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的檳榔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作者 ︰

整場宴會聶賞冬一直很沉默,幾乎沒說一句話。好像自從康爵與檳榔分手,她受到的影響也很大似的。她很少能再發揮出社交手腕來談笑風生,大部分時間她都在扮演花瓶的角色,偶爾只是溫婉地笑一笑,似乎有滿月復的憂愁。

結束後,康爵和她與一些人道別,然後上車。

「小曈好可愛啊!」開出一段路,她對著同樣沉默的他夸贊孟家的小嬰兒,笑問,「你覺得呢?」

「還好。」他淡淡地回答。

「你還想再有孩子嗎?」。頓了頓,她問。

康爵看著她,他不喜歡她的問話帶有目的。

「除了小柔,你還想再要別的孩子嗎?」。她並不理會他的冷漠,繼續問。

「沒想過。」他望著前方,說。

「你不想再要一個男孩或者別的孩子嗎?」。

「以後再說吧。」他有些不耐煩。

她停了一下,沒說別的,望望窗外,過了一會兒,又說︰

「我在想,也許我可以抽時間去照顧小柔。我們找個時間一起帶小柔出去玩怎麼樣?」

他再次回頭看著她,她笑道︰

「小孩子需要父母經常帶她出去玩,不然童年會很不快樂。」

「你決定吧,我沒意見。」他淡道。

「那我來定時間?你要告訴我,最近你哪天有空。這個星期六怎麼樣?」她興致勃勃地問。

「等下個月吧,我的行程一直排到了這個月末。」他一副決定了的模樣。

「好!」她像接到聖旨似的高興。

汽車停在她家樓下,他對她說︰

「上去吧。」

「你呢?」她問。

「我要回公司。」

聶賞冬很失望,淺淺一笑,笑得卻很苦。康爵見狀捧起她的臉,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她突然用力抬頭,嘴唇立刻夠到他的唇。她的雙臂隨即緊緊地抱住他,像怕他逃離似的將他箍得緊緊的。她熱吻他,將全部的不安都投入進去。溫香軟玉的身體在他的身上擠壓,她雪白的肌膚散發著熱氣與香氣。她幾乎都坐到了他的腿上。

康爵的手放在她的背上,他也吻著她,可他的手卻始終是規規矩矩的。他也是在借著親吻來拋開雜念,但進一步的舉動他並不想,因為她身上的香水味讓他聞著很不舒服。

聶賞冬突然放開他,感官顯然是放棄了,于是忽然變得很惱火。

「你和她在一起時也這樣嗎?」。她忍不住問,忍不住去想,她的聲音包含冰與火的感覺。

康爵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沒有憤怒,沒有心虛,只有對問話的不耐。聶賞冬突然清醒過來,她知道這種問話是沒意義的,只會讓兩人更疏遠。于是她坐回位子平靜一下,然後淡淡地道︰

「我先走了,你開車小心。」

她下車之後,冷風立刻吹過來,可她還是覺得喘不過氣來。唯一能令她有點欣慰的是,在她進入大廈之前,他的車並沒有開走。

康爵不再喜歡和女人有關系,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自從和檳榔分手後,他只有過兩次一夜風流,並總在那過程中想起曾經的魚水之歡。因此結束後的幾天他的心里總是很不舒服,像吃了蒼蠅似的惡心。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過一夜的經歷。他搞不懂自己這是怎麼了,他一定是瘋了,溫香軟玉在懷,他居然雷打不動。他莫名地覺得氣憤,也有點喘不過氣來。他將車停在道邊,用力地捶打一下方向盤,心煩意亂。

孟家。

孟轍從浴室出來,回到房里,躺在床上無聊地上網。他本想給雪庭打個電話,可是她不接讓他很泄氣。他提不起精神,也懶得打。

然而忽然,網上一則消息引起他的注意,一條名為「傳梁雪庭與杜綺駿假戲真做」的娛樂新聞就像給他打了一針興奮劑似的,讓他忽地從床上跳了起來。

杜綺駿?是和雪庭搭戲的小白臉。他們居然鬧緋聞了,報道中還提到兩人在劇中有一場赤果的激情戲。他上次去看雪庭時,就覺得那男人看她的眼神不一般。他不相信她真會上鉤看上那種女乃油小生,但又想確認一下。這則新聞給了他想給她打電話的動力。

可她不接他的電話,打也沒用。他坐在床上想了想,突然想到他可以用座機。就是!真笨!他怎麼早沒想到?!

他抓起電話撥通雪庭的號碼,然後躺在床上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不久,她果然接了,聲音溫柔︰

「喂,你好,請問是哪位?」

「你在做什麼?」他笑問,決定跟她慢慢說。

她沉默了一陣,然後有禮貌地問︰「請問你是誰?」

「我的聲音你都听不出來嗎?」。他不悅地問,「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因為我對你的提議沒興趣!」她終于听出來了,不帶一絲溫度地道,「不好意思,我還要背台詞,再見!」說罷匆匆掛掉電話。

「喂!喂!」孟轍還沒「喂」完,電話已被掛斷。她也太沒禮貌了!再打過去,對方關機。他無法,只得作罷,心里有些泄氣。

曾經叱 情場的風雲浪子居然就這樣輕易地被打發了,他很不甘心。可他從前展現魅力的方式在她面前卻總是用不上,她根本不給他施展的機會。

他在絞盡腦汁地去想該怎樣俘獲她的芳心。

雪庭掛斷電話,望著手里的劇本,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她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不由自主地翻動起他這些日子來給她發的那些幽默短信,有點六神無主。

康進半夜回到臥室,模黑上床。

檳榔回來後就睡了,也不知道她的胃好點了沒有。他小心地躺下來不敢驚動她,她卻突然翻身坐起來。

「怎麼了?」他被嚇一跳,「我吵醒你了?」

「幫我拿片胃藥吧。」她眯縫著眼,迷離地說。

「還難受?」他邊說,邊下去幫她拿藥,「你是不是很不舒服?我叫醫生來看看吧。」

「不用。一定是吃熱狗吃壞了。」她將藥吞下去。

「你吃熱狗已經是上個月的事了,好了半個月現在又難受,這次好像不應該是消化不良。」

「也許是我前天喝了酒,我的胃出毛病是常事,沒關系。」她把水杯放下,一頭栽倒在床上,「睡吧,明早你還要開會呢。」

「不然我們直接去醫院吧?」康進看看她,還是忍不住說。

檳榔搖頭,伸手將他按躺下,道︰「睡吧!」

康進沒辦法,只好听之任之,躺下來。檳榔背對他側躺著像只蝦米,她胃難受時總是這種姿勢。

次日清晨,康進上班時檳榔還沒起來,這讓他很擔心。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還在想她到底是怎麼了。

蘆葦敲門進來,對他透露一則公司最近打算以高價收購一間投資集團的新消息︰

「有消息說,塔撲集團準備在這項計劃里和我們一較高下,已經都在籌備中了。」

「塔撲集團?」他眉一擰,「他們怎麼可能對投資公司感興趣?他們又不是投資集團。」

「也許‘塔撲’要的是可勝集團手里一款新程序的開發專利。一旦拿到那個,他們將會賺得盆滿缽滿。」

「‘谷德’那邊有消息嗎?」。

「‘谷德’沒動靜,但我覺得必要時也許唐世臣會支援‘塔撲’,畢竟上次他輸得那麼慘。」

「加快收購‘可勝’的股票,等我們把這個拿到手,只要放出一點小消息,就會有人把股票低價往我們手里塞。到時趁機吸納,錢就都回來了。時刻注意塔撲集團的動向,要趕在他和別人聯手之前。」

「是。」

康進卻覺得,塔撲集團的這個收購計劃,康爵是在針對他。

檳榔中午時才爬起來,昨晚的胃痛折磨得她一夜沒睡好,讓她今天沒精打采的。穿好衣服,她打算去上班。下樓,迎面遇到項姐,項姐急忙說︰

「夫人起來啦,先生特地交待要煮碗粥給你吃。」

「我不吃。」檳榔討厭喝粥,「我出去吃。」

「可是……」

「我走了。」檳榔說完就跑下去。

門前的司機正在車里看報紙,見她出來趕緊下車,打開車門問︰

「夫人,康先生說你不舒服,要我送你。夫人要去哪兒?」

「送我去‘一品海鮮坊’。」檳榔回答。

司機答應,趕緊開車。檳榔坐在車上吹風,這時手機突然響起,是康進。他很擔心地在電話里問︰

「你怎麼不吃飯就出門了?」

「我不想喝粥,我要去吃鮑魚。」

「哦,那你去吧。」他放心下來,「但你的胃好了嗎?」。

「好了。」

「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看看到底是怎麼了。」

「不用,我的胃總是這樣,沒什麼,吃了藥就沒事了。」

「我晚上不能回去,晚飯你自己吃吧,一定要好好吃飯。不舒服就不要再吃辣的東西了。」

「知道了。」檳榔答應。

掛上電話,汽車將她載到全城最有名的海鮮餐廳,這里康進帶她來過一次,可因為她不喜歡吃海鮮,後來就沒來過。不過她今天突然很想吃鮑魚。

康爵請自己曾經的大學同學來吃鮑魚,一位國外的公子哥,他父親身後有很大的財團,這次是來探望遠嫁的妹妹。兩人吃過午飯,從樓上下來,他一眼就看到蘇檳榔正獨自坐在一樓的椅子上吃鮑魚。他現在看見神清氣爽的她就感到惱火,而這股惱火卻恰恰又驅使他向前靠近。叫steven送客,他走下樓去。

檳榔吃得很滿意,放下筷子喝茶,準備結賬。忽然,上方的一片陽光被罩住,投給她一抹陰影。她抬起頭看清來人,驚訝之後胃突然堵得難受。她看到康爵坐下來,坐在她對面,突然像觸電似的蹦起來抓住一名過路的侍者,要買單。

「自己一個人來吃飯,他找到新歡,所以又把你丟在一邊了?」康爵盯著她的臉,開口問。

檳榔沒言語,望向窗外,臉色刷白。

「怎麼,不敢看我?」康爵接著說,「怕什麼?避嫌啊?什麼都做了還想立貞節牌坊?」

檳榔扭頭瞪著他,康爵冷笑道︰

「怎麼這麼看我?我說得不對嗎?」。

檳榔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把茶水潑在他臉上,接過賬單簽名,看也沒看他,抓起包,站起來就走。

「蘇檳榔,」康爵依舊坐在椅子上,抱胸冷笑,「等著瞧吧,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你做出的選擇!」接著,他忽然起身走到她身邊,伸手勾起她的下顎,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的臉,微笑,「不過,其實我們以後也沒必要再躲來躲去的,那樣太幼稚。我和sasha相處得很好,所以你不用擔心她會誤會。以後大家就用平常心相處吧。」說這些話時,他一副氣定神閑、寬宏大度的模樣,好像前半段話根本不存在。然後,他用拇指輕刮一下她的臉,笑了笑,轉身走了。

檳榔被氣得暴跳,只好又吃掉一顆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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