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醉臥太平盛世 第二十九章 成王敗寇

作者 ︰

南宮旭微笑的看著這些與他私交甚好的江湖朋友,知道他們雖然嘮嘮叨叨,滿嘴埋怨,對他卻是真心一片的。而且都是熱心公義的一方豪杰。這次事情能夠這麼順利他們是功不可沒的。

「魑魅」組織中的毒蜘蛛,素來行事詭秘,縱使他早就察覺冷冽的女人有問題,也很難把她和黑蘭心聯想在一起。從「死靈門」搜集的蛛絲馬跡中察覺到黑蘭心可能會在今日宴會上行事的時候,他也一直沒想到黑蘭心就是燕雙兒,直到宴會前一天他才突然領悟到一些關鍵,覺得燕雙兒是黑蘭心的可能很大。

如果不是他們,在他飛鴿傳書給他們的時候全然信任的態度,今日的局不會布置的如此妥當。如果不是他們,在最後一次臨時秘密會議時,他宣稱妖女可能是冷冽的枕邊人時依舊毫不動搖地支持他,今日的一切不會如此順利。如果不是他們,像他這般胡鬧的計劃又怎麼會做到滴水不漏的.

這些七幫五派,三莊五堡中和他有私交的也不過幾人,其余的全是听過他的,或者有些關聯的。他們當中,有些是冷冽的追隨者,有些更是對黑蘭心在外建立的美名崇敬有加。這些人當中,甚至他知道,很多不是真的因為相信他,而只是因為他提出的計劃,完全是清者自清,濁者顯濁的。江湖中人沒那麼多條條框框,你是忠的,我就敬你,你是奸的,我就滅了你。這也是南宮旭喜歡江湖的原因,公道正義自有一桿鐵秤。

南宮旭一邊微笑著听他們的喋喋不休,抱怨連連,一邊和簇擁上來的他們勾肩搭背,互相調笑。誰家大姑娘多年未嫁,今年終于被銀牙媒婆說出去了,誰家兒子一直被人傳說不舉,今年竟然好事成雙,生了對龍鳳胎,誰家女兒任性放著富貴山莊的公子不要跟個寒門小戶的男子私奔了,氣得當家的老爺子胡子都飛了起來等等。

而這端,南宮旭和他們熱鬧取笑,神采飛揚,那端蕭小小卻耐不住了。蕭小小在他們互相調笑中已然知道,南宮旭今晚塞給她的字條中言辭懇懇,臨危授命都是放屁,沒有他和師兄他們一樣可以將黑蘭心等人擒住!什麼事態緊急,什麼只有在他們的幫助下才能化險為夷,都是,都是放屁!

蕭小小此時是越想愈氣,越想越冒火,只見她橫眉豎眼,怒氣沖沖的對蕭焰說︰「師兄,感情我們是被人當猴耍啦?還以為南宮旭這個豬頭有多信任我們,原來是拿我們當調劑?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這個南宮旭,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他!!」說罷,便又是舉刀又是拿鞭子的向南宮旭那邊沖去。

但是蕭焰知道此時卻不是打架的時機,所以立時捉住已經要暴走的蕭小小,並且一邊捂著她的嘴巴一邊示意她看向冷冽那邊。

冷冽從事情發生之後就一直站在廳里沉默不語,受了重傷也不曾有運功治療的意思。此時看著南宮旭那邊熱鬧非凡,也只是一言不發。在南宮旭的視線終于有空瞟向他時才冷冷的出聲道:「南宮,你可以解釋一下嗎?」。

冷冽的聲音低沉冷淡,音量也不高。可是原本簇擁著南宮旭的人們卻紛紛讓出一條道來。南宮旭與冷冽一黑一白,一冷一暖,正面相對。

看著眼前滿臉冰霜的冷冽,南宮旭聳聳肩,莞爾一笑︰「這似乎已經很明顯了,我的小咧咧,你真的要我解釋嗎?」。聲音听起來很是漫不經心。冷冽是何等聰明絕代之人,今日局面,早就了然于心。南宮旭再解釋倒真是多此一舉了。看著眼前的一切,撫模著胸口,冷冽蒼白的臉上難得的涌現痛苦,卻是低低的道︰「我被刺,也在你的算計之中嗎?」。

聞言,南宮旭笑了,眉眼似嘲弄又似悲哀,緩緩道︰「我知道你的心髒異于常人,所以你受傷後我並不會十分緊張,現在你該讓林弟或者別的大夫給你看看了。這里的一切有我。」這話並沒有直接回答,卻又間接表明了什麼。

冷冽听罷,沉默了一下,也沒有再出聲的意思,只輕輕地點了下頭。他本來也沒想要知道什麼,他與南宮旭的交情,就算南宮旭真的算計于他,他也是平靜的接受的。頂多在傷好以後與他大戰三百回合。這些年來,他和南宮旭之間,雖然南宮旭一直對燕雙兒頗有微詞,他倆的感情卻也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如今這個燕雙兒變成了黑蘭心,他對南宮旭的感情也不會增多一些或者減少一些。冷冽是個錚錚漢子,今日身心受創,表面上一直撐著不顯示出可憐姿態讓人看見。知道南宮旭好意要他療養身心,也就放下一切準備找一處安靜之地好好靜一靜。

只是在走到門外時,頓了頓,終于還是再次問了黑蘭心︰「完成了任務,你會得到什麼?」

黑蘭心听了,看也不多看他一眼,漠然道︰「成為‘魑魅’四堂主之一。」。

生活在地底下的人,唯一的願望就是向上攀爬。那些戲文中,在描寫到他們這些人時,會有在執行任務時和任務對象產生感情進而背叛組織的情況。在她看來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黑道組織是什麼?是一個訓練怪物的地方,是一個為求目的,不擇手段的地方。尤其是她們這些人,從小就訓練的無一絲人性,一絲感情。背叛組織這回事基本上在「魑魅」是不可能發生的。因為沒有人經受得起那種代價。

她,黑蘭心,是魑魅同屆中各方面能力最好的幾個,她從來就不曾想過背叛組織,一心一意也就想著能夠坐上那最高位,受人敬畏,不再受人欺凌。冷冽是對她真心一片,可惜她完全感受不了,也從沒有想過要領情。

她只知道成王敗寇,今日被擒,是她技不如人。但是這個南宮旭的「捆仙繩」實在厲害,她就連自殺都做不到。不是她不看重自己的性命,而是現在的她根本沒有能力讓這個冷冽和南宮旭對她手下留情的話,就算有她也不會去做的。因為一旦她被生擒而且又成功逃月兌,就算沒有說出組織的秘密,組織也不會相信的,回去也只是死路一條。她太清楚這其中的厲害,也就不去多做那些無用之功。

冷冽听了,仿佛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輕輕地道了聲「嗯。」,便轉身離去。好像也並沒有因為自己江湖第一大堡的地位加上一片真情抵不上‘魑魅’組織一個小小堂主之位而有任何傷心之色。

此時,在場的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這些魑魅組織的人身上,對他們譴責連連。

而南宮旭,卻只是看著冷冽消失的地方久久沒有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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