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場。
傍晚時分,攝影棚里正在上演一場雙人對峙的戲。女主角雪庭和男主角葉昊辰在攝像機前演一出很精彩的對手戲,葉昊辰盯著雪庭的臉蛋,已經ng了四場,最後一場勉強通過,她都快筋疲力盡了,連站在一邊探班的孟轍都覺得很不耐煩。更令他不悅的是,散場時那個小白臉還惡狠狠地瞅他一眼。
簡如上前幫雪庭拿外套,導演調侃一句︰
「你老公又來了,成天在家看你還看不夠嗎?還天天帶飯,怕你在劇組里餓著啊?」
雪庭只是笑,沖出包圍走到丈夫面前,問︰「來這麼早?」
孟轍笑笑︰「你早上吃那麼少,中午又沒吃,怕你餓。怎麼樣,拍得順利嗎?有沒有太高難度的戲?」
「沒有。」她勾住他的手臂,笑說,「導演剛才問我,你成天在家看我還看不夠嗎,怎麼天天來!」
「我來看他們有沒有虐待你,都把你弄傷了!」他瞅著妻子還沒痊愈的手腕,道,「再說你成天不回家,我去哪兒看你?」
「我們今天中午還在一起呢。」她含笑提醒。
「我們是新婚,一天二十四小時在一起都不過分。」他很好意思地說,揚揚手里的袋子,「我給你買了鯽魚湯,吃飯吧。」
雪庭嫣然一笑,拉他到角落里的一張空桌前,那是她平時休息的地方。兩人在那里坐下,孟轍拿出海鮮便當,又把魚湯倒出來給她,指指另一只袋子,道︰
「這是蛋糕,別讓那幾匹‘狼’看見,不然又該幫你吃了。」
「孟二少,有沒有什麼是給我們的?」話音剛落,簡如一副你不給我就不走的模樣,毫不客氣地站在兩人面前,問,「你都給雪庭帶什麼好吃的了?有我們的嗎?」。
他只好將另一只小袋子遞給她,笑道︰「泡芙。」
「謝謝。」簡如立刻接過來,一溜煙地跑了,和幾個小姐妹,一群「母狼」們分著吃去了。
「她都那麼胖了,怎麼成天還這麼吃?!」他小聲說。
雪庭抿嘴笑答︰「她都嫁出去了,還怕什麼?」
「這里面是黑森林蛋糕,晚上餓了就吃。」他拍拍蛋糕盒子說,就怕老婆熬通宵會餓。
「你總給我吃蛋糕,就不怕我發胖?」
「你都嫁出去了,還怕什麼?」
雪庭撲哧一笑,兩人坐在一起低聲說話,雖沒有太親密的舉動,但仍是全場矚目的焦點。尤其是晚飯時間,都不忙,工作人員邊吃飯邊看著兩人,然後竊竊私語。
「那小白臉怎麼總看你?」猝然,孟轍不悅地問,而雪庭不用回頭也知道他指的是誰,當然是葉昊辰,她的男主角。
「他是在看你吧?」她笑道。
「他總是惡狠狠地盯著我,我們還沒結婚之前,你拍戲我去看你的那次,他也這樣。他是不是暗戀你?」
「他已經結婚了。」她咬一口魚餅。
「怎麼沒听說?」
「這個圈子隱婚又不是什麼秘密。」
「只有不負責的男人才不是單身裝單身。」
「你以前好像也經常做這種事,有女朋友也裝沒有,欺騙無知女性。連我們導演都認識你,他說你從前經常到他的劇組來探班,而且每次來看的人絕對不是上一個。」
「他胡扯,存心挑撥我們倆的關系。再說我可沒隱婚,你是我老婆全世界都知道了。」
雪庭笑笑,低聲說︰「葉昊辰對他老婆很不好,把他老婆當奴隸使,平常卻對別人裝出一副大眾情人的模樣。」
「那他老婆怎麼不和他離婚?」
「不知道,喜歡他吧。」
他不屑地看葉昊辰一眼,然後對妻子說︰
「對了,我給你爆一記猛料,你想不想听?」
「什麼?」
「冠玉昨天向麻雀求婚了!」
的確夠猛,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叫道︰「什麼?!」
「嗯!」他很滿意她吃驚的反應,「他們要結婚了。」
「凌冠玉說的?」
「麻雀說的。」
「靠譜嗎?你不是說前兩天程雨逢還往她身上潑咖啡嗎?」。
「反正他們要結婚了。我沒問冠玉,不過麻雀說,明晚冠玉要去正式見她媽媽。」
「他應該先帶她去見他媽媽。」
「我也是這麼說,不過我看冠玉是想先過容易的一關,然後再集中火力對付凌伯伯凌伯母。」
「他是個白痴!如果最後不行,檳榔怎麼和她媽說?」
「也許我們應該往好里想,麻雀都接了三次捧花了,也許命里注定她該出嫁。」
「你覺得凌家會接受檳榔嗎?」。
「我爸媽也不同意,現在不是也同意了嘛。」
「我們是私自登記的。」
「他們也可以,把戶口本偷出來花幾塊錢就能登記了。」他吃著蝦球說,「如果他爸媽真不同意,我就教他去偷戶口本。」
「那程雨逢呢?」
「他們一旦結婚,如果雨逢還糾纏不休的話,那她就不是執著而是變態了,我想她不會干那麼變態的事。」
雪庭沒說話,心里對檳榔的事也不看好,隱隱有些擔心。說實話她對檳榔看上的人都沒好感,即使是正派的凌冠玉。
盧森堡。
這邊剛到中午,或者已經是下午了,可和雷霆難得輕松,很珍惜最後幾天的清閑,還賴在床上不肯起來。雷霆從後面擁住妻子,懶洋洋地貼在她身上,用手撫模她赤果女敕滑的肌膚。這時手機響了,從床頭櫃上拿起來看。雷霆問︰
「誰啊?」
「檳榔。」她笑答,按了免提。
「過得好嗎?」。檳榔在電話那頭笑道。
「很好。」她慵懶地說。
「我早就想給你打電話,可就怕打擾你們。」
「你現在也打擾我們了。」雷霆道。
「是嗎?」。檳榔根本不愧疚,「你們那邊已經是下午了,就算是蜜月旅行,也要適可而止。」
「你在干嗎?」。笑問,推開不斷輕咬她肩膀的雷霆。
「我在路上,正在塞車,所以太無聊了。」檳榔笑道,她是在送小柔回家後獨自回家的路上,「所以……打電話告訴你們一件事,不然等你回來,又該說我沒第一時間告訴你了。」
「什麼事?」
「嗯……冠玉說要和我結婚,他向我求婚了!」她的語氣充滿待嫁新娘的喜悅,可這邊和雷霆差點沒從床上跌下去。
「什麼?!」驚叫。
「干嗎這種語氣?」檳榔很失望這些人沒一點替她高興的意思,「你不是總說讓我嫁出去嗎,我馬上要嫁出去了。」
「我當然希望你嫁出去。」听出她的失望,便問,「婚期是什麼時候?」
「他剛向我求婚,」檳榔又高興起來,「現在怎麼能定?我們要先去見父母。」
「他讓你去見他爸媽?」
「他先去見我媽,然後我再去見他爸媽。」
「依我看,你應該先去見他爸媽。」亦這麼說。
「這種事也無所謂先後。」檳榔說,三人一陣沉默,「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很快就回去了。」回答,頓了頓,「行了,我知道了,回去幫你做婚紗。」
檳榔嘻笑了聲︰「好了,不打擾你們了,回來給我電話。」
答應,檳榔就掛斷電話。她嘆口氣,說︰
「雷霆!」
「嗯?」他仍將臉貼在她的脊背上。
「你說冠玉是認真的嗎?他真要和程雨逢劃清界限娶檳榔?」
「嗯,看起來是。」雷霆懶懶的,「如果他要是有孟轍那種魄力的話,大概他就會娶檳榔。」
「問題是他有那種魄力嗎?」。
「其實我們並不了解冠玉,他是那種很難理解的人,也許他骨子里有一種與他的外表截然相反的東西。」
「我希望檳榔接三次捧花是個好兆頭,我可不想她失望。」
「冠玉心里應該有數。」
「听起來她很高興。」許久,她說。
「嗯。」他沉默了半晌,虛應,在她的後肩頭咬一口。
檳榔的確很高興,睡覺都能笑醒。與通完話,汽車往前蹭一點,她又接到了雪庭的電話。對方劈頭蓋臉就問︰
「凌冠玉要和你結婚,你怎麼不告訴我?」
「你在片場,不好打擾你嘛,告訴孟轍不就等于告訴你了。」
「婚期什麼時候?」
「還沒定。」
「我就知道!」雪庭不屑地說,頓了頓,又覺自己這麼說不妥,便接著道,「你要問他婚期定在什麼時候,如果他們家不同意,你就要強勢一點,別總替別人想。你該為自己想了,可別讓人家以為你好欺負。如果他們家對你不客氣,還有那個程雨逢對你不客氣,你就告訴我。還有,如果他們拿錢砸你的話,你也告訴我,听見沒有?」
「哦!」檳榔氣弱地輕哼。
「你什麼時候去見他父母?」
「還沒決定,要過一陣子。」
「什麼叫過一陣子?」雪庭立刻不高興起來,「等他見完你媽,你就讓他帶你去見他爸媽,不要拖!」
「哦。」她答應。
這時電話那頭有助理在喊雪庭,雪庭繼續說︰
「好了,我要拍戲,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要是有人敢欺負你,你也打電話給我。」說完匆匆掛線。
真是來去如風,把檳榔弄得直發愣。但她的心情並未因這些警告而被破壞,相反她越來越高興。模模無名指上的戒指,只要隨便想一想冠玉,她就能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