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陽光傾城。烈秦一大早就跟烈宜兩個拎著年貨去拜年了。我跟小馬哥百戰混了一天。烈家親戚最然多，但是不常走動，拜個年也就完事兒了，烈媽媽讓我們晚上還回去吃飯，然而我們一進門，最先看到的卻是圍著圍裙的經依︰「你們來啦，快坐，別客氣。」這忙里忙外的駕駛，嫣然一婦女主任的樣子，我愣了一下，月兌鞋進門。
「喲，經依啊，今年這麼早就回來啦，總不會是掛念我吧。」小馬哥見到她還是很高興的，我跟她點個頭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三師傅，你坐這兒哪行啊，那女的都宣誓領土了，你要趕緊反擊啊！」百戰在我耳邊小聲道，一個爆栗子下去︰「胡說什麼呢你！」
「曉言，謝謝你幫了烈宜這麼大忙，這些你先收著，剩下的我們會盡快還給你的。」經依硬要賽張卡給我，我硬躲過去了︰「你這話說的，大家都是朋友，幫忙是應該的，烈秦的錢我能收，你這我肯定不能。」我跟她這兒正尷尬著，小馬哥開口了︰「就是，經依你這也太見外了，丫頭跟我們都是自家人啊~」呼~躲過一劫，但是看這架勢，烈秦不表態，後面還有戲呢。找個機會，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把烈秦堵房間里了。
「我說，你反應再慢也該表個態了吧？」我抱著胳膊問他。
「表什麼態？」他問道。
「我和經依啊，我們倆都親過你了，你到底挑誰？」我揚眉。
「…無聊…」他想出門，被我一下推回去了︰「至少說清楚了，我現在算你什麼人啊？」
「…」他看著我，不說話，要急死人啊你！
「你！」
「朋友。」他淡淡道。
「那你那天晚上…」
「有些事情，你不會懂，就這樣開心的活下去吧。」他道。這什麼意思？什麼叫我不明白？你不會說人話了麼？要哪樣開心的活下去啊？你給我把話說明白了。
「正經人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我追問他，他卻早已閃出麼那我和她媽其樂融融了。我靠，我這是被拒絕了還是被甩了？這一頓飯吃得我是相當的尷尬，看著經依跟烈家的其樂融融，我覺得我和百戰就是多余的，就像是帶子嫁到大戶人家的切實，本來正室回娘家了，我作威作福好像真的很幸福快樂了，但是正室一回來，立馬就變了，我和帶來的百戰就成了另一個世界的人了。吃完飯，收完桌子，經依像女主人一樣去洗碗，妾室帶著外家子在客廳不知所措，家里的老爺也沒個交代，只好帶著外家子上天台喝酒去了。
「三師傅，你這兩天時間就一起一落了~」百戰喝著燒刀子，我抽著煙不說話。「三師傅你說句話啊，要不先給我也來一根~」百戰跟我伸手，被我打了回去︰「小孩子抽什麼煙！」（吸煙有害健康，林曉言做的是對的。）
「你也比我大不了幾歲啊~」百戰道。
「別煩我，安靜會兒。」我道。
「我知道，你覺得自己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嘛，我們本來就不是啊~」百戰道，一根滅了，又一根。「不過這又怎樣呢，自己開心不就好了？」
「開心？」我本來是挺開心來著，後來變得更開心了，現在只是恢復到以前了，我怎麼就不開心了呢？
「對了，師傅，你什麼時候有個那麼闊氣的朋友了啊？你還要還他錢麼？」百戰道。朋友？嚴格來說，應該不能算朋友。
「嗯。」我點了下頭。五年…五百萬…我還有兩年就要下地獄了麼？師傅，我做得到底對不對啊？
「師傅，誰教你抽煙的啊？」百戰道。
「這用教麼？你街上混飯吃用教麼？」我睥睨之。
「哎，很少見女人抽煙啊~」
「多了去了。你少見多怪。」
「哎，其實你是個好人啊~」
「你tm也給我發好人卡！」又一個爆栗子。
「師傅，你再這麼打下去我會變笨的。」
「笨了剛好換另一個…」
「…」
「丫頭，你們在這兒啊。」小馬哥上來了。
「嗯。」我應了一聲，「出來抽會兒煙。」
「煩什麼心事啊？」小馬哥笑笑。
「沒事兒，你怎麼來了？」我問道。
「經依煮了甜湯，阿姨讓我找你們下去喝湯。」小馬哥道，大戶人家的安人總是要讓家庭安穩的。
「喂，小鬼，下去喝湯。」我踢了百戰一腳，下樓。
烈秦家。真是一家人啊，我都詞窮了。
「曉言，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啊？繼續獵妖？」經依盛了一碗湯給我，這就打算趕我走了麼？
「等開春解封了再說吧，小馬哥你呢？」我邊喝邊道。
「我？按慣例是去巡山吧，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小馬哥道。
「巡山就只是滾定修繕下封印祭台，好無聊的，曉言怎麼會有興趣。」經依道。
「我，注定是要下地獄的人，在下地獄前跟兄弟們多走幾遭，好過一個人在這世上飄蕩。再說，有小馬哥在，怎麼會無聊，算我一個。」我道。
「真的？」小馬哥顯然沒想到我的答案，一臉興奮，經依卻像被自己扇了個嘴巴，硬吞血淚。
「你…」烈秦看著我道。
「怎麼？巡山也不行麼？我又不是要上妖王山。」我淡淡道。
「隨便你。」烈秦道。
「那就ok了~」我喝完甜湯了。
「那我呢，那我呢？」百戰興奮道。
「你又什麼好想的啊，跟著烈宜大基本功啊。」小馬哥道。
「…你們，又拋棄我了…」百戰委屈道。
「那你是練不練啊？」我白了他一眼。
「我還有的選麼？」百戰嘟囔道。
大年初二，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結束了。大年初三，整裝。我的裝備，只有一個就是我的包，最重要的攻擊性武器，是之前烈秦送我的苗刀，鋒勁、背韌、窄腰、長柄。戰場上的伙伴，要細心照料，所有物品整整齊齊放在客廳，完全補齊。整理修理好後放回包里，所有任務完成後，我開始擦刀，盤腿坐在地上，刀在身上。先沾清水，洗去世間污濁。
「朋友，辛苦了，今年我們要跟烈馬去巡山，听說是慣例的事，所以不會太麻煩你了。」我靜靜道，「雖然咱們接觸不久，但好像舊時老友，好明白對方的心意，希望今年配合更好。」
「三師傅，你跟誰說話呢？」百戰開門進來了。
「刀啊。」我道。
「刀？」百戰不明白。
「坐著看。」我靜靜道，「你以後也會有一把屬于你自己的刀的。」
「刀…」
「三師傅，你在洗什麼？我看這刀干淨的很。」
「眼觀不淨，心觀不淨。」
「三師傅，你說什麼啊？」
「淨刀，敬刀。」
「…三師傅，你這刀把上怎麼裹著白布？」百戰不想听我扯文的，開始研究別的。
「白布啊，為了防滑，保護刀柄。」我的一個習慣，刀柄上用白布裹緊，防滑、防污，布髒了可以換，刀柄長期沾血污的話很容易就會受煞氣，很容易就滑，月兌手。這塊布也到時間了，沁了淡黃色的血跡在里面，洗不掉了。我解下白布，一層又一層，直見黑色的刀柄，話說回來，除了打架，擦刀，我還真沒有好好欣賞過這把刀。這之前的那把也沒有，一直這麼使著，它卷了刃，其實在烈秦環島給我之前很久就已經不能用了，它的傷已經傷到背了，早該休息了，但是我…百戰趁我發呆的時候湊過來仔細把玩我的刀。
「三師傅，三師傅你看，它上刻著字！」百戰又發現新大陸了。
「字？」我怎麼不知道？果然，刀頭的切面上刻著兩個字，相當工整的「若無」
「若無？」刀的名字？這麼奇怪？
「二師父，二師父，你看，小師傅的刀上有字！」百戰拉起來烈秦。
「若無啊，怎麼了？」烈秦道，這本來就是他的刀…突然玩心大起。
「你的刀呢？」我沖進他的房間抽出刀，什麼都沒有？
「百戰攔著他！」我高聲道，百戰听話地抱住了烈秦，烈秦急了︰「喂，你干嘛？」我不理他們，抽出腿上的小刀，開始在刀上刻字。
「丫頭！你對我刀做什麼？」烈秦硬甩開百戰，我一腳把門踹上，人靠在門上，快刻好了…
「好啦…」我讓開神，烈秦沖了進來，我把刀扔給他。
「你做了什麼？」他狐疑地看著我，我挑了個眉，回去繼續擦刀。一層清油，慢慢滲進刀身，均勻。
「似有？」烈秦提刀走了過來。
「三師傅，你刻得好丑啊。」百戰道。
「時間緊，任務重，你就將就著用吧。」我頭也不抬道。烈秦徑自做到我對面，也開始擦起刀來，就這麼對坐著擦刀，竟然就這樣擦了一下午，百戰也不吵不鬧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我們擦到，收刀入鞘，小馬哥和經依什麼時候來了都不知道。
開春。烈宜在鎮上的中學尋了個位子做起了中學老師，我們收拾好行裝準備出發，百戰不知道什麼時候伙同了小狐狸，攔在車門前硬要跟我們上路。
「是想怎樣啊？十八相送麼？哪有人獵妖還帶小孩和寵物的啊？真當我們西游記啦？」我一巴掌扇開兩個上了車。
「小子，回來的時候不要讓我看到你還跟現在一樣混啊！」小馬哥從車窗里擺擺手。
「小狐狸，回你的山里去，老在人間帶著，真想做狐尾仙麼？」我沖她道，她木木地點點頭，看我們一車絕塵而去。
ps︰作者打算九月份再沖一把，爭取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