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堂 第十五章 坦白(一)

作者 ︰

在李統領的護送下,希沫終于入住司南天霸在京城的府邸。因為有著希琪的照應和司南天霸的交代,希沫入住的十分順利。

在拜見過司南天霸的原配夫人後,希沫被安頓到府內最幽靜的荷園廂房,與希琪的繡樓毗鄰為伴。除了基本配置的下人,司南天霸的夫人還特地指派了一個府內最伶俐的丫鬟跟在希沫身邊貼身服侍。

因為小葵一事的前車之鑒,希沫果斷拒絕了貼身服侍的下人,堅持要求了自己照顧自己的起居。這一反常的舉動卻很是讓司南天霸的夫人贊不絕口,連聲催促希琪要向希沫學習雲雲。對于希沫的態度也從一開始的禮節上,更親熱了幾分。

希沫明白,司南夫人的轉變不是毫無緣由。本來司南夫人本姓邱,小時家境也算殷實,但是隨著父親生意失敗,到她成人之時家境就漸漸敗落下來。而司南天霸出人頭地之前,他這一支因為得不到家中老輩的重視,生活條件並不優越。等到他娶妻成人之時,司南家也是早早了之,因而才選了這個非血脈世家卻與司南家祖上有些淵源的邱氏配其為妻。也因為此,邱夫人在司南天霸發跡之前一直是勤儉持家,也因她的操持,司南天霸這一支才等到了他崛起的一刻。所以司南天霸對邱氏一直十分尊敬,認為發妻對于家族有著莫大的恩惠。只不過這邱夫人一向節儉慣了,待到司南天霸發跡後,其的習慣還是一直改不過來。因而,她十分看不上京師達官貴人家中的奢華之風,偌大的司南府邸在她的主持下,也是以簡樸為主基調。今日希沫的一番話,算是正對了這邱夫人的心思。眼見這主家來的小姐都能如此克己嚴謹,邱氏大為感慨之余不由得找到一種知心人的感覺,有此自然對希沫更親近了幾分。

希沫對這無心插柳的行為倒也沒過分關注,此時她的心思完全放在一會該如何向司南天霸解釋這件事上。

事實上,她可以像之前與希琪等人解釋一般,僅僅一帶而過。然後便可安心在司南府住下,等待司南主家的來迎。只不過,這些並不是她想要的……。本能的,希沫不想再回司南主家。不僅因為那邊有自己太多不好的記憶,更因為她自己回去了再走回上一世的老路。但是要留下來,就必須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再沒有掌握自己的血脈力量前,希沫不認為自己有獨立生存的能力。那麼對于司南天霸回府後與自己的那次必然會談,就成了重中之中的關鍵︰到底說,還是不說呢?

希沫目光迷離,床稜的陰影打在她的側臉上,更顯得整個人遺世獨立起來……

入夜……

奔波了一天的司南天霸終于回府,在邱氏的服侍下換了件家常的衣服,簡單進了些飯。剛端上飯後必備的那杯茶,司南天霸就叫管家急招來司南希琪,訓斥加盤問起來。

「我閨女真是越來越出息了,哈。你們在城門外惹得什麼事,听說那莫寒小子是被人抬著回府的。」

「爹,不關我事,我跟族姐什麼都沒做。是一個黑衣小子挑戰我司南家的威嚴,莫寒看不過就幫忙說了兩句,結果兩人為這事打了起來。不過那莫寒也真是沒用,才幾下功夫,就被人家收拾得干干淨淨的,真是丟人!到後面,他自己醒來又要鬧,燕大哥就順手把他敲暈了。」

「是了,我閨女好大的委屈,事情都是人家干的,你做了什麼呢?要不是希沫拉著你,恐怕今天被抬回家的不是莫寒,而是你了吧。」

「嗯……」希琪被父親說的臉上一臊,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算了,這事就次揭過,往後萬事不要沖動,多向希沫學習一下,大方穩重。今天那兩人不是尋常人物,好在莫寒只是普通人。如果你也參與進去,這事就有些不好收拾了。」

耳听父親語氣中也對今日城門那兩人頗為忌顧,希琪忍不住好奇問道,「爹爹,白天那兩人到底是誰?怎麼李統領一看見那白衣人出視的信物就二話不說放他們進城呢?」

「不該你問的事不要去問,等你修煉到一定等級,有些事父親自然會告訴你。現在你只需記得,再遇到那兩人,千萬要躲得遠遠的,不要和他們發生任何的沖突。以後再見到持有那白衣人一樣信物之人,也要盡量避免與其發生沖突,明白了嗎?」。

「知道了!」看著父親無比鄭重的神色,希琪雖不解,但也隱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忙不迭的點頭答應下來。

「嗯……對了,你和希沫是怎麼遇到的?」話鋒一轉,司南天霸開始向希琪盤問起希沫的來歷。

待到希琪詳細的將兩人相見經歷和路上所談一切和盤托出之後,司南天霸臉上的神色更加凝重了幾分。

「照你說來,希沫當時一人在林中已走數日。」

「嗯,應該不錯。」

「她的血脈之力覺醒了?」

「嗯,族姐說那晚就覺醒了。只不過後來好像出了些岔子,現在具體是什麼情況,好像連她自己也不是太清楚。」

「嗯……」司南天霸點點頭,繼續道,「那她有沒有看到那伙人的特性?逃出之後有沒再遇到什麼人呢?」

「這個嘛……」希琪猶豫道,「一路行來匆忙,我也很多方面沒有問的太清楚。不過直覺上,我覺得族姐好像有很重的心事,心里也藏著數不清的秘密。像那個黑衣少年,我總覺得族姐之前一定認識他;還有燕大哥,族姐在初見他的時候,身上是帶著殺氣的;還有那南豐小姐,總覺得她與族姐間怪怪的,還有……」

默默聆听著希琪的分析,司南天霸的眼中總算浮現出一絲欣慰之色,「好了,你能在短短時間內看出這麼多東西,總算沒有白費我平日對你的教誨,非常不錯。」

听著司南天霸的夸獎,希琪狡黠一笑,繼而面色一整道︰「那父親,你打算怎麼處理族姐這件事。不管怎麼說,族姐也和我們一個姓氏。就算這事發生在主家,我們也不該坐視不理。」

「你放心,父親不會坐視不管。不過嘛……」司南天霸用手指輕輕的叩響身邊的茶幾,想了一下才繼續道,「希琪,你親自去把希沫請來,我要和她好好談一下!」

「是!」看出父親對此事的慎重,希琪也不敢大意,得了命令後便一路小跑到希沫一邊,不大功夫就帶著希沫再次回到司南天霸身邊。

「希沫參見六叔!」希沫早已預料到司南天霸會連夜召喚自己。只不過現在的自己也已下好決斷,相信今天晚上的談話絕不會讓司南天霸失望。

「希沫,你的事情,我已經大概從希琪口中了解了一些。」撢了撢浮在碗面的茶葉,司南天霸低頭抿了口茶,才用平緩的語氣看著希沫道,「只不過我想再認真的問你一句︰你下午對希琪說的話可是當真,你是否有事隱瞞了我們?」

「六叔明鑒!」希沫含笑一拜,臉上的輕松淡漠絲毫不輸上座的司南天霸,「希沫確實有事隱瞞,只因下午人多口雜,很多事希沫不便言明,還請六叔屏退閑雜人等,希沫願與六叔細細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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