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成海時 第七章 我叫顧曼妍

作者 ︰

我叫顧曼妍,今年18歲。從我7歲起,我就知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7歲那年,當他們離婚後,把我送進這家孤兒院,從此開始了我的淒慘童年。吃飯的時候,大一點的孩子會搶我們的飯菜,多少個晚上,我粒米未進。

那天,餓極了的安梨在廚房偷一塊面包被廚師發現後,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內,她連早飯都被取消了。我同情她,但是如果把我的分給她,我的痛苦會更加劇,所以我沒有這麼做。但是我想不到,在安梨快要餓死的那天,她被領養了。

我永遠忘不了,她被領養的那天,哭著求那對中年夫婦,把她的弟弟也帶走。她甚至跪下了,可是中年夫婦只是為難地搖頭。好在,一個星期後,她的弟弟被另一戶大戶人家收養。雖然我不能分辨什麼是大戶人家,但是那個中年女人的鑽戒閃的刺眼。

我突然有些憤怒。安梨沒我聰明沒我漂亮,她唯一的優點就是可笑的同情心。她偷來的那片面包全部給了她的弟弟,安岩。而她的弟弟不肯吃,兩個人在推搡的時候,被廚師看見。她憑什麼能在7歲就被收養,而我在14歲才能離開那里!更何況,她的弟弟,安岩,不過是一個木訥的傻瓜。閑暇的時候,他總是在畫畫,畫一幅又一副他想象的家的樣子。也許是這些畫打動了那對夫婦。憑著這些東西,他從5歲開始就能享受有錢人家的生活,而我憑什麼不行,他們憑什麼能夠得到!

11歲時,我搶走了一個8歲女孩的晚飯。听到她哭,我不為所動,我只是擔心孤兒院的老阿姨們發現。所幸,她們只是教訓了一頓她讓她閉嘴。經過這件事,我發現,你要是想得到一樣東西,你必須搶。從此,我再也沒有挨餓過。

只是,來領養孤兒的夫婦都喜歡挑小孩子,我已經11歲了,他們都嫌太大,容易有自己的想法。我很憤怒,可是看到一個個比我小的孩子被領走,我開始驚慌。等我再長大一點,又該怎麼辦呢?

那天,一個小女孩又要被領養走了。她在一個星期前知道了這個消息,高興壞了。在這一個星期里,她忙著一遍又一遍地收拾為數不多的幾樣行李,希望早點離開這個地方。我突然對她很怨恨,憑什麼!她憑什麼!看到她,我又像看到當年的安梨。一個星期後,她被領養走了。過了幾天,她穿著漂亮的公主裙來看我們。在她臨走時,我把她的公主裙剪壞了。雖然我知道她的爸爸媽媽還會給她買新的,但我就是不想看到她得意的樣子。

盡管,她給我們孤兒院的每個孩子都帶來了很多面包,足以讓我們在很多個晚上都不用挨餓。但我就是討厭她穿著公主裙幸福的樣子。

14歲那年,又是一對中年夫婦,听說他們還有一個兒子,听說他們家境很好。他們想帶走婷婷,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我覺得這是我最後一次逃離這里的機會了,我在他們面前哭了。當然,我知道也許這沒有用,但是不爭取怎麼知道?裝柔弱,我天生就會。

在他們猶豫了很久後,我跟著他們離開了。

我永遠忘不了婷婷看我的眼神,那是一股恨意。很長一段時間後,我才平復了心情。繼而是興奮。我太渴望不愁吃穿的日子了。在見到林原池——那戶人家的獨生子時,我就發誓,有朝一日,我會讓他喜歡上我。盡管我知道,剛剛去林家的我土里土氣,只是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小姑娘。可是世界上有什麼是錢買不到的呢?

沒過幾天,我穿上了公主裙,重新回到孤兒院看看那里。我不敢見婷婷,但是她還是看到了我,她向我大聲說︰總有一天,我會拿回不屬于你的東西,顧曼妍。

那時候,10歲的婷婷仿佛已經不是個任人擺布的孩子,她的一字一句甚至讓我恐懼。但是我知道,我已經有了金錢,何必怕她一個小姑娘?

我面無表情地離開了這個帶給我痛苦的地方。回到林家,我始終給他們甜蜜的笑容。因為我知道,林家需要的不過是一個可以笑的洋女圭女圭,他們從沒把我當過真正的女兒。我知道,他們的兒子快要去別的城市讀大學了,他們領養我不過是為了排解自己的兒子不在時的寂寞。他們要形式上的女兒,我要錢,大家各取所需,相安無事。

在林家的這四年內,我顧曼妍努力營造一個淑女的形象。起碼林家的人不討厭我。

我知道,林原池是他們學校的風雲人物,經常能在書包里翻出幾封粉紅色的情書,一些女生還經常打電話到家里來。我不僅覺得好笑,她們無非是在用老套的方法罷了。而我所做的,就是要變得更加優秀,更加出眾。可是,他似乎總是不在意我。

18歲生日那天,經常不在家的林原池終于回來了。我想,我顧曼妍精致的妝容難道不足以打動他嗎?誰知道,我見到了她。

我很驚訝,林原池第一次帶女生回林家。更何況,還是這樣一個超凡月兌俗的女生。

第一眼看到葉冰,我就知道自己很難取勝。

她決不能用普通來形容。葉冰有的東西,我沒有。她不用說話,一顰一笑就能打動林原池。他看她的眼神是獨一無二的,無限的柔情。這樣的眼神他從未給過任何別的人。

她似乎比別的女生更有智慧寫吧。她從未主動聯系過林原池,但是我知道,林原池一直忘不了她。只是,她好像只是意識到林原池唯獨待她好,她並不知道林原池有多喜歡他。我想,只要他不說,她永遠不會知道。

突然我的所有計劃都被打亂了。以前我只是知道這樣一個人,以為她不過是林原池小時候的玩伴。可是我錯了,當她說到青梅竹馬四個字的時候,我發現他有些動容。我很驚訝地發現,他們在一起是那麼相配,不是外貌,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東西,也許那種氣場吧。

我在林家的生活本來是風平浪靜,在學校我也是大家追捧的美少女。只是,由于葉冰的出現,我不得不感到危機。她的出現讓林原池本來和我的相處模式打破了,我的平靜也相應地被打破,可是我的計劃絕對不允許!絕不!

可是我,顧曼妍,從來不準備認輸。小時候是這樣,現在依然是這樣。自從搶了婷婷的位置來到林家,我想的做多的便是慶幸。慶幸自己能夠有這種意識,慶幸那時候她沒有站出來和我爭,盡管我知道她事後才意識到是我搶走屬于她的東西,慶幸葉冰和林原池在不同的城市上大學,甚至慶幸自己搶了那個小妹妹的食物,如若不是這樣,我可能早就餓死了。

四年前我進林家大門之前,就已經和那幫流氓的關系斷的一干二淨。我沒有把林家的地址告訴任何人,而他們也不會在這種高檔的別墅區出現。我想,這輩子都是可能見不到那幫無賴了。不過,也幸虧仰仗他們,那時候才不被其他人欺負。不過我想,偶爾他們也許還能被我一用。畢竟,我可以對他們發誓說這四年是林家父母不讓我和他們聯系,當他們有用時,我自會讓他們出現的。而現在,該是他們出現的時候了。

前幾天我找到了他們其中一個頭頭的地址,只是很意外,我們踫面的場景被不遠處一個女生用手機拍下。不知道她都知道些什麼。我沖過去想奪下她的手機,誰知道她跑得挺快,一眨眼就沒影兒了。看到她的背影,我想到一個很熟悉的人,是誰呢?不過她同時認識我和林原池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姑且放過她好了,一個小女生而已,成不了什麼氣候。只要那個無賴不說,我不說,那麼葉冰做夢也不會想到,她會面臨一場危險吧。而這場危險,足以讓她永遠離開林原池。至于那個無賴,他一直很遵守職業道德,不該說的話,他永遠不會開口,就算被警察找上門也是一樣。

葉冰,你就等著我為你準備的一場好戲吧。我,顧曼妍,對著天空發誓,永遠不會輸給任何人。我想得到的東西,誰也別想跟我搶。

7歲開始,我便是靠著這個信念生存了下來。我知道,機會是靠搶的。我不管別人的東西被我搶走會有什麼後果,我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這些。我只知道,要想讓自己過得更好,必須全力以赴,做到最好。

我可怕是嗎?也許吧。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與壞人,只有不同的利益。當一個人和你的利益產生了沖突時,他便覺得你是壞人。但是,當你與他各自得到了利益,他便不會這麼認為。黑白分明的世界向來是不存在的,至少我不相信它存在。也許我是一個壞女人,但是,誰在乎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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