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罪惡 第十一章 被動

作者 ︰ 莫伊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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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著圓酒窩的姑娘沒有因為兩個人的目光打量而感到任何局促,大大方方的找了個椅子坐下來,從包里翻出手機來低頭默默的擺弄著,時不時的還好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抿著嘴輕聲的偷笑,每次重案組辦公室有人進門,她就會抬起頭張望一下,為了避免她對每一個進門的人都開口就叫「安長埔」,田陽只好每次有人進來就率先開口和對方打招呼,間接告訴那姑娘來人並非她要找的那一個。

姑娘對田陽的做法倒也是心領神會,每次都報以一個甜甜的微笑。

終于,在不僅田陽和秦若男感到有些好奇,就連後來的墨竇都快被勾起八卦之心的時候,正主終于閃亮登場了。

「安長埔!」

安長埔一進辦公室,迎頭就听到田陽和墨竇異口同聲的招呼,冷不防被嚇了一跳,他沒發現辦公室里有個陌生的姑娘,或者發現了也沒有和自己聯想在一起,還是像往常一樣,笑著對他們倆說︰「一大早上對我這麼熱情,我心里都發毛!我不負責發工資也不負責分福利,你們倆見了我激動什麼!」

「他們不激動,我激動呀!」圓酒窩的姑娘搶先開了口,在確定來人是安長埔之後,已經起身朝他走了過去,「我爸爸媽媽說你工作特別忙,所以之前說好的飯也一直都沒有空吃,這麼拖下去都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馬月,我被他們念的煩了,干脆趁著今天輪休過來看看你。」

安長埔一愣,眉頭皺起了一點,好像是在很努力的推測姑娘的身份,大概幾秒鐘之後,他終于開竅了,恍然大悟︰「你是陶音音吧?」

「嗯,猜對了!」被安長埔稱作陶音音的姑娘抿嘴一笑,兩只大眼楮頓時彎成了一雙月牙,她上下打量了安長埔一番,「我爸媽給我看的照片是你中學時候的,模模糊糊的都不怎麼清楚,你本人比我以為的要高!」

相比陶音音的落落大方,安長埔倒是對這突如其來的訪客搞得有些拘謹,笑容也有些不自在,咧嘴笑著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回應好。

「好啦,我知道你做刑警的忙,那我就不在這里耽誤你工作啦!反正我來見過你,回家和我們家太上皇、皇太後算是有交代啦,不過我估計他們肯定會打電話給你家的叔叔阿姨去講,所以之後的事情就交給你來頭疼吧!」陶音音調皮的對安長埔眨眨眼楮,從包里模出一個小紙條塞到安長埔手里,「這是我的電話,再聯系!」

說完,她又轉身對田陽也擺了擺手,離開了辦公室。

安長埔攥著紙條,懵懵的好一會兒沒說話,墨竇忍不住湊過去想要逗逗他︰「你今天走運了!這一大早上被美女炸彈給炸暈了!」

「這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家里安排的相親對象?」田陽從方才女孩兒的話里已經听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安長埔把寫著電話號的紙條放在桌子上,點了點頭。

「老天爺要不要這麼不公平啊!」墨竇夸張的嘆了口氣,「咱們這里頭數你長得帥,結果長得帥的人相親都比較容易遇到大美女!」

田陽沒跟著起哄,他的目光朝秦若男那邊掃了一眼,秦若男避開了他的目光,默默的垂下眼皮,她覺得自己嗓子眼兒干巴巴的難受極了,就好像被烈日烘烤著的沙土一樣。

「這下慘了,本來我就發愁這件事情推不掉,現在陶音音自己主動來找過我,我回家搞不好真得像她說的那也,被我爸媽念到耳朵生繭。」安長埔倒沒有因為這個突然降臨的「艷遇」而感到激動,相反卻似乎是面對著一個燙手山芋。

「你不喜歡這個陶音音麼?」田陽問。

「談不上不喜歡,也談不上喜歡,雖然說她父母和我父母是多少年的交情,但是我們倆之前基本上等于不認識,除了互相知道對方的姓名之外沒別的。」安長埔抓抓自己後腦勺上的頭發,有些苦惱,「我本來就覺得相親這種事不靠譜,咱們工作又忙,時間不規律……」

「那你的意思是打算推掉?」墨竇听出安長埔的弦外之音,不由替他感到可惜。

「也不是推掉,我一個大男人,人家還沒對我的工作性質挑三揀四,我就先開口拒絕,這也太沒風度了,讓人家一姑娘情何以堪,多傷自尊心啊。算了,模石頭過河,走著看吧!」安長埔把紙條隨手往抽屜里一塞,轉身招呼秦若男,「走吧,今天方達的老婆會從娘家回來,在那之前咱們倆還得抽空跑一下火車站、汽車站呢!」

秦若男沒有反應,整個人都呆呆的,好像被人勾走了魂兒一樣,安長埔叫了她幾次,她才猛地回過神來,尷尬的紅了臉,匆匆忙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跟著安長埔下樓去了。

田陽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又掃一眼安長埔放紙條的那個抽屜,嘆了口氣。

「田哥,你發什麼愁啊?看安長埔相親遇到美女所以著急啦?」墨竇不知道其中原委,只當田陽在發愁自己的終身大事。

田陽看著他,嘿嘿一笑,沖墨竇勾勾手,示意他把耳朵湊過來,墨竇依言一臉好奇的把耳朵湊過去,田陽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然後嘿嘿一笑,大搖大擺的走開了,留下墨竇苦著一張臉。

「田哥!我不就開了句玩笑麼,你竟然把最跑腿兒的活派給我!」墨竇干瞪眼兒,沒有辦法,只好叫苦不迭的走了,心里埋怨自己干嘛開那句玩笑。

安長埔不知道墨竇間接的因為自己增加了許多工作量,陶音音的突然出現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他自己也一時沒了主意。

「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在到火車站詢問過,確定沒有證據證明方萬出現過之後,在去客車站的路上,安長埔忍不住問秦若男。

「不是說好了去客車站那邊問問情況麼?」秦若男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我是說陶音音的事,就是今天早上來找我那個姑娘,本來應該是我主動約人家的,我也沒那個熱情,正好單位也忙,本來想耽誤了這麼久,搞不好人家姑娘都沒興趣見我了,現在倒好,我反而被動了!」安長埔看著秦若男,求助的征求她的意見,「你也看到了,田陽墨竇,倆光棍兒,問了也白問,還是問你最靠譜,你好歹也是個女的,應該比較了解女人的心態!」

他的那句「好歹是個女的」換來了秦若男的一記白眼。

秦若男白了他一眼之後卻也猶豫了,其實從早上到現在,她的心里也一直亂糟糟的,過去的事情拋開不提,發現自己從來沒有死心過之後,她的心里就多少還有一絲幻想,可是現在,看到陶音音出現之後,秦若男有些方寸大亂了。

「那要看你是怎麼想的了,你對她有好感麼?」她開口問,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听起來怪怪的,好像被人掐著脖子一樣,語調也硬邦邦的,十分怪異。

安長埔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無奈的苦笑︰「我哪有那麼多情啊,見一次面就喜歡上對方,那也太不靠譜了!」

「那姑娘長得挺漂亮的。」

「大街上漂亮的姑娘多著呢,我要是光看皮相,現在估計愛上過的人都快趕上春運客流了!拜托別把我想的那麼膚淺。」

「那就做一個注重內涵的人吧。」秦若男隨口說,以她現下的處境和心境,實在是沒有辦法給安長埔任何的建議,從私心出發,她會忍不住想要慫恿安長埔干脆直接回絕,可是她又有什麼立場,什麼資格這麼做呢!

更何況,自己得不到的寧可毀掉也不讓別人得到,這種狹隘又邪惡的觀念,從來都不屬于她秦若男。

她不是不想向身邊這個歷經幾年還讓自己放不下的男人,既然他如此的有紳士風度,如此的處處體貼周到,不傷害他人,那麼當初為什麼要用那種視若無睹的方式去羞辱自己的一廂情願呢?

當初她鼓起了全部的勇氣,用顫抖的手,把一腔熱情寫在信紙上,換來的卻是對方的不屑一顧。

她從來不怕得到的回應是拒絕,即便是拒絕,也好過冷漠的無視。

這個問題這幾年一直存在她的心里,尤其是再見這個男人之後,在發現自己對他念念不忘,他卻早已不記得自己是誰之後,當初的恥辱感又一次復蘇,撕咬著她的內心,讓她忍不住想要用激烈的言行去刺激安長埔,豎起一身堅硬的刺。

而後,當她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秦若男開始意識到,如果安長埔真的全都不記得,自己這樣的行徑,無異于另一種意義上的自取其辱,只會讓自己像個怪女人一樣,變得更加不討人喜歡。

「你說的對!既來之則安之,盲目接受和盲目拒絕都是不對的,我也卻是不應該武斷的認定相親不是個好主意,既然人家姑娘家都開了頭,那就干脆相處看看吧!」安長埔把秦若男無意識隨口做出的回答理解成了另外一種含義,他身手拍了拍秦若男的肩,「謝謝你的建議,哥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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