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的檳榔 第二百五十八章

作者 ︰

晚上七點半,孟宅。

孟曈在學走路。大廳的地毯上,他爺爺陪著他玩,楚琳和孟太太在沙發上看。孟家長孫,孟雄夫婦都喜歡得不得了。

「咦?爸,你怎麼回來這麼早?」孟軻下班回家,進門問,「是要給阿轍過生日嗎?」。

「我今天去打球了,沒去公司。」孟雄答,將孟曈抱起來逗他,笑道,「小曈啊!你看他還笑了!」

孟軻笑了笑,說︰

「阿轍在家嗎?我最近發現車庫里的車越來越少了,阿轍的車怎麼全沒了?」

「肯定又是借人開了。」孟雄一臉肯定。

「我本來還想借他的車用用,他最近越來越見不著人了。今天是他生日,他怎麼也不下來?」

「他在樓上換衣服,他說他今天不過了。」孟太太回答。

「他都三十四了,一想到他的生日我就頭疼,他什麼時候能長大一點?」孟雄說。

「他已經長大不少了,都是你總訓他,結果適得其反。他是你兒子,還有今天是他生日,你別總罵他。」孟太太道。

話音剛落,孟轍從樓上下來,明顯是打扮過,一身筆挺的西裝,頭上噴了不少發膠,俊逸非凡。孟軻笑說︰

「哇!過個生日像要參加選美似的。發型不錯!」伸手去模弟弟的頭。

「別踫!」孟轍推開他的手。

「哎,你那些車哪兒去了?」孟軻問。

「車?」

「就是你的寶貝跑車,借誰了?趕快要回來給我用用。」

「沒借誰,賣了。」

「賣了?」孟軻喊出所有人的吃驚,「為什麼?」

「不為什麼,放著也沒用。」孟轍回答,接著對家人說,「我出去一下,有人約我吃飯。」

「可今天是你生日。」孟軻道,「我白回來了。你怎麼也該和我吃頓飯。」

「我已經和媽說了,今天有事。你們把禮物留給我就行了。我有很重要的約會,得走了,遲到就不好了。」孟轍說完捏捏佷子的臉,笑道,「小曈,叔叔走了。」說罷轉身匆匆出門。

「阿轍今天怎麼了?」楚琳驚訝地問,「他怎麼會把最喜歡的跑車給賣了?」

「我兒子終于長大了!」孟太太欣慰地道。

「你從哪兒看出來他長大了?」孟雄問。

「他現在不再想著玩了,人也變得成熟了。」孟太太回頭數落丈夫,「都怪你,他肯定以為你不是特意為他回來的,所以才走了。他說不定以為我們都不關心他。」

「他都三十四了,這年紀都該老婆孩子給他過生日了。都是你把他當小孩一樣寵,非要給他過生日。我跟你說,別高興得太早。」孟雄冷哼,「他最近這麼老實,依我看接下來也許會給我們準備一個重磅炸彈,讓我們連抵抗的機會都沒有。吃飯!」他說完,將孩子交給保姆,轉身到餐廳去。

雪庭下了飛機,回到住所梳洗一番,換上一條橙色紗裙,坐在梳妝台前專心上妝。這時孟轍給她打來電話,笑問︰

「回來了嗎?」。

「嗯。我在家,等下就過去。」

「好,那我等你,」

「好。」雪庭答應,放下電話。不知為何,她有些緊張,拿著睫毛膏的手因為沒來由的悸動而微微發顫。

她很快將自己打理好,開車來到金凱拉大酒店。酒店經理在門口迎接,迅速將她帶上電梯,把她引至西餐廳內的一間大包房前,打個手勢請她進去。

她推門走進去,驚訝地發現滿地的玫瑰花瓣,鋪著高級蕾絲桌布的餐桌上擺著精致的瓷盤、錚亮的燭台與她最喜歡的蝴蝶蘭花卉。搖曳的燭光里,一只女乃油蛋糕放在桌子中央,滿室溫馨浪漫。孟轍坐在餐桌的一角,俊秀,優雅,倜儻出塵。

他起身為她拉開椅子,雪庭坐下來。兩人面對面地坐著,燭影在他的瞳仁里搖曳,閃著柔情似水的光芒。

「今天是我的生日,」孟轍笑道,遞給她一支長火柴,「所以想請你陪我一起過生日,只有我們兩個人。」

雪庭莞爾一笑,兩人擦亮火柴,將蛋糕上的蠟燭點燃。燭光在他們之間發出明亮的光芒,很漂亮。

「你看,蠟燭點燃後發出的光多漂亮。」他隔著燭火凝視著她,笑道,「我從來沒發現燭光原來這麼好看,也許是因為今天有你在,所以才會這麼漂亮。」

「許願吹蠟燭吧。」她避開他的目光笑說,臉微紅。

「我不想。」他搖頭道,「如果將蠟燭吹滅,生日就過完了。我想讓生日過得慢一點,那樣我和你在一起的時間就會長一點。」

「可如果你不吹蠟燭,我怎麼送你禮物?」雪庭笑說,從包里拿出一只盒子揚了揚。

「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我沒和你說。」這倒出乎他意料。

「我問檳榔了。」雪庭笑答,「吹蠟燭吧。我答應你,我會一整晚陪著你。」

「真的?不可以反悔。」他確認。

「不反悔!」她保證。

他微微一笑,將蠟燭吹滅。她把禮物遞給他,笑道︰

「生日快樂!」

他接過來,並沒有拆開,只是說︰「謝謝!」

「不打開看看是什麼嗎?」。

「不想。」

「為什麼?」

「因為我想讓你送給我另一件禮物。」他依舊柔柔地凝視著她。

「是什麼?」她迷惑地問。

「我們已經認識六年了,我還記得和你第一次見面的情景,你是那麼美。當然了,你沒理我。不過就算你沒理我,你也很美。你是我見過的最特別,也是最能讓我動心的女人。」

「得了!孟轍!」她羞赧地笑道。

「不,雪庭,你听我說完。和你見面時的每一個情景我都記得,並且都深深地印在腦子里。我對你說過,我對你是越了解越喜歡,你的全部都深深地吸引我。也許我給你的最初印象並不好,你覺得我是個靠祖產胡作非為的公子。是,我承認我以前是,但現在我已經不是了,特別是在認識你之後。你讓我覺得很不可思議,我不是因為你漂亮和你的名氣而喜歡你,我是因為你內心深處的認真、堅強和不放棄。你讓我無法再移開目光去看其他人。你甚至讓我產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我想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你、我想照顧你保護你、不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我想好好地珍惜你的心的願望。我願意用今後的時間好好地愛護你的心,幫你修補從前那些痛苦記憶給你造成裂痕。」

雪庭睜大眼楮望著他,心里小鹿亂撞。她好像明白他在說什麼,但她不願胡思亂想。

「我知道有很多比我優秀比我有錢的人在追求你,」他繼續說,「也許我不夠好,但我向你保證,我會努力給你你想要的一切。我絕不會讓你為任何事而難過,我會好好地保護你,珍惜你。」頓了頓,他垂下眼簾,淺淺一笑,「我過過很多次生日,但今天是最讓我難忘而開心的。不知不覺我已經三十四了,前三十四年居然就那麼毫無意義地荒廢了。我希望從今以後,你會變成我生命中的唯一意義。」

他抬頭望著她,這使得她杏眼圓睜,心跳更快。

「我送你個禮物好嗎?」。他笑問。

「禮物?」突然轉移的話題讓雪庭松了口氣,暗嘲自己的胡思亂想,「今天是你生日,你怎麼送我禮物?」

「我送給你,然後你再回送我。」他笑答,遞給她一只大盒子。

「是什麼?」她接過來打開,啞然失笑,「你送我睡裙干嗎?」。里面是一套橙色的真絲睡裙。

「雪庭,」孟轍突然更認真地對她說,「你知道我愛你,很愛很愛,所以我希望每晚都能看到你穿睡裙的樣子。」

雪庭心里「咯 」一聲,猛地抬頭看他。他已經站起來,向她這邊走來。他走到她面前,站定,飽含濃情蜜意的瞳仁溫和而深邃。他諦視著她,從西褲口袋里模出一只小盒子,慢慢地單膝跪下去,在她的椅子前,將盒子打開,里面是一枚光芒閃爍的鑽戒。

「梁雪庭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他充滿期待地凝視著她問。

雪庭的心在提上嗓子眼的同時停止了跳動,一時間所有的情感忽地涌上心頭,震驚、喜悅、苦澀,還有許多分辨不出的感情,聚在心口,讓她差點沒哭出來。在這些激動的情緒里,一朵艷麗的花已經在她的心田上完全地綻放,令她的心膨脹到幾乎要飛起來了。

她驚喜交集地望著他,感覺自己的臉染了一層從未有過的緋紅,她的心還帶著害怕和慌張。

「雪庭,我是真心愛你,我們結婚吧!」他又說。

雪庭不知該怎樣回答他,那枚戒指發出奪目的光,仿佛是開啟她幸福之門的鑰匙,但她卻沒有勇氣接過來或點頭。

「雪庭?」孟轍望著她。

雪庭終于將目光落在他的眼眸上,他的神情令她心醉,仿佛是把心浸在溫柔的流水中洗滌一樣地舒服。她終于輕啟朱唇,問︰

「你和你父母說過了嗎?」。

「我是問你要不要嫁給我,不是問你要不要嫁給我爸媽。」孟轍笑道,「你這麼問,我就當你是同意了。」他拉過她的手,將戒指套在她縴細的無名指上,執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可是……」她站起來說。

「噓!」他用手指抵住她的嘴唇,笑道,「一切都由我來解決,你只要安心準備做新娘就行了。結婚後我們搬出去住,這樣我可以更好地照顧你,你也會更自由。不是,我們兩個都會很自由。」

雪庭望著他,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他正濃情蜜意地諦視著她,那眼神如燦爛的陽光或絢麗的燭火,照耀得她的心幾乎要融化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說,因為他似乎在等她說話。

「那就什麼也不要說,說你愛我。」他用低沉的嗓音誘惑她。

雪庭低下頭,沒則聲,她說不出來。

「好吧。」孟轍認命地笑道,「既然你不肯說,那我來說。」他俯下頭,在她耳畔,用低而柔的語調輕喃,「雪庭,我愛你!」

雪庭的身體在幸福地顫栗著,她緩緩地抬頭望向他,他的唇旋即落在她嫣紅的唇瓣上。

她抱住他,那一刻,她感到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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