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笑清風 第三百四十章 布局

作者 ︰ 景青眸

胤祉咳嗽了一下道︰「這可真是天降鴻福啊,保佑姑母能見汗阿瑪一面。太醫既然說大姑姑現在要好好休息,那咱們就退了吧。十二弟,你這樣子不行,換人伺候吧。」

胤堅定道︰「不。我一定要在這里。」

胤道︰「上次是五哥陪的,這次我陪你。」胤嗯了聲,他的眼又望向了榻上含笑而眠的老人。

待眾人從寧壽宮出來,胤祉繼續了那個問題,「瑯格格,大姑姑宣你進宮說什麼了,竟把十二弟都攆了出來?」他這個問題也是在場所有人想知道的,他們都停下腳步豎起了耳朵,如月低眉順眼道︰「回誠郡王的話,大姑姑宣奴才來先是答謝了兩年前的救助之事,奴才自然是不敢言謝的,其他就沒再說什麼了。」

「就這樣?」胤在旁陰測測的說道,「你進去了可不是一會兒啊。」

「回九阿哥的話,因為大姑姑身體不好,多次停下來休息。」胤冷笑欲言,胤禛岔話道︰「三哥,大姑姑緩過來的事是否要及時回稟皇太後?」

「對對,四弟提醒的是,那就由我去吧。你們也不要逗留此處了,也都累了半日了,就都回去歇歇吧,後面可有的忙呢。」

如月是跟著胤禛一道出的宮,疲憊的四皇子並沒有按著如月想的那樣打發了自己去戶部,而是和她同坐一輛馬車往府邸走。他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這樣面對面的坐在一起了。如月不知怎麼就覺得有些拘謹,對面看著自己的眼神像把刀子輕易的就剝開了她的偽裝。「你做什麼了?」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用心法了?」

「那時大姑姑很痛苦,我很著急哪里還想的起來用心法,只是握住了老人家的手,再說心法也沒有這個能力。」

車里的詭異的安靜讓如月找了個話題,「哦,我記得大姑姑用蒙語說了一個詞兒,」她按著記憶發了個古怪的音。「兩年前在寧壽宮大姑姑也說過這個詞的。四爺,那是什麼意思?」胤禛看著她半晌沒說話,「你們沒再說其他的?」

如月猶豫著還是說道︰「大姑姑說我讓她想起一個人。」

「誰?」

如月鼓足了勇氣才說道︰「孝懿仁皇後。」

胤禛的臉色果然變了,如月不知道是不是該告訴他那件事,就听皇子道︰「她果然也是知情人。那麼……等這件事了了,一定要去一次西頂。」他堅定的說。

如月遲疑道︰「可是去了西頂有用嗎?上次那種場景不一定還能再遇到,若是再遇到你我也不一定能月兌身。」

「除了西頂,再沒查出那件事的地方了,長和坤寧宮空置了很多年了,每年七月初十我都會去。可什麼異象都沒有再出現過,最近的一次就是和你在西頂遇到的。這些年我自己沒少去過但也什麼都沒遇到,這次你我一同去。再去看看。」

「孝懿仁皇後對您一定很好。」

胤禛冷眼看著她,如月移開了眼,低聲道︰「妾身錯了,不該問的。」

從此時開始一直到回府,胤禛再也沒有對如月說一句話。

九月底的時候康熙終于從塞外回來。蘇麻拉姑如願以償的見到了最讓她放不下心的人,據說二人一直在談話,這位歷經了九十年不尋常人生的老人病逝在康熙帝玄燁的懷中。康熙先失去兄長,這次又失去了相濡以沫亦師亦母的蘇麻拉姑,帝王的悲痛之情可以想象,他最終決定按嬪禮為蘇麻喇姑辦理喪事。這對于奴僕出身的蘇麻喇姑,可以說是曠典殊榮。此時孝莊文皇後的梓宮停放在遵化昌瑞山下的暫安奉殿內,皇帝決定將蘇麻喇姑的靈柩也停放于此。

就在整個紫禁城都在為蘇麻拉姑守孝時,太子胤礽又生出了事端。胤禛听到這件事的時候正在戶部處理積壓的文件。當他听到暗樁來報的消息。驚的他立即放下手頭的趕往毓慶宮。易容的暗樁正是錦瑟,若非有大事她也不會親自出宮來這一趟,看到主子強壓憤怒又痛心的神色。她暗道不知這一次爺會想通麼,那個人已經沒有救了,就不要再為他謀劃什麼了。

可惜這次錦瑟又一次失算了。胤禛趕到毓慶宮就覺得氣氛不對,宮人們一個個嚇的在發抖,高三的臉也腫了,他苦著臉含著淚壓低聲道︰「四爺您可來了。這回怕是瞞不住萬歲爺了。」

「人死了?」

高三點頭,胤禛閉眼努力穩定了心情,「那人呢?」

「沒人敢進去,太子爺正……」他還沒說完,胤禛已經听到宮里傳來女子的慘叫聲。他一把推開高三邁步就往里走,高三正要攔,錦瑟閃在他前方,回頭盯著,後者咽了下口水駐足不敢再走了。

胤禛一進到寢宮就聞到血腥氣,女子的尖叫聲愈發的清晰了,等他剛進去一個**著上身的宮女披頭散發的跑過來,見到胤禛女子捂著胸撲跪在他眼前,「四貝勒!救救奴婢!救救奴婢!」緊跟著胤礽也衣冠不整的跟了出來,他的手上還拿著一根帶刺的藤條,藤條上滴著血。見到胤禛他愣了愣,胤禛看到不遠處的地上躺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侍衛的衣服幾乎辨別不出來了,「太子殿下,您在做什麼?」

寢宮里宮女的哭泣聲听的讓人揪心,胤禛的聲音冷的像冰,「您不知道現在是孝期?汗阿瑪要是知道了,您打算怎麼回話?」他的語氣不可抑制的高昂了起來,指著那具尸體道︰「您怎麼解釋一個侍衛死在您的寢宮里,您又怎麼解釋她?如果沒有認錯,這個是鐘粹宮的宮女吧。」

「都這樣了,四弟竟能認出來,」胤礽哈哈笑著扔了手里的藤條,他上前一步一把拽起那女子的頭發向後一拉,「是挺好看的,要是沒有這眼淚鼻涕的算得是個美人,也夠白淨的。方才都沒仔細看清楚呢。怎麼,四弟你喜歡?那孤就送你了。」

「殿下!」胤禛氣的真想拂袖而去,「能解釋一下麼?」

「不就是意外見到她鬼鬼崇崇的去見那個人,後來是他,」胤礽湊近道︰「勾引的孤,說是願意做任何事,只要不把他們私相授受的事捅出去。孤見他很有誠意自然就滿足他的要求了,可誰知道他那麼不經事,玩了多久呀,」他低頭問那個宮女。「居然還敢反抗,你看到了嗎?」胤礽指著自己的脖子道,胤禛看到那里有一道深深的抓痕。現在了還往外滲血。

宮女只是一直嗚咽著,胤禛看了看她又看著胤礽,終于垂下眼眸說︰「先處理事吧。汗阿瑪那里怎麼樣也得有個解釋,您撞見了他們苟合,因為是孝期您就動怒了。責罰的重了點,他們都死了。」

胤礽的笑慢慢變得真實起來,那宮女慘聲道︰「不,不,不是這樣的,是太子強迫我們的……」話還沒說完,胤礽的手已經攥住了她的脖子,他認真道︰「是不是還該加上一條,污蔑主子?」

胤禛看著那宮女眼里的生氣漸漸消失。最終像具木偶一樣倒在了地上。他听到自己說道︰「您讓人收拾一下這里吧,雖然依著八弟的性子他不會明著討說法,可直郡王就不一定了。一定會把此事鬧大。所以,一定要查不出漏洞。」

胤礽頷首,「四弟真是想的周全。等此事了了,孤一定奉上厚禮,嗯,一個美人如何?你那是什麼眼神啊,哦,我都忘了,你家里還有朵純潔可愛的小花兒呢。」說著他就湊附耳道︰「相信孤,那樣的嘗起來一定很美味。」

八貝勒府邸。書房。

胤一直很喜歡八哥的書房,這里的靜謐書卷氣是他怎麼也營造不出來的,雖然用再多的錢去買名人真跡,前朝古董來裝飾也沒有這種感覺。他抱著貓所以沒法子用手去打坐在那里剝著花生吃的胤俄,只能用腳踢了他一下,他的弟弟立刻抱怨道︰「干嘛?」胤翻了個白眼道︰「你不能安靜一下嗎,這麼啪啪啪的聲音實在很吵啊。」

「你們又沒說事兒,我吃個東西管你什麼事兒了,再說八哥又沒說什麼。」

他們的八哥正在專心致志的寫信,素色穿在他身上有種寧和的味道,就像與世無爭儒雅沖淡的隱士一般,見胤沒有理會自己,胤俄聳了聳肩,胤道︰「別說話了!」終于等到胤寫完了信,他擱下筆,吹了吹,在等它干的時候,他抬起頭對著兩個弟弟恬淡的笑了笑,優雅的將袖子捋平展,「好了。那麼說說吧,你們來這里到底所謂何事?」

胤俄道︰「您不會不知道吧,毓慶宮里又死了人。其中一個還是鐘粹宮的宮女。」

胤道︰「懷真。新入宮的宮女,十六歲,和一個殿前侍衛私相授受,被太子撞見後杖責而死。」

「您信?」胤冷笑道。

「我信啊。」胤的回答讓他的弟弟們都很驚愕,「太子本就是監國,他有權在悲痛之下處死兩個在孝期有奸情的奴才我為什麼不信?汗阿瑪不是也信了,而且還不讓再糾纏此事麼?」

「那就這麼算了?咱們這個太子是怎麼樣的人誰不清楚,到連汗阿瑪的妃嬪都敢調戲呢。」

「十弟,慎言!」

「只要和太子有關的事,咱們的好四哥總會出來替他收拾。這麼些年也不嫌煩麼?」

胤道︰「公道自在人心。不用咱們做什麼。你們也不可再提此事了。和王綱明談的如何?」

胤道︰「那人明顯的是兩頭不願得罪,錢寧可少賺些也要保住自己的命。」

胤道︰「這樣的人往往會很重視家,珍視妻兒。」

「嗯。明白了。只是他跟江湖的人有交情,有那些人護著也不好動手。」

「他有,你難道沒有麼?」

「也是啊。」胤笑了,這讓他總是陰郁的臉生動起來。

胤俄看看八哥又看看九哥,決定什麼也不去問了,他埋頭繼續剝花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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