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閣里,夏亞馨一個人對著一桌已經涼透的菜發呆。
「姑娘,都這麼晚了,少爺可能不會回來了。我把菜拿去熱一下,你吃點。」一個穿著粉紅色衣服的丫環輕聲說。
「不用,他說過會和我一起吃晚餐的。」夏亞馨堅定道。
丫環看了看她,便不再做聲,只是靜靜站在旁邊。
夏亞馨看了看她,「今晚是除夕,現在這麼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丫環看了看夏亞馨,便告退離去。
屋外的雪靜靜的落下,地上的積雪也越來越厚,夏亞馨站起來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冷風一下子灌進屋內,夏亞馨不禁打了個寒戰。
「為什麼說話不算術?」
「你先在在哪里?」
「不會出什麼事吧?」
風很冷,吹在臉上很疼。夏亞馨看了看雪地中央的那塊布,上面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雪。她緩緩關上窗戶,回到桌前坐下,然後將腦袋伏在桌子上。
不知不覺,她睡著了。
沈以玉看著躺在床上的莫信之發呆,這是她最愛的男子。她用手撫模著他的臉頰,眉毛,額頭。
「怎麼辦?我本該恨你,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愛你。」
屋外的風吹得呼嘯作響,門窗在強風的撞擊下也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這種聲音似乎散發著一種蒼涼感與破舊感。
在這個寒冷的夜晚,它仿佛在述說著自己的悲慘故事,仿佛在低聲抽泣,如同從遙遠的古代傳來的聲音,悠遠綿長。
沈以玉咬了咬嘴唇,「不管你為什麼娶我,只要我還愛著你,我就是莫夫人,這個位子誰也搶不走。就算你的心不在我這,我也會想盡辦法把你留在我身邊。」沈以玉的眼里突然閃現出一抹陰狠的寒光。
她突然笑了笑,「真想見見那個讓你每天幸福滿面的人?看看她究竟有什麼本事將你迷得昏頭轉向?」
沈以玉「哼」了一聲,她看了看莫信之,然後低下頭在他的脖子上印上深深一吻。
夜很靜,很冷,也很長。
清風閣內,伏在桌子上的夏亞馨緩緩睜開眼楮,不禁打了個戰栗。莫信之緩緩推開門走進來,他的黑色披風上都是雪花,屋外的冷風直往屋子里灌。他看著睡眼朦朧的夏亞馨笑著,這種笑很溫暖很溫柔。
夏亞馨很高興他還是回來了,他沒有失信。便笑著朝他跑過去,「你終于回來了。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莫信之沒有說話,只是笑著看著她,任由她牽著他往外走。
院子里很黑,天還在下著雪,風呼呼的吹著,將兩人的頭發吹得飛揚起來。
夏亞馨掀開院子中央那塊積滿雪的布,她笑了笑,然後將地上的蠟燭點亮,一個由蠟燭圍成的愛心桃瞬間變得明亮起來,在黑夜中顯得特別耀眼。
她起身,想去拉莫信之過來看。可是,莫信之卻不見了。突然一陣大風將所有的蠟燭都吹滅了。周圍漆黑一片,夏亞馨什麼都看不見,她好害怕,一邊哭一邊大喊︰「信,你在哪?快出來,別躲著我了,我害怕」
整個黑暗中除了風聲外,就剩下夏亞馨的叫喊聲,很孤獨很害怕。
「啊!信之」夏亞馨從桌子上彈了起來。
她看了看周圍,門還關著,桌子上擺著的菜一樣未動,夏亞馨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原來是做夢啊!」
她抿了抿嘴唇,肚子有些餓了。她拿起冰冷的筷子去夾盤子里早已冷到僵硬菜,她吃了一口,油膩的味道瞬間在口腔蔓延開來,有些讓人反胃,她趕緊吐掉。端起桌上的一壺酒,給自己掉了一杯,一口喝掉。酒很冰,像在冰窟凍過似的。夏亞馨不禁哆嗦了一下,胃里一下子涼了下來。
夏亞馨覺得這種涼涼的感覺很刺激,便又接連著喝了幾杯。酒開始起反應了,她感覺臉和胃都在發燒,渾身像是有團火在燃燒。她趕忙跑到窗戶旁邊,打開窗戶,風嗖的一下就灌了進來。
風吹在夏亞馨的臉上身上,那種燥熱感也瞬間消退。她看著院子中間那塊微微鼓起的地方,有些失望。
回想著這一年來,夏亞馨突然覺得很迷惑,感覺這似乎就是一場夢。
自醒來後,自己就失憶了。是莫信之一直陪著自己,他關心照顧自己,他寵著自己。這一切在夏亞馨心里都是特別溫馨美好的。
可是,好多時候,自己似乎並不了解他。比如他的家人,他的身份。
每次問到他時,他似乎不願過多透漏。
而有關于夏亞馨失憶之前的事情,莫信之也總是在避諱。一年來,每天都呆在這個小院子里,每天唯一可以做的事便是等他回來。可是在一個地方呆久了,也會悶的,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而夏亞馨多次提出要出去看看時,都被莫信之以各種理由推月兌掉。
想到這些,夏亞馨越來越想不通,他有什麼事隱瞞著自己嗎?
躺在床上的莫信之醒了,他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楞了一下。他剛想起身,突然覺得自己的手被什麼壓住了,他轉過頭看見沈以玉伏在床邊睡著了。
莫信之輕輕起床,然後將睡著的沈以玉抱到床上,為她蓋上被子,然後輕輕推開門離開。
待莫信之關上門離開後,睡在床上的沈以玉緩緩睜開眼,看向那扇早已關上的門,笑了笑,然後將頭埋進枕頭里,呼吸著莫信之留下淡淡的荷花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