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
熙熙攘攘的機場,上演著一幕又一幕的離別與重逢。
機場的接機口處,一對打扮休閑的夫婦正引頸望著從不久前降落的航班中下機向他們走來的人群,尋找那個久違的熟悉身影。
「到了,她們在那邊。」妻子顯得十分激動地搖晃著身旁丈夫的手臂,然後興奮的向人群揚臂招手,「小靜,這邊,我們在這里。」她生怕對方听不見,而後又大聲重復了一遍。
「老婆,冷靜點,這里是公共場所。」男子摟住妻子的肩膀好平撫她過激的情緒,不過從他俊逸臉龐上的優美弧度,可以輕易看出他此刻的好心情。
听到他們的喊叫聲,一個身穿墨綠色針織外套、藍色牛仔褲配上霧面扣環直統長靴的女子用右手拖著卡其色的行李箱,左手牽著一個面容與她有幾分相似的小女孩笑容滿面的來到他們面前,她正是佑靜,而那對夫婦,是她的姐姐和姐夫佑嵐跟惟中。
「你越來越漂亮了。」佑嵐打量著跟以前有著明顯差別的妹妹,露出欣慰的笑容。
及腰的長發早已剪成了干練的短發,而且染成了時尚的巧克力色,雪白的膚色也因近年愛上水上運動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再加上她臉上的那份自信,整個人煥發著與過去不一樣的神采。
「我們彼此彼此。」佑靜綻放著迷人笑臉,給了姐姐一個大大的擁抱。
而站在她們身邊的惟中則蹲下高大的身子把跟佑靜一同下機的小女孩一手攬進懷中,「寶貝,有沒有想爸爸?」他寵溺地模著她扎著兩條羊角辮的小腦袋。
「有。」薛安蕎甜甜的回答了一句,然後往惟中的臉上送上一個香吻。
「好嫉妒喔,媽媽沒有嗎?」。佑嵐蹲在地上可憐巴巴的扁起嘴,食指意有所指的點著左邊的臉頰,樣子好不委屈。
聞言,安蕎笑嘻嘻的上前往媽媽臉上香了一個,然後又害羞的躲回佑靜的懷里。
「不公平,為什麼我女兒黏著你這個阿姨的時間比我這個做媽媽的還多。」佑嵐不禁撫額哀嘆,「連樣子也長得比較像你,我這個當媽的真失敗。」
「又來了又來了。」佑靜頭痛的用食指揉著太陽穴,每次一說到長相問題,姐姐佑嵐就變回一個小孩子,她才應該是哀嘆的那個吧?別人老是錯認安蕎是她女兒也不是她的錯啊!
「好了老婆,別耍寶了,她們坐了一天飛機也累了,我們先回去歇息!」惟中提起佑靜腳邊的卡其色行李箱,向她們揚揚手。
「好啦!」佑嵐吐吐舌頭,將女兒一把抱進懷里跟上丈夫的步伐。
跟在他們身後的佑靜真有哭笑不得的感覺,有時候,她覺得自己還比較像姐姐。
打開房門,凝望著房間里完全陌生的一切,佑靜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走到窗邊拉開淡藍色的窗簾布,再伸手推開窗戶希望借此讓清鮮的空氣把房間里因關閉過久悶出的霉味帶走。這時,本來就陰沉的天色下起了小雨。微風夾雜著細雨撲面而來,好不清爽。她轉過身子,半倚在書桌邊上,打量起這個狹小的空間。
也許是因為她太久沒有回來了,家具面上都蓋了一層白布遮擋灰塵,書架上擺放著一本本排列整齊的小說,她隨意翻動了幾頁,都是些言情小說,也許無聊的時候可以用來打發時間。
離開書桌,她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翻起抽屜里的雜物,不過其中一個抽屜竟然鎖上了,里面裝的會是什麼重要的東西?鑰匙又在哪里?
「怎麼,有何感覺?」不知何時,佑嵐已經雙手抱胸站在了房門口,她向妹妹努努嘴。
「無法用言語表達的陌生感覺。」佑靜微笑道。
「你真的不搬過去跟我們一起住嗎?你一個人住我不放心,更何況你對這里又不熟悉。」佑嵐憂心的蹙起眉頭。
「姐,我是失憶,又不是失智,我已經三十歲了,你還怕我被賣了不成?」佑靜調侃道。
沒錯,她失憶了,起因是那起飛來橫禍的交通意外,一個醉酒駕駛的貨車司機意外撞向停靠在路邊她的那輛車子,致使她頭部重創,在醫院足足昏迷了一年才蘇醒過來。而她醒來後,卻失去了昔日所有的記憶,連帶個性也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可我還是會擔心啊,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舍得la的親親男友回國呢?」她的工作雖然不忙,但佑靜的工作可忙呢,再加上身處兩地和時差,她們姐妹倆聊天的時間實在不多。
「甩了,他腳踏兩條船被我知道了。」佑靜不以為然的聳聳肩,臉上沒有一絲失戀的痛苦,「而且不是我主動調回來的,這是公司的決定。」
只是沒想到公司那麼湊巧把她調回了她曾生活多年的g市——一個位于南方的大城市。
「你真是情路坎坷啊!」佑嵐搖頭低嘆。
確實,除了醒來後第一年跟交往了一年半的nicholas是因為個性不合和平分手的以外,其余兩個都是在正準備有進一步發展的時候讓佑靜發現他們劈腿,真是遇人不淑。不過也幸虧發現得早,她還沒投入太多的感情。
或許是她的八字跟外國人不合吧,所以回國的原因除了想好好看一看這個生活多年的地方,也許這里面會包含了很多的歡喜與傷悲;除此之外,也想跟有著共同外表的東方人來一段甜蜜的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