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笑清風 第三百一十六章 分明

作者 ︰ 景青眸

如月仔細想過非印的話,覺得她說的沒有說錯,進了府邸後她就是把自己當做旁觀者存在于這個家的,可是胤禛不也是沒把瑯如月當成小妾對待麼?瑯格格和四貝勒只是契約關系,他們之間都是各有所圖,這些話不能同誰解釋,胤禛的枕邊人發現異常也不無可能,那麼自己和弘暉太親近是不是觸到她的底線了?如月覺得一去揣摩人心就腦袋痛,她決定先不去管那麼多。

給小米做衣服是如月現在首要的事,那只小狗著實可愛,她很喜歡的,既然在過年她就用了大紅棉布夾細棉做了件犬衣,還帶瓖著一圈白絨的風帽,紅白相間想來一定很好看。這次是第二回做,比第一次可快了許多,所以等弘暉偷偷模模抱著小米再次來的時候如月已經把衣服做的差不多了。弘暉一見那衣服就哈哈笑了,說︰「小米是公的,怎麼做了一件姑娘才穿的斗篷裝?」

如月一本正經道︰「這不是斗篷裝,是聖誕裝。」

弘暉嚇了一跳︰「生蛋裝?那是什麼呀!」

如月不理他直接給狗試穿,動物一向都是不喜歡這些額外物的,這次又是強壓著給穿上了,直氣的汪汪叫,又因為有些大沒一會兒後腿就出來了,它難受的嗚嗚叫著咬著衣服試圖月兌掉。如月和弘暉看著直笑個不停,一旁的時晴和玉煙也都忍不住笑了,如月把衣服月兌了讓流蘇拿過針線剪刀,往小的改,弘暉抱著小米安撫著它的情緒,男孩兒看著如月嫻熟的拆縫,不由感慨道︰「如月姐姐,你真厲害,什麼都會。」

如月也沒抬頭順著話道︰「誰說的,我不通樂理,是臭棋簍子,做事情也總忘了規矩。不像個大家閨秀還老惹你阿瑪和額涅生氣。唉。你呀,可是正經的皇孫,將來要做大事的,萬萬不可跟我學。」

「你還知道自己是怎麼樣的人吶。看來還有的教。」听到這聲音如月的手就一抖,針一下子就把手指扎了,抬頭去看來的果然是胤禛。後面還跟著蘇培盛。外面的雪沒有化,雪光映著夕陽屋里很是明亮,皇子已經換上了便裝,他本就瘦。穿著圍著褐色貉子毛袍子一點也不臃腫,藍色很襯他的膚色,于是看著精神很好。一屋子的人都忙給主子見禮,胤禛看了看掛在牆上的對聯,又看了看跪在面前的女子和兒子,他輕聲道︰「都起吧。」說著就上前坐到椅子上,拿過犬衣仔細翻看著。「這是你做的?狗能願意穿麼?」

如月本垂首,听到這話便詫異的抬頭道︰「貝勒爺知道啊,嗯,小米是不願意穿的,不過這天太冷,這種狗極是怕冷的,若不給它穿上保暖之物就會生病,那就麻煩了。穿穿也就會習慣。」

「你還知道的真清楚,家里曾養過?」

「呃……听家里的洋人說過。」她可不敢說養過。要是有心一查就知道自己說慌了,而且貴賓犬在這個時期可不是一般人能養的。

胤禛也沒再追問,他把衣服遞過去道︰「你快做好,讓它穿上我瞧瞧。」

如月應了,連忙用最快的速度改好了犬衣,胤禛接過小米,那狗似乎很喜歡,直去舌忝他的臉,如月看著想笑硬是忍住了。她利索的給狗穿好了衣服。弘暉一見合身狗不能再月兌下就歡喜道︰「真好看呢!」又試著將帽子給戴上。男孩兒又一次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它道︰「太滑稽了!這生蛋衣真好玩!」

如月見胤禛看著狗臉上也露出了笑意。心里就松了下來,暗道︰這位還真是喜歡狗呢。不過居然沒責備自己胡來,倒是奇怪的很。但听胤禛道︰「給狗做衣裳也不是稀奇的事,不過旁人都做的很威風,你怎麼就做成這樣古怪的樣式呢。這還是盤的紐扣?」

「嗯,這樣好穿呀。」如月湊近了也去逗小米,狗可能是發現在努力也月兌不下來就作罷了,而且暖和也就不折騰了,乖乖的臥在胤禛的懷里,用鼻子去嗅如月伸過來的手。因為離得近,胤禛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再看她的臉,正是滿面笑容。皇子想起那兩次這女子舍命相救的模樣,心里竟變得柔軟起來,又念及今日皇帝再次當眾夸贊了長子,說弘暉精于數算,做起題來快而準,有些解法獨闢蹊徑,可見很是聰明。兒子被贊,做阿瑪的自然臉上有光,胤禛心里也甚是得意。知道其中隱情的胤祥就笑著道︰「四哥,等我家額布林大些了也讓瑯格格教她呀。」

「大格格的女紅怎麼不教了?」听胤禛突然問話,如月愣了愣,忽然發現二人離的有些近了,就向後退了一步,她還在想怎麼回話,就听胤禛道︰「繼續吧。你連帶著把弘昀的數算也教一下。再盯著些他們的書法。」

如月哪里敢不應,弘暉在一旁卻撅起了嘴,胤禛看見了就盯著長子道︰「兄友弟恭,你可要記住了。」

弘暉見父親冷了臉,馬上討好的道︰「兒子記住了,一定會以身作則再好好管教弟弟的。」

胤禛嗯了聲便放下狗,起身道︰「你跟我一道回去。」如月躬著身送這父子二人離去,等人走了她自語道︰「今日看著心情好了,嗯,要是每天都這樣該多好。」玉煙和珍珠都听到她的話可兩個都裝著沒听到。

第二日如月意外的收到了一件來自胤禛的賞賜,是蘇培盛送過來的。看到東西如月真的是意外了,盒子里面是一塊鴿卵大小的石頭,如月拿出來細看之,原來是個鼻鈕的印章。這章入手極潤,顏色則是半透明的黃色,她是常年習字的自然對這些東西不陌生,不過如月還是很不肯定的問道︰「蘇公公,這是田黃石的章子?」

蘇培盛微笑道︰「格格好眼力,正是田黃印章,四爺說因常見格格習字繪畫,所用印章質地不好,就從收藏里拿了一個送您了。這也是對您為大阿哥輔導數算有功的賞賜。」

如月呆住。她萬萬沒想到會得到什麼賞賜,這可才罰過不久,忽罰忽賞是個什麼意思?不過……她拿起那章看了起來,只見上面刻著漢篆的「如月」兩個字。她雖通書法可對刻章就知之甚少了。觀之只覺得刀法清麗,瘦而不弱,似疏非疏,字形還巧妙的組成了個半月的樣子,如月很是忐忑的問道︰「貝勒爺沒說其他的麼?」

蘇培盛想了想道︰「嗯,沒了。哦。奴才還得回去,就不多留了。格格可要把章子收好呀,這原石是萬歲爺賞的,主子昨晚自己刻的呢。」

如月一听更是忐忑。忙收好了印章,將蘇培盛送出了門。

此時珍珠才上前歡喜的小聲道︰「恭喜格格啦。」

如月茫然的啊了聲,她看了又看手里的章子,來到書房,隨便找了一幅字,用章子沾泥在下首處印了下去,兩個紅紅的小字十分養眼。如月又蓋了幾個,越看越喜歡,她忽然覺得印章是件十分有趣的事,不過這麼貴重的東西還是先收好的吧,可是為什麼要賞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又把玩了一會兒章子才將它放回到盒子里。

十五過後如月被恩準回了趟瑯府,甄玉潔見了女兒自然是再三詢問各種情況,如月避開責罰的事沒講。只說府里的人對她不錯,沒有什麼刻意刁難的。甄玉潔怎麼會信,質問她怎麼就能去了雨桐院,如月便大概講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不過她側重的倒是因禍得福,得了個大院子,而且前些日子因為表現好胤禛還賞了她一枚印章。

甄玉潔一听這話反倒更加憂慮了,「守著你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是個男人都會想要的。你就別想著什麼契約守則了。從東西開始這就是要討好你了。然後就會假戲真做,到時看你如何是好。還想著走?我看難的很呢。」如月說得口干舌燥正在吃茶。听她說了這番話差點沒被嗆到。她笑著搖頭道︰「他對誰都很冷淡的,孝懿仁皇後的事大,他不會舍本求末,再說我不過是個女人啊。」

「女人怎麼了,你這樣的放到誰家都是個寶貝,他既見到了你的異能,還會放你走麼,嘿,清靜之體,我看你怎麼走的了。」

「現在住在那里也沒什麼不好,可比去慈寧宮或是帶發修行在宮里步步驚心要強的多。機會總是會有的,大不了再假死一回,我的心法練的不錯了……」

「少來,別又來這招,我可不會再冒這個險了,還是等時機吧。我怎麼都不信就是因為教了他的兒子才送你印章的!」

「我想不出什麼旁的理由,不過他真的是個賞罰分明的人,再說,我這樣的性格他不喜歡,你就放心好了。」

甄玉潔憂郁道︰「但願如此,不過你也快十七了……」她的話沒說下去,如月心里明白不過,面上卻是嘻嘻哈哈的岔開了話題問起了凌柱家事。

濟蘭知道妹妹歸寧就跟胤祥告了假,帶著扎琴來母親家里探望.如月見到這二人琴瑟和諧的模樣心里就是百般的糾結,扎琴猶豫著問了姐姐的情形,她大概知道前不久烏林被罰挨打的事,但不知道為何,如月又怎麼會說,只說她頂撞了側福晉,被責罰的也不嚴重。扎琴信了,濟蘭看過來的眼神卻似是洞悉原委般,如月哪敢與其對視,只能顧左右而言他。吃團圓飯時,因如月提了不少刻章的問題請教,凌柱便拿出許多印章原石送她,他本就是大方的人又想著要討好甄氏,所贈不是封門青就是百果凍,不是芙蓉就是雞血。

如月哪里敢收!只說自己不是收集只是想學刻章,凌柱就又給她拿了些花乳石和犀角便宜且質地柔軟的物件讓她練習,還送了一套刀具。如月自然大喜過望,甄玉潔見丈夫做的不錯很是高興,趁兒女們不注意就媚態橫生的看了凌柱幾眼,典儀大人頓時移不開眼了,眼觀六路的濟蘭裝作沒看到,如月只顧看石頭也沒發現。

臨走的時候濟蘭悄聲問妹妹︰「怎麼突然對刻章感興趣了?」

如月隨口就道︰「近日得了個好章子,看著喜歡,加之平日空閑就想學學了。」

「哦,田黃印章是很名貴。」

如月聞言頓時尷尬起來,她訥訥道︰「哥,你知道啦?消息還真快,沒想到十三爺雖是個皇子也那麼八卦。」

濟蘭黑線的瞪了她一眼︰「十三爺不也是關心你這個救命恩人麼。你受罰的事母親不知,我可是清楚的很。跟著四爺,不論你們是什麼關系定要順著規矩來,否則,不用我說你是知道結果的。」

如月嘆道︰「嗯,真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守規矩。」濟蘭又看看不遠處扶著母親的扎琴嘆息一聲道︰「你和烏林要多互助。」

如月點頭,又鄭重對哥哥說︰「你和扎琴也要多努力。」

濟蘭彈了下如月的額頭,嗔道︰「淘氣。」如月撫著額頭微微笑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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