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愛飛仙記 一、佛祖要人和賭約

作者 ︰

天界,一位身穿淺色僧袍的老者從遠處緩緩走來。只見他面目慈祥,左肩披著用金線和寶石點綴的袈裟,老者步履穩健,就算是踩在五彩祥雲也如行走在平地一般,穩如泰山。

老者經過花園時,只是輕輕一瞥,便不難發現花園的一角一抹黃色的身影,那是正在扶起吹倒的花枝的小仙。穿過長廊,走進奢華的宮殿,宮殿中所有的梁柱都是有水晶制成,柱子上幾盞由夜明珠打磨而成的燈籠掛在橫梁上,老者對這些視若無睹,眼光所看之處是坐在由純金打造珊瑚點綴的寶座上的一中年男子。男子看起來30多歲,皮膚透著如玉般的光澤,一雙黑夜般的雙眸給人威嚴之感,此人便是玉帝。

老者依舊踏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徐徐走去,再離玉帝三米處的地方停了下來。

「如來,今天你又晚了。怎麼又是哪家的寵物走丟讓你去幫著尋回?」玉帝煞有介事的問。

如來輕輕一笑,「非也,非也,只是在途中看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耽誤了片刻。」

「哦?是怎樣的趣事,說來听听。」玉帝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玉帝,你的花園中可有一名專門負責幫你整理花草的小仙?」

玉帝想了想,「的確有這樣一個仙,她已經打理花園幾百年了吧,據我所知,這小仙長相平平,平時也不愛講話,雖然來了這不少的時日了,周圍的仙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因為她的級別較低,大家也都直接稱呼她‘小仙’,怎麼這樣一個小仙竟能入佛祖的眼?」

如來神秘的笑了笑,「玉帝,這小仙可是天界之中為數不多的具有純善之心的仙了!」

玉帝緩緩走下寶座,看著如來問「這話怎麼說呢?」

于是,如來說起他前段時間的見聞。

原來有一次如來偶然路過天界花園,剛巧不久前天界刮過一場很大的風,天界和人間一樣時常會有大風,但卻不會下雨雪。花園有許多被風折斷的花草,掉落到花園各處,眾仙們對這些習以為常,有些甚至踏著殘花而過,將那些本還有生機的花草一一踩死。

講到這里,如來嘆了口氣︰「天界人心不古呀!」

玉帝听後笑道「如來你也太杞人憂天了吧!」

于是如來接著講,這些仙中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小仙。她將吹倒的花草扶正,將那些尚有生機的草木一一拾起。

好奇之下,如來走過去詢問小仙

「你這是在做什麼?」

小仙回答道「我在整理花草。」

如來又問「這天界經常刮大風,你又如何撿的過來?」

那小仙繼續手上的活,頭也不抬的回答,「不能因為這里有大風,就將這些有生命的花草置之不理,天界的一草一木都生長的不容易,有些可能比我的年紀都大,它們和我們是一樣的,都是有生命的。」

如來又朝她走近一步,問「那你能撿到何時?」

小仙回答「只要我見到了就要幫它們,我不忍心它們被別人隨意的踐踏,更不忍心它們就這樣失去生命。」

听到這里,如來不由的多看了小仙幾眼。

「剛剛我專門繞路又經過花園,很巧的又看到小仙在那扶正花草。」

玉帝略有所思,「整理花草本來就是她份內之事,她會這樣做也不稀奇。這並不能說明她就有善心。」

「玉帝,不如我們就來打個賭吧,看看最後是誰說的對。」

「如來,看起來你對那個小仙很有信心啊!」

「不錯,」如來笑道,「我很少有看走眼的時候。」

「或許,她平時會有善心,但是若是踫上生死存亡之刻呢?」玉帝一邊說,一邊打量佛祖。

「一個人的本性是不會變得,哪怕是遇到性命攸關的時候。」如來胸有成竹的說。

「那好,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小仙在性命攸關的時候還會不會有閑情逸致去理會其他人?」

「我們可以拭目以待。」如來淡定的說,「不過,如果我湊巧賭贏了,玉帝能不能將這個小仙交給我?」

「呵呵,沒想到如來佛祖今天時找我要人來了,好,我答應你。如果你贏了,這小仙以後就交與你處置。」

玉帝朝花園的方向望了望,「此刻我當真有些好奇這個小仙了!」

一大早,天界就亂糟糟的。

小仙和往常一樣來到花園,才一會的功夫就看到十幾個天兵從面前匆匆經過。

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小仙疑惑。

也不能怪小仙疑惑了,這天界已經很久都沒有如此緊張的氣氛了,好像是自從齊天大聖那會兒打鬧天界之後,天界一直安安穩穩,太太平平的。從小仙到天界一直到現在,天界一直都維遲著很好的秩序,別說打架斗毆的,就連隨地吐痰的小事都沒發生過,真的可以稱得上是人間天堂了,不然,凡間那些人為啥都盼著能上天呢?

小仙好奇的緊,這時正好有一支巡邏隊經過,小仙攔住隊列里最後一名個子稍矮的天兵,「兵大哥,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天兵看了一眼小仙,冷冷的說「有只小妖誤闖天界,我們正要抓它,別攔著我的路,我還要辦正事。」

「哦,抱歉,兵大哥。」小仙向右邊側讓了一步,略帶歉意的說。

得到讓路的天兵的迅速趕上前方的隊列。

天兵的隊伍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雲彩中。

小仙祈禱,希望那只小妖不要被抓到,否則……看這場面,可能一身的修為可能要被廢了。

小仙扶起花壇旁邊被風吹歪的花,突然間不遠處的草叢動了一下,小仙以為是風,沒有太在意。可是沒過多久,那草又動了,這次比剛剛那次晃得還厲害。這不得不引起了小仙的注意。

小仙輕輕走過去,撥開草叢,一雙水汪汪的,充滿了無辜和無奈眼神的小花鹿對上了小仙的眼。

小仙輕輕撫模小花鹿的頭上的細毛,柔柔的帶著些細滑,想起剛剛天兵的話,前因後果頓時明白了,想著這樣一只可愛的小鹿可能會就此喪命,小仙于心不忍。

小仙靠近小鹿的耳朵,用溫柔的聲音說「別擔心,我會幫你離開這的,現在你跟我走,好嗎?」。

當小仙說完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小鹿的眼楮突然間亮了一下。

小仙打算帶著小花鹿去自己的住所,誰知剛一走出花園就看到一直巡邏隊,小仙抱著花鹿倉皇之間躲進一間煉丹房,原來這是太上老君處理次品的煉丹室,很少有人會來這里。小仙放下花鹿,說「你就在這里先呆著,等外面風頭過去了,我會送你下凡的。」花鹿點了點頭。

小仙推開門,朝外面望了望,沒有人經過,才松了口氣,「你千萬不要到處亂走,知道嗎?外面很危險。我先走了,晚一點過來找你。」將房門輕輕帶上,又不安心的望了望四周,發現沒人,才松了一口氣。

剛剛到達花園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一支巡邏隊在小仙面前停下。

其中有一個天兵對領頭的人附耳說了幾句,順著他的視線往小仙這邊看了一眼,領頭的天兵就帶著其他人走了過來。

「小仙,只要你把小妖交出來,我們也不難為你,不然,我們就只有抓你去見玉帝了。」

「小妖?我沒看見什麼小妖。」小仙表面鎮定的說,其實心里,七上八下的早就鼓聲震耳。

「看來你是不打算說實話了,」領頭天兵冷冷的說,「帶走!」

天兵押著小仙來到天宮。這是小仙自到天界以來頭一回來到天宮,可是,她卻沒任何心思欣賞。

小仙一抬頭便看到了坐在黃金寶座上的玉帝。以及一臉怒容的王母。

「下跪何人?」玉帝威嚴的聲音回蕩于整個天宮。

「負責整理花園的小仙。」

「你為何會來此?」

這個問題還沒等小仙想好怎麼回答,旁邊的天兵就已經代勞了。

「啟稟玉帝,有人看到這小仙抱著小妖花鹿離開花園,不知去向。」

玉帝一掌拍碎了寶座旁放著的羊脂玉茶杯。

「大膽小仙!你將小妖藏去了哪里,還不速速招來!」

「我……」小仙心里轉了幾百回,依舊沒想好措辭。

「大膽小仙,玉帝在問你話,竟敢吞吞吐吐,還不老實交待!」王母一副恨不得生吞了小仙的模樣說道。

小仙心里這時極為矛盾,她不想看著花鹿被捉,但如果不說,自己少不了受一頓懲罰。

玉帝看出了小仙的猶豫,心里暗笑,表面裝出上位者的仁慈,「只要你說出小妖的下落,我可以將你重輕發落。甚至可以免去你的罪過。」

小仙咬了一下嘴唇,「玉帝,我確實有見到什麼一只花鹿,我當時覺著它很漂亮便抱了它玩了會,然後就將它放回花園里了,我不知到它竟是小妖,更不知道他去了哪。」

旁邊的天兵突然大吼一聲「小仙,你休得胡說,有人分明看見你抱著小妖離開了,趕快說出小妖下落。」

「我確實不知那花鹿去了哪。」

玉帝突然間從寶座上站起,大喝道「愚昧小仙,你可知私自窩藏小妖,有什麼後果?」

小仙顫顫巍巍的跪在那里,雙手緊緊攥著裙角。「小仙不知。」

「哼,小妖私闖天界本就死路一條,那小妖竟膽大包天,咬壞王母最喜愛的牡丹,罪加一等,兩條罪狀加起來,將它打入地府永不超生都不為過!」玉帝盯著小仙,仿佛看透她一般,「這樣,你還打算包庇那小妖嗎?」。

想到花鹿那雙無辜的眼楮,小仙咬了咬牙,「玉帝,小仙真的不知小妖的去向。」

「呵呵呵」玉帝大笑一聲,氣勢如虹。「好你個小仙,死到臨頭卻不自知,連你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還想保護那小妖,枉你成仙了幾百年,竟被那小妖迷惑。好!就讓你先到那地府去,等著那小妖,受盡地府折磨!和它一起做生生世世的鬼!永不超生!」

這是,真正的永不見天日。生生世世活在地獄中!天界只有犯了罪大惡極的人才會受此刑罰。

眾人听到玉帝的懲罰,雖感覺不妥,但沒有人敢站出來幫小仙說句話的。

玉帝正在氣頭上,只有傻子才在這時出頭,天界的仙們,活了幾百甚至上千年,早就成精了。再說,他們也不想為一個小仙害自己多年的修為毀于一旦,更怕受到玉帝遷怒,此時更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了,哪還會往跟前湊的理!

玉帝看到眾人沒有異議,當機立斷就準備將小仙打入地府。

「誰竟惹玉帝發這麼大的火?」如來腳踩五彩祥雲,緩緩走來。

淡淡的環顧一圈,心中了然,如來淡淡的說「我佛慈悲,玉帝看在這小仙一片善心的份上,可否將她從輕發落?」

「如來,你不在你的西方念經,怎麼管起天宮的閑事了?」王母不悅的問。

「出家人不打妄語,王母,這小仙雖包庇小妖,但這善心實在難得,縱觀這天下,又能有多少人有這善心,舍己為人呢?」

王母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既然佛祖為她求情,那我就看在佛祖的面上,從輕發落。」玉帝仁慈的說,「小仙,原本你私自窩藏小妖,罪不可贖,但念在你一片善心的份上,除去你的仙骨,貶你下凡間,此去凡間好好體驗人間得七情六欲之苦,感受人間生離死別,望你早日修成正果,飛升成仙。」

如來本想阻止,可惜,玉帝沒給任何人時間。大袖一揮,「去吧」。

眾神仙離開後,大殿上只剩下寶座上的玉帝,以及立于殿中面容慈祥的如來。

玉帝一反方才威嚴、怒氣的模樣,悠哉的靠著椅背。「沒想到我竟然輸了。」

嘴上說著輸了,但神色哪有一點懊悔的樣子,反而多了一絲狡黠。「不過剛才一時生氣,忘記了將她交給你處置的事了,竟直接把她打下凡間,實在是對不住。」

玉帝一邊說著話,一邊分出幾分心思觀察如來的表情,深怕錯過一絲一毫。

誰知如來听後連眉毛都不動一下,依舊世人所見的那副慈悲模樣。「這是她的命,誰也改變不了,佛說‘我不入地獄,怎能成佛?’」

「嗯,」玉帝本以為如來又要念那些大道理,沒有在意,誰知仔細一想,感覺不對,「咦,我怎麼沒有听過這句話?」而後吃驚的問「這是哪個佛說的?」

如來神秘一笑,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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