!」烏林反握住如月的手,難掩激動的說︰「真的可以嗎?」
如月篤定道︰「事在人為!」
「若還是不行呢。」烏林的手有些發抖,她苦笑道︰「我真怕嫁給一個寡情的男人,那該是過怎樣的日子啊。」
如月怔了怔,她下意識的看了眼扎琴,小姑娘正听得出神,見如月看自己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如月道︰「姐姐,若是努力過了都還不行,那只能說是天意。要是那樣了,你也不能放棄好好生活,日子怎麼樣都是要過的,跟誰都要過好才行,我覺得,」她堅定的說︰「女人活著不是為了男人,若是喜歡他那就去爭取,爭取不到就把自己的日子打理好,該是你的總歸會是你的,不用屈膝去乞求什麼,也犯不著覺得那是自己的錯,再難只要活著就要有希望。這話給你,也給我。咱們女孩兒家都如此自勉吧(花月笑清風第一百八十七章籌劃內容)。」
烏林看著如月說不出話來,她活了十五歲從沒有人給她這樣說過,額涅就不用說了,阿瑪只說嫁了人了就要萬事順從丈夫,三個哥哥里只有明輝最灑月兌,可即便如此也會告誡她要學會如何逢迎男人,還得委曲求全。這樣叛經離道的話居然有讓自己劈開烏雲見清空的感覺,此時的如月微有害羞的看著自己,眼神依然很堅定,白皙的肌膚好像散發出光暈,烏林覺得這樣的她非常的美麗,心慢慢地就沉靜下來,她真誠的說︰「謝謝你,如月。我想我一輩子都會記住你今日說的這話的。」
此次談話過後,如月和烏林的關系愈發要好,他們之間走的親密是甄氏樂見其成的,孩子們的事她並不多管,何況自己這里還有一堆的事兒要處理呢,寶絡來信里說霓裳針紡收入持平,就是成本太大讓她辭退了一些人,也問香水的事兒該怎麼辦。藥店的生意還和以前差不多,吳縣那里缺人去管就讓鄭嬤嬤過去,一邊帶孫子一邊看管。
甄氏想著讓阿隆索和瑯小山進京詳談,但得先把大方向定好才行,上面不讓自己經商,但做個幕後老板還是可以的,消停了一段時間的瑯府太太就又開始外出走動了。甄氏一動便開始嫌如月成日窩在家里,想著女兒的多事故體質也怕再遇到什麼事兒,就折中讓她去準備秋冬的衣物被褥,要知道北京的冬天那可是十分的冷,而且自家還沒火龍,全靠爐子了。
如月是最畏冷的,她早先已經讓盤金等人去尋著了鴨絨和上等棉花,布料麼倒也有現成的,就是上面賞的的那些,她可沒因為是娘娘們御賜的就當什麼稀罕玩意兒供起來,東西能用才有價值麼,于是上好的緞料不是被用做制衣就是用作被子和墊子靠枕了,加上寶絡托人送來的衣物過今年是足夠用的了,只是帶來的那些上好的貂和狐的東西都不敢再穿了。
家里的活計雖多,好在上至如月下至丫鬟們在刺繡裁剪上一個個都是熟手,就是針線用的極快,少不得就得上街去買。這日如月又坐著馬車去街上購買絲線,順道她還想讓東臨順道多買些爐子回來,若是這樣能過冬她就不大興土木重建火龍了,畢竟算一算碳的價格還是很高的,天子腳下果然物價甚貴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