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接著《雪葉》往下寫的,傅寧和傅昶是傅念暄和踏雪的女兒和兒子,方小蔥是方聿飛和豆豆的女兒。沒看過《雪葉》的話也無所謂,該交代的背景會慢慢交代清楚的。--------------------------------------
傅寧、傅昶和方小蔥出門時,雪葉客棧中其他人還沒睡醒。
沒有正式的送別,長輩們似乎也沒什麼話可囑咐,好似三個年輕人只是出去玩幾個時辰罷了。
可是他們將要遠行。
也許是幾個月,也許是幾年,誰也說不準他們要去多久,要去哪里。
至于原因,自然是有很多的。畢竟想讓三個有點本事的家伙,一輩子住在江南小鎮中一間小小的客棧里,是不大可能的事。
關于雪葉客棧,江湖上有不少傳聞。最正宗的南少林拳,最莫測的林家劍,最神秘的送信門輕功,都曾在這里出現過。據說,客核里住著些不大好惹的人物,這里看似普通,實則受到南武林多方勢力的保護,只有不知深淺的江湖新人,才敢在這鬧事。
不過這些,大概也幫不到這三個年輕人許多,畢竟走出客棧,他們也只是江湖新人罷了。
也許他們會做些驚天動地的事,會遇到值得相伴一生的人,多年後成為江湖上舉足輕重的人物。
也許他們會犯錯,會做傻事,體會到自己的弱小與盲目,厭倦了「外面」的生活,悄悄回到客棧,回到爹娘身邊。
不論結果如何,那都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現在的他們,只想出去,去拼去闖,去愛,去經歷那些連他們自己都未曾想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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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們去哪里?」傅昶握著新鑄的劍,心情好的很。
「京城。」傅寧不假思索地說道。
「向北走可就去不成林家堡了,葉子姑姑好歹也是你的義母嘛,去她家看看長輩不好麼?」
「向南走到江西,再向北去京城,中途可能要耽誤好幾個月呢,你等得及?」
「我……我有什麼等不及?」傅昶突然低下頭,有些不知所措。
「行了行了,別裝了,你那點事你姐會不知道?她如今可是送信門的人了,消息靈通得很呢。你喜歡那姑娘,馬馬虎虎還看得過去吧,應該不會那麼好運,被皇帝或是哪個阿哥選上的。」方小蔥白了傅昶一眼,「不過向北走就得不到南武林庇護了,我怕……」
「若是想要庇護,我們還出來做什麼?在客棧就很安全。」傅昶打斷她的話,「沒想到淑雲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我和你姐關心你嘛。」方小蔥笑道。
「去京城吧,知道結果才會安心啊。」傅寧緩緩道。
「姐,你真好。」傅昶的心情更好了。
「還有我呢?」方小蔥又白了他一眼。
「小蔥姐也很好!你們一個冷靜一個機靈,什麼都安排好了,跟著你們出門我舒坦得很。」傅昶嘻嘻笑著。
「就你嘴甜!」方小蔥似乎對他的回答很滿意。
雖說天熱路遠,還是弄輛馬車舒服些。但三個人都不想錯過路上的任何一處風景,他們一路向北走,有說有笑,十分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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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俠仗義幫助弱小或許是每個江湖人都想做的事,所以當傅昶看到正被一群人追著打的少女時,便毫不猶豫沖了上去。
劍未出鞘,對方就已經全都抱頭逃命去了。
少女名叫川兒,是個孤女,從小四處漂泊。因為沒錢吃飯,偷了酒樓廚房里的饅頭,就被追得滿街跑。
「喂,你真的要讓川兒跟著我們麼?」方小蔥一想到川兒,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不然怎麼辦?我們走了,她還是會被人欺負啊。」傅昶說得理直氣壯。
「會被人欺負的又不止她一個!難道你要把他們都帶在身邊麼?」方小蔥眼楮瞪得老大。他們剛到這個小鎮半日,就多了個拖油瓶,而且還是個女孩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半點武功都不會,這讓她覺得十分憋屈。
「你有沒有同情心啊!川兒多可憐,你忍心看她繼續這樣生活麼?」傅昶毫不示弱。
「是是是,我沒同情心,就你傅大少爺最善良!等我們到了京城,跟你的淑雲好好解釋解釋,你帶了個姑娘在身邊算怎麼回事!」方小蔥快被他氣死了。
「你們在吵什麼?」傅寧原本正在店里幫川兒選衣服,听到外面的爭吵聲,趕忙出來看。
「你的好弟弟,一定要帶著這個川兒去京城,我看他是看上人家了,你等著辦喜事吧。」方小蔥臉色難看極了。
「小昶,這件事恐怕不行。」傅寧淡淡道,「我們可以給她買套新衣服,再留給她些錢,幫她解決眼前的困難。可是她有她自己的路要走,我們不能保護她一輩子的。」
「姐……川兒真的很可憐啊……」傅昶可憐巴巴地看著姐姐,似乎是在撒嬌。
「不行。」傅寧輕輕搖頭。
傅昶看看姐姐,又看看一臉怒氣的方小蔥,再看看站在店里不知所措的川兒,突然覺得自己好沒面子。
「憑什麼這事要你們決定!我就是要帶著川兒走!你們不同意算了,我們自己走!」傅昶進到店里,拉著川兒就走。
「喂!你……」方小蔥剛要去攔,卻被傅寧擋住。
「小昶年紀不小了,總該讓他自己決定些事。」傅寧緩緩說道。
「可是,我們連那個川兒到底是什麼人,是不是故意接近我們都不知道,就這樣讓他們兩個離開麼?」方小蔥其實是在擔心傅昶。
「沒事的,他的行蹤我查得出來,萬一有什麼事,我們再趕過去,應該來得及。」傅寧似乎很鎮定。
「你啊,怎麼什麼事都不著急。」方小蔥認命地嘆了口氣。
「不是我不著急,是你太緊張小昶了吧。」傅寧輕輕笑著。
「我緊張他?開什麼玩笑,我不欺負他就不錯了,我管他死活干嘛。」方小蔥嘴上雖是這樣說,臉頰卻開始泛紅了。
「我只比你大兩天,我們打從出生就一直在一起,你腦子里在想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麼?」
「一定要我明說麼?」
「不……不用了。」
「小昶其實不錯,除了任性一點,沖動一點,好勝一點……」
「行了行了,別說了。」方小蔥的臉已經紅透了,「我們去挑幾件新衣服。」
「你付錢。」傅寧一點都不客氣。
「憑什麼?」
「不付也可以啊,我去告訴小昶,他的小蔥姐姐有多麼在乎他……」
「我付我付!」
「這就乖啦。」
「你啊,就是長了副溫柔善良的樣子,心眼兒壞得很。」
「是麼?」傅寧悠悠說道,「小昶好像還沒走遠吧,我用輕功一下子就能追上哦。」
「好啦好啦,你最好最善良了,我給你買衣服是心甘情願的,行了吧。」
「多謝多謝。」
「少來!」
「偶爾客套一下嘛。」
「不用客氣!」
「我喜歡那件白色的。」
「容易髒。」
「灰色的呢?」
「喂,你是少女啊,怎麼能穿這種顏色?」
「鵝黃?」
「浮夸!」
「你到底要不要送我衣服嘛。」
「你選個靠譜的顏色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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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昶帶著川兒徑直走了一段路,發覺天黑之前可能趕不到下一個小鎮,川兒又不會輕功,不能一起趕路,只好又返回之前的鎮上,找了客棧住下。
「傅大哥,你還是去找那兩位姑娘吧,你們為我一個外人吵成這樣,不值得的。」川兒低著頭,看起來十分歉疚。
「不用管她們,她們武功很好很安全。」傅昶顯然還在生氣。
「天色暗了,我們早些睡吧,我回房了。」川兒躡手躡腳正要出去,有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事,走了回來,「傅大哥,這是我娘留給我的,你對我這麼好,我不知道要怎麼報答,這個送你。」
傅昶抬頭,看到川兒手中捧著一個小小的玉墜,看起來並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幫你是我自願的,不需要報答,東西你拿回去吧。」傅昶將川兒的手推了回去。
「不不,傅大哥,你一定要收下!」川兒堅持。
「好吧,算我幫你保存,等你找到合適的去處,我再還你吧。」傅昶將玉墜拿起來,仔細端詳一番,玉料雖不值錢,雕工卻還是不錯的,是件很用心的東西。
「傅大哥,那我去睡了。」川兒笑得很甜。
「放心,跟著我,以後再不會有人欺負你了。」傅昶握著玉墜,心情好了許多,畢竟幫助人是件快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