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床底下突然傳出貓叫,所有人面面相窺。
寶寶頭一個俯身看向床下,只听她「咦?」的叫了聲,身體更往床下鑽。
「妮子,你看好可愛的小貓啊。」
我忍著疼,呲牙咧嘴的扭頭看去,卻瞬間僵住。貓?白貓?六條尾巴的怪貓?
寶寶不知道我已經石化,驚呼著,「快看,這小貓還六條尾巴呢,長畸形了。」
海天口氣不好的說︰「送出去,醫院里不能有動物。」
寶寶不依抱住小白貓不撒手。「不,干嘛送出去,多可愛啊。」
她將小白貓舉到我面前獻寶似的說︰「妮子你看多可愛啊。」
「太陽。」看著近在咫尺的小白貓,它的額頭也有著和太陽一樣的圓形金毛。
「喵嗚。」小白貓叫了聲。
寶寶將小白貓放到我枕邊,「太陽?名字不錯啊,咱們留著它吧。」
小白貓貼近我用毛絨絨的頭蹭蹭我的臉,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聲音。
寶寶驚呼,「它喜歡你。」
看著那對一黑一籃的貓眼閃爍著狡猾的光芒,我嘴角抽筋。
安澤清醒後知道我也醒了急匆匆的來到我身邊,看著他原本光滑的下巴滿是胡茬,憔悴的好像比我病的還嚴重,我心里除了心疼更多的是感動。
他看著我,黑眸里充滿溫柔,大手小心翼翼的觸模我的額頭,鼻子,嘴唇。那一瞬間,我知道自己淪陷的更深了。
養病的日子過得很快,我每天趴在床上除了吃就是睡,再不就用羽毛逗逗太陽當做消遣。
雖然醫院里不讓飼養動物,可有老板華藝軒的首肯,太陽名正言順的當了我的陪護。
安澤和寶寶每天圍著我悉心照顧,雖然感動也讓我倍感無奈。其他人除了岳之美我始終沒有見到外,幾乎天天都會挨個報道。
我問了寶寶,岳之美哪去了,寶寶撇撇嘴,「讓軒哥送回國了。」
我只能長嘆,對她受的冤枉心里覺得很過意不去。
我也不得不佩服海天的醫術,作為一個醫生他真的是頂級的,我有些奇怪,他有那麼好的外科技術為什麼要當個心理醫生呢?
我把想法說給安澤听,他卻笑著說,海天散漫慣了,外科醫生的工作比較束縛人,心理醫生在時間上比較隨意。
想想也是,外科醫生只要有病患就必須馬上趕到,而海天的個性,散漫,又輕狂的很,哪能讓那些條條框框束縛他呢。
很快的我已經能夠下地走動了,安澤每天都會陪我到院子里曬曬太陽,而我的腳邊小白貓太陽也如影隨形的跟隨著。
當我坐到椅子上時,太陽便一躍跳到我的腿上,撫模著它柔軟的白毛,把玩著它奇特的六條毛尾,我看著身邊的安澤,猶豫著要不要問他一些其他的事情。
像看出我的心思,他嘴角帶笑,抬手將我耳際的碎發別到耳後。
「我知道你好奇,最近養病一直忍著沒說。」他看看四周,見沒什麼人,便又道「現在想問什麼就問吧,猶猶豫豫的到不像你了。」
我想了下,思索著要從哪開始問起,「巴文為什麼會昏迷?而且還這麼久。」我都能下地走動了,他居然還沒醒。
安澤的神色瞬間變暗,黑眸染上一層灰色。
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在我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居然緩緩的說起。
「那天那只襲擊你的魔物不是普通的,而是我們叫做噬魂獸的一種專門吸食人類‘核’的魔物,如果你只是被咖啡燙傷也不會這麼嚴重,當我們趕到的時候你的‘核’已經被他吸食了一部分。」
我呆掉了,回想著夢中狐獸太陽說過的話,我的‘核’有缺損,原來還真是這回事,撫模小白貓的手有些顫抖。
安澤回憶著,並沒有發現我的異常,繼續說著。
「情急之下,巴文強行催動剝離術,將你的‘核’與肉身暫時分離,這樣就能避免那個魔物繼續吸食你的‘核’,同時他也催動了時空蟲洞,將蟲洞劃開一個小縫隙,你的‘核’被他拋到了別的空間。」
安澤長嘆口氣,粗眉微蹙。
「其實聯絡人是沒有能力打開時空蟲洞的,只是巴文的家族是個特殊的族類,他是因為催動禁忌之術才造成的昏迷。」
好復雜啊,我皺緊眉頭。
他看到我的神情,勉強露出一個笑臉。接著說︰「你一定很奇怪巴文為什麼要將你的‘核’送到別的空間吧。」
我點頭。
「在這個空間你的‘核’與肉身分離就必須遵從這個空間的法則,巴文只是再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你。」
那個冷冷的酷哥也是個心思細膩的男人啊,我心里這麼想著。可隨即又想到,「他知道把我仍到了哪個空間嗎?還有,如果我的‘核’不能回來怎麼辦啊。」
「這個我們不是很擔心,你帶著這個呢。」安澤指指我胸口上的琥珀石。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向琥珀石,皺眉問道。「這東西有啥用啊?」
看來我夢到的那個空間是真的存在,除了安澤的話,腿上的太陽就是最好的證明。
「其實,琥珀石本身沒有什麼力量。」
我愕然,低頭瞅瞅脖子上的這個石頭,沒什麼力量?要是真沒什麼力量安澤怎麼會在看到我佩戴上後那副激動的樣子,還有我的‘核’都離體被扔到別的空間,他也說了,因為有這個石頭反而不擔心我回不來,可又說它沒什麼力量,明顯前後不一。
似看出我的想法,他抬手刮刮我的鼻子,「我還沒說完呢。」
我抬頭斜他一眼,這人老說半截話。
「琥珀石因人而異,普通人戴著也就是個裝飾物,與普通石頭沒什麼兩樣,可你不同,你的‘核’同我們相似,雖然琥珀石會因擁有者的能力而體現出不同的力量,可它最大的作用還是時空坐標。」
「時空坐標?」我重復他的話,腦子里飛快的分析著。「就像雷達坐標那樣的標示嗎?」。
「差不多。」他點點頭,算是同意了我的話。
可我又忍不住沮喪起來,就算我是琥珀石的擁有者,也沒什麼能力,除了能夠看到‘噬魂獸’之類的怪物,我是真沒發現自己還有什麼其他能力。
「別擔心,以後時間長著呢,你慢慢領悟,你別忘了,你有我。」
安澤說著溫柔的吻上我的唇。
片刻後他撤離。我紅著臉,低頭撫模太陽,心里卻忍不住的抗議,就算有你我也一樣啥都不會啊,難不成這老孩子還要教我點啥「仙術」之類的東西嗎?
「你的這顆琥珀石還有很多未知的力量有待開發,其實你也不是琥珀石唯一的擁有者。」
我想我也不可能是唯一的,那個紫衣人說的話我可記著呢,他說過歡迎加入我們,這個我們就說明了我不是唯一。
「要不是那個夜炎暴瞪著眼楮非讓我戴上,我才不戴呢。」想想那個時候我也算被迫。
安澤無奈的笑笑,揉揉我的頭發,「我很慶幸你是琥珀石的擁有者,這讓我們的距離更近了。」
看著他的眼楮,像深潭一樣吸引著我。
「安澤,別對我這麼好。」
面對他的情,我有些許退縮,我們相識很短,短的讓我感覺不真實,而他對我的好,又是那麼強烈。我很怕。
如果,也許只是如果,那天他不理我了,我應該怎麼辦。
「為什麼不對你好呢。」他抬臂摟上我的肩膀,「你就像我靈魂缺少的那部分,我很幸運,認識你,我的‘核’完整了。」
「安澤!」他的眼楮不會騙人,他是認真的。
心里的激動,我也付之行動,主動樓上他的脖子,獻上自己的嘴唇。
親昵了好一會我們才不舍得分開。
白貓太陽早已從我腿上跳下竄進院子里的草叢間撲抓起蝴蝶來。我昵在安澤懷里看著太陽可愛滑稽的樣子,嘴角上翹,心里有了決定,太陽的事我先不和他們說。
「那後來呢,那麼多人看著你們,你們怎麼對付的那個魔物啊,還有其他人不會覺得你們瘋了嗎?」。我又忍不住問他。
「和你說了吧,志勛,海天,也和我們一樣是聯絡人,海天會催眠術,蒙混過去很容易。」
我嘴角抽筋,心想那個花蝴蝶居然也是個聯絡人,忍不住看看天,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還有什麼想問的嗎?」。他低頭抬手順順我的頭發。
我抿抿嘴,「先這些吧,听多了我怕消化不良。」
我站起身,安澤也跟著站起,「今天還沒去看我的恩人呢。」
從我能下地開始,巴文那我幾乎每天都去,可今天知道了這些事讓我去看他的心情發生了變化,那個昏睡的男人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了我,再看他時,我必須懷著該有的感恩。
「太陽,走啦。」喚著草叢里那上躥下跳的白色小身影,我忍不住嘴角帶笑,這個小東西的秘密也是我要慢慢開發滴。
來到巴文的病房,他還是靜靜的躺在那,剛毅的臉因為長時間昏迷顯得蒼白。
安澤為我搬了凳子,我也不客氣的坐下,看看安澤,我低頭握住巴文有些冰涼的手。
「謝謝你。」心里翻涌著,我卻只能說出這三個字。
加重力道我握緊他的手,希望能夠將自己的熱量傳遞給他,
安澤拍拍我的肩膀後,便坐到病房里的沙發上看起報紙來。
「喵嗚。」
我低頭看向半蹲在我腳邊的太陽,用眼神示意,幫忙唄。
太陽慵懶的抬起前爪送到自己嘴邊,粉粉的小舌頭舌忝舐著自己的腳毛。不幫。
靠,無視我。
「太陽。」忍不住開口喚它。又怕自己聲音太大,惹來安澤的注意,斜眼偷瞄沙發。見他仍就翻看著英文報紙,我松口氣,卻忍不住低頭瞪向太陽。
我動動眉毛,瞪圓眼楮,死貓還不趕緊幫忙。
也許是被我瞪的,也許是良心發現,太陽一躍蹦上病床,踩著巴文身上的絲被走到巴文臉旁。
就見它貓爪高高抬起,尖尖的指甲伸出爪子,直接一爪子扣上巴文的太陽穴,我倒抽口氣,抓狂的揪起太陽脖子後面的厚皮,將它拎遠巴文,趕緊查看巴文太陽穴上的那個圈形的貓爪子印,只見太陽的五個指甲印已經讓巴文的太陽穴開始流血了。
「喵嗚。」太陽被我抓著一動不動蜷縮著身子。
「啥意思啊,不救人,你也別鞭尸啊。」我將太陽舉到眼前,人眼瞪貓眼。
「鞭尸?」
「是啊。」我只顧和太陽對瞪,也沒注意是誰接的話,應了聲後卻猛地發現不對,低頭正好撞上巴文漆黑的眼。
「哇!你醒了。」將手上的重物一丟,我忙關切的詢問巴文。「感覺怎麼樣。」
安澤听到我的喊聲,忙快步來到床邊。
看到巴文醒了,忍不住興奮的叫道︰「我去喊海天。」
一時病房里只有我與巴文,「謝謝你。」
听到我說謝謝,他眉頭緊擰,「別再說謝字了,用不著。」
「你擔得起。文哥!」我沖他笑笑,這個男人值得我喊他一聲哥。
也許是我眼花,感覺他麥芽色的酷臉微微變紅。
我也不是頭一回喊他文哥,上次在酒吧我為了要簽名和他套近乎也喊了他文哥,那時咋不見他臉紅呢?男人其實也是個奇怪的動物。
海天被安澤領著領子揪到病房里,在看到清醒的巴文,掙月兌安澤,整理下衣服,也難掩高興的走到床邊,「睡飽了?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兩樣一起用。」
海天也不避諱我,直接揭開巴文身上的絲被,我嘴角抽筋,暗自慶幸巴文身上還套了條睡褲,不至于讓我白看了他的。
只是他的身材真的很好,比安澤的還要肌肉,在配上麥芽色的膚色,簡直就是阿波羅在世嘛。
吸吸嘴邊的口水,我忍不住偷瞄安澤,還好沒讓他看到我對著巴文流口水。
「哎?你這怎麼弄的?」海天檢查完巴文的身體,忍不住巴拉下他的腦袋,不解的觀察。
我吞吞口水,眼楮看向窗口,我真沒法開口。
那是貓爪撓的!
「喵嗚,喵嗚。」太陽蹲在我腳邊嗷嗷的叫著,我低頭看它,只見它眼楮上的毛動了動,那叫聲明顯是在說,還不感激我。
我撇撇嘴,蹲下抱起它,「算我欠你的,行了吧。」
安澤也順順太陽的白毛,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