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豐集團。
冠玉的貼身助理小禾剛走近電梯,便遇到從電梯里出來的雨逢。他立刻站住腳,讓路,恭敬地叫一聲「程小姐」,心里第一百零一次替老板遺憾,這麼美艷的未婚妻說不要就不要,簡直是暴殄天物。
「你去哪兒?」雨逢優雅地問。
「我要送份文件到樓下去。」
「送完後到我辦公室來,我有話問你。」雨逢淡淡地說完,帶秘書走了。
這美人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這大概也是身為男人的老板受不了的吧。看著恭順,實則也是喜歡掌控全局卻死也不肯承認的類型,正是這原因才導致分手的吧。小禾胡思亂想一陣,才將文件送下去。
回來時,來到雨逢的辦公室,秘書說里面正在談話,讓他候一會兒。他只好等著,不久便看見信貸部的小許一臉沮喪地出來,顯然是挨罵了,小禾萬分同情。秘書讓他進去,雨逢正在打電話,示意他坐著等會兒,他只好坐在椅子上又等。電話結束,首席秘書敲門,抱進一摞文件後出去,雨逢拿起筆,邊簽字邊問︰
「我听說冠玉在外面有一套公寓,地址在哪兒?」
「這個我不知道。」小禾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僵著笑容說。
雨逢停住筆,抬頭看他一眼,繼續低下,微笑︰「他的所有事都是你在打理,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小禾,冠玉在外面有女人的事,你心里比誰都清楚。你沒及時告訴我也就算了,我想你心里清楚地知道我是誰,無論冠玉做什麼,將來他的太太還是我。況且,如果凌董知道他在外面亂來,你很清楚後果是什麼,到時候對你也沒好處。所以我給你個免費的忠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你還是少參與為妙。」
「程小姐,」小禾忙為自己澄清,「我真的什麼都沒干!」
雨逢扔支筆給他︰「把地址寫給我。我和他之間的事,你在里面左右逢源沒有任何好處。放心,我不會告訴他是你說的。」
小禾深知這位程小姐不好惹,戰戰兢兢地看著這個不怒而威的美人,為了自保,只好閉上嘴,乖乖地將地址寫下來。
夜半時分。
冠玉正在書房處理工作,忽然門鈴響了,他內心狐疑這麼晚會是誰,走到門口去,從可視屏幕上看見的卻是管理員。他開門,然而令他驚訝的是,管理員竟半抬半扶著一名身穿黑色窄裙的醉酒女子,那女子竟是雨逢。
「凌先生,這位小姐喝醉了,剛被人送到樓下,說是你女朋友,讓我把她扶上來。」管理員焦急地說,「你認識這位小姐嗎?」。
冠玉急忙將雨逢接過來,她看起來喝得酩酊大醉,身子一晃,便重重地倒在他身上,使他不得不用力扶住她,問管理員︰
「誰送她來的?」
「是唐愷恩小姐。她說她有事,要我把你女朋友扶上來。」
「哦,謝謝。」冠玉道謝,關上門,滿心疑惑。她們怎麼會知道他的公寓地址?且唐愷恩不送雨逢回家,卻把她送到這兒的樓下來就走了,這是什麼意思?
雨逢醉醺醺的,看起來喝了很多酒。他努力支撐她的身體,拍拍她的臉︰
「雨逢!雨逢!你怎麼喝這麼多酒?」
雨逢並未回答,而是突然迷迷糊糊地動了一下,伸手緊緊地抱住他。冠玉無奈,只好半拉半拽先將她放到床上去。她穿著黑色的緊身連衣裙,身上散發著充滿誘惑的香水味,可他並沒有感覺到,他只是在擔心如果她總這麼喝酒,早晚有一天會出大事。
他有些心神不寧,拿出手機給愷恩打去電話︰
「是你把雨逢送到我家樓下來的?」
「對!」愷恩沒好氣地說,「她約我喝酒,可她自己卻喝得酩酊大醉,而且不肯回家,吵著要找你,還要我帶她去你那兒,我也沒辦法。我現在很忙,馬上要開會,不和你說了。我不管你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但她是你未婚妻這是不變的事實,你們是要結婚的。你好好照顧她吧!」她說完掛斷電話。
冠玉直咬牙,可沒辦法,看一眼床上昏沉沉的雨逢,只好去浴室擰條濕毛巾回來,坐在床沿上給她擦臉。
「冠玉……」也許是毛巾太涼,雨逢申吟地開口,撐開沉重的眼瞼,看到長期想念卻不得近身的人,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緊接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下來。她的雙手迅速攀上他的手臂,猛地將他抱住,緊緊地貼在他懷里,「冠玉,你不可以不要我!」她將頭埋在他身上哭了起來,「我好難過!我是那麼愛你,可你卻說你愛的是別人,你真的讓我很痛苦你知道嗎?我求你不要這樣對我,不要再不理我排斥我了!想想我們從前在一起那麼多年,想想我們一起走過的日子!你對我那麼無情,我的心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樣,我真的受不了了!」她的哭泣聲很低,卻飽含著絕望與慘烈,「我每天都好想你,你不要離開我,不要再這樣對我了,好嗎?我不能沒有你,沒有你我會死的!你不要不愛我!」
「雨逢,你別這樣!」冠玉的心被震懾住,他的心在發顫,不是對她的表白感動,而是感覺到深深的愧疚,這愧疚令他同樣痛苦。
雨逢抬起頭,那張梨花帶雨的臉楚楚動人。她一把捧住他的臉,低聲道︰「冠玉,我愛你!我什麼事都可以為你做!我想把什麼都給你!」她不顧一切地吻下去。
冠玉因為她突然的舉動驚駭地瞪大眼楮,還沒來得及伸手推她,她卻已經使出了生平的所有力氣,用力將他推倒在床上。她熱切地吻他,伸手去解她自己的裙子。溫熱噴香的胴體在他的身上揉搓擠壓,他被嚇壞了,心里怦怦亂跳。這時,他猛然間瞥見她胸衣的一角,再也顧不得憐香惜玉,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她推開,差點沒讓她跌下床去。他立刻跳到一邊,喘著粗氣低嚷︰
「雨逢,你別這樣!」
「怎麼,難道你連踫都不想踫我嗎?」。她半果著身體坐在床上,黑色的真絲內衣就穿在白皙的身子上,她的表情憤怒而失望,那神態卻極美。
「雨逢,你……」他眉頭緊蹙。
就在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時,忽然門口一陣響動,大門開了,檳榔穿著套裙從外面進來,大聲問︰「冠玉,你在嗎?」。猛然間看到這番情景,心里「咯 」一聲,笑容僵在臉上。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對這突如其來的景象一時間難以接受,因此顯得不知所措。
冠玉這下更嚇得魂飛魄散,也顧不得許多,急忙撲上前拉她到一邊去,急得直跳腳︰
「檳榔,你听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她什麼也沒做!她喝醉了,不知道怎麼就找到這兒來了,是唐愷恩送她來的。她剛進來,我們真的什麼也沒做,是她自己把衣服月兌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問管理員,是管理員剛才送她上來的,因為唐愷恩把她送到樓下就有事先走了!檳榔,你要相信我,真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檳榔望著他心急如焚解釋的模樣,內心竟逐漸平靜下來。等他說完,頓了頓,她微微一笑,對他說︰
「我相信你。」
冠玉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相信了,登時舒了一口氣,笑得像孩子一般地燦爛,把剛剛的驚駭全忘了。
「呃……我是來取我的文件,上次落這兒了。」她解釋。
雨逢已經穿好衣服,像個怨靈似的緊緊地盯著檳榔,一步步地走過來,來到兩人面前,這才抬頭冷冷地質問冠玉︰
「她怎麼會有你公寓的鑰匙?」
「因為我是他女朋友,即使你不肯承認。」未及冠玉開口,檳榔先說,她望著雨逢,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不過你放心,我和他到目前為止什麼也沒做過。」
「啪——」雨逢揚起手狠狠給她一巴掌,罵道,「不要臉!」
「雨逢,你干什麼?!」冠玉睜大雙眼看著這突然發生的一幕,他的胸口第一次郁結了很大的怒氣,他從未生過她的氣,可這次他真生氣了,「你怎麼可以打她?」
「我為什麼不能打她?」雨逢瞪著他,冷冷地問,「我們本來都要結婚了,可就是因為她,是她搶走了你!」
「程雨逢!」檳榔開口,雨逢瞪著她,她卻心平氣和,「就算你瞪著我,就算你打我一百次罵我一百次,你也無法抹去事實。不管冠玉過去怎麼對你,他現在愛的是我。你別總說是我搶了你的男朋友,我從來沒有因為他是你男朋友,而想把他搶走。他說他愛我,我覺得他很好,所以我們就在一起了。愛與不愛都是一個人的自由,他不愛你,你沒權利去強迫他。你也沒權利要求他永遠愛你。而且他可以去選擇娶任何一個女人,你不能用你愛他作為理由,去干涉他的婚姻選擇。就算他和你在一起十年才分手,可他最多也只是該對你表現出一點愧疚。如果就因為他和你在一起十年,就因為這個,即使他不愛你了也必須要和你結婚的話,不止這個結婚理由很荒唐,就連你們的婚姻也會變得很可笑。」
雨逢勃然大怒,再次對準她粉女敕的臉揚起巴掌。檳榔一把抓住她的手,接著說︰
「我再說一次,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你和他都已經分手了,你現在是他的前女友。如果你再來騷擾他,甚至不惜引誘他讓他回頭的話,記住,你現在就是我和他之間的第三者。」
「你真無恥!」雨逢狠狠地道。
「用酒後亂性的一套對付前男友,看來我們彼此彼此!」檳榔眯起眼,冷笑,「要把手放下來嗎?」。
雨逢狠狠地甩開她的手。檳榔淺笑,快步走到冠玉的書桌前,翻來翻去,終于找到自己要找的計劃書,然後對他說︰
「我看她現在已經清醒了,這麼晚了,或者你把她送回家去,或者如果她不願意走,那你就走。她看起來很好,不需要別人照顧。你們兩個這樣我看著不舒服,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算什麼也沒做,我也很難接受。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了,你能保證嗎?」。
「我保證。」冠玉點頭。
檳榔就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一口,說︰
「那你自己看著辦吧,我要回去加班,早上會過來給你做早餐。先走了。」她說完,似笑非笑地看雨逢一眼,轉身走出門。
雨逢覺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她再也沒辦法在冠玉面前呆下去了,抓起自己的手包,怒氣沖沖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