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三個人坐上出租車——柏莉坐在前面，爸爸和我坐在後面。快到學校的時候，爸爸從錢包里拿出兩百塊錢塞進我的手里。我想推掉，可是抵不過爸爸的力氣。
‘謝謝爸爸。’
‘父子兩個人客氣什麼。’
不知不覺已經到學校了。
‘爸爸，我走了。’
‘恩，有時間就來爸爸家玩啊。’
‘恩。爸爸再見。柏莉再見。’
道別後關好門，正要走進校門，柏莉叫住了我。
‘怎麼了。’
柏莉走到我面前。
‘你不要在意我的媽媽。’
我有點吃驚。也許我的表情告訴柏莉了吧。
‘我是說早晨的事情。’
‘那個啊，我不在意的。’
‘那就好。’
柏莉看我閉嘴不說話，嘆了一口氣。
‘爸爸真的很想你心里也很內疚。有時間就來我家多看看吧。’看到我扭扭捏捏接著說，‘反正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好動的性格。我有時間就帶你去我家吧。’
‘但是，真的不太好吧。’
‘我都說了不用在意我媽媽。’
‘也不因為是那個。就是，，那個，，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挺尷尬的。’
‘有什麼好尷尬的。都是一家人。’柏莉不給我說話的機會繼續說，‘就這麼說定了。再見。’
說完柏莉走回車里。車馬上發動起來。目送完後默默地走回寢室。
回到寢室，其他人都在。
‘回來啦。’遠航從床上起身。
‘恩。’
‘怎麼樣啊？’
‘挺不錯的。’
‘就沒有其他感想？’
‘你又不是在審犯人。問這個問那個做什麼啊。’南南插一嘴。
‘就是想問問嗎。’遠航嘟嘴。
‘家庭團聚，當然會很好啦。’明光說了一句。
我坐到自己的床上，這時遠航又問。
‘對了小柏，你為什麼不和你的爸爸一起生活啊？’
‘你又問不必要的事情。’南南說。
‘就是想知道嗎。’
‘你不也是不和爸媽一起住，偏要住宿舍嗎。’南南補了一句。
‘啊！那是有一點點原因的。’遠航苦笑兩聲後把頭縮進被子里。
我收拾了一下床，站起來。
‘你去那里啊？’明光問。
‘去教室寫作業。’
‘那你晚自習做什麼啊？’
‘晚自習，，，借書看吧。’
‘一起去打球怎麼樣？’明光說著，從床上下來。
‘對啊，一起去打球吧。’南南也從床上做了起來。
‘不了，我不適合運動。’
‘別那麼說啊，一起去吧。’遠航也起哄。
‘可是，，’
還沒等我說完，遠航跳下床急忙穿運動鞋。
‘就這麼定了。’明光從南南的床低下拿出球。
被三個人抓著來到了操場。一起將近打了兩個小時。說是打了兩個小時，其實我沒怎麼抓過球，他們三個人都太厲害了。
打完後，回到了寢室。
‘去洗漱間洗澡吧。’遠航提議。
‘好啊。’
明光和南南都答應了。
看到我不是拿著臉盆，而是拿著小袋子，遠航問我你去哪。
‘我去洗澡啊。’
‘一起去啊。’明光說。
‘不了，我去澡堂。’
‘為什麼非要去花錢啊。不值得。’遠航向我走過來抓住我的胳膊。
三個人鬧著要把我拉到洗漱間，好不容易從他們的魔手中擺月兌開。來到澡堂，盡量找個離別人遠一些的水龍頭。雖然討厭運動，但是運動後洗澡的感覺很不錯。
回到寢室，其他三個人已經回來了。
‘小柏也回來了，一起去吃飯吧。’遠航先開口了。
‘是啊，肚子好餓。’
四人一起來到食堂，買好飯坐到餐桌上。剛坐下，就有一位女生來到了我的身旁拍拍我的肩膀。
‘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出去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她是一個留著披肩短發的漂亮的女生。眼楮里透露著敵意。我點點頭站起來，她的身高和我差不多。其他三個人都露出奸笑。沒有理他們，和他來到了食堂外。
‘你找我有什麼事啊？’
‘你是誰？’她叉著胳膊說。
這讓我很吃驚，又有些生氣。
‘你不認識我，你叫我做什麼。’我的臉也明顯露出不滿。‘話有說回來，你又是誰？’
她不屑的上下大量了我一番。
‘我先問你的，你先回答。’
看到她這麼不講理，我也不想繼續浪費時間。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我剛轉過伸，她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請你不要去糾纏柏莉。’
她的語氣明顯帶著命令。可听到她說柏莉，我的好奇心又上來了。輕輕擺開她的手。
‘我什麼時候糾纏柏莉了？’
不明所以的理由讓我很荒唐。
‘你今天中午是不是和柏莉一起坐出租車回來的？’
‘是啊，那怎麼了？和她一起坐出租車為什麼說明我糾纏她了？！’
我的聲音有些亢奮吧。她也提高一些嗓門。
‘總之，請你不要在出現在柏莉的面前。’
對著一個自顧自的說大話的人，我覺得應該是走為上策。
‘知道了，我不會在柏莉面前晃來晃區的，行了吧。’
‘不是行了吧的問題。你應該發誓。’
‘好好好，我發誓。’
我想趕緊打發完後去吃飯。我看到她又要開口說話，趕緊跑進餐廳。她沒有追過來。坐回位置，他們三個飯都吃的差不多了。
‘她是誰啊？’我剛坐下遠航就問我。
‘我也不知道。’
‘不會吧。’遠航有些懷疑。
‘不認識，為什麼叫你出去啊？’這次又換明光問我。
‘真的不知道，出去後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實在听不下去，就回來了。’
‘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南南問。
‘不是啦，讓我不要這個不要那個的。感覺像在訓我。真讓我好笑。’
‘都說些什麼啦？’明光小心的問。
‘都忘了。’可能感覺到我有些生氣吧。他們沒有在說些什麼。
回到寢室，坐在自己的床上不知道為什麼憤怒又突然涌上頭。為什麼我要莫名其妙的被她說那些話。越想越生氣，一個人先來到了教室。
教室里已經有很多同學了。魯哥哥也在其中，正在寫作業，我想。來到自己的位置，拿出作業本和教科書。剛好寫完數學作業的時候，有個人站到我的身邊。是柏莉。
‘出來一下。’現在的柏莉和白天的柏莉簡直判若兩人。回到了剛開始對我說謝謝的那個有些傲氣的柏莉了。
乖乖的跟在柏莉的身後來到教學樓外。走出教室的時候，有幾個好事的男生發出討厭的聲音。
跟在柏莉後面圍著教學樓走。一陣沉默後柏莉轉過身看著我。她先開口了。
‘對不起。’
‘為什麼那麼說啊？’
‘因為趙婷蘭。’
‘趙婷蘭是誰？’
‘就是今天找過你的女同學。’
‘她找我發牢騷，你為什麼對我道歉？還有，她為什麼說不要讓我接近你？’
‘因為，，，’
柏莉沒有繼續說下去。看著遠處的夕陽。過了一會，好像下定決心。
‘你覺得喜歡一個人有錯嗎？’
‘沒有。’
‘那，喜歡一個不應該喜歡的人呢？’
‘什麼意思？’
‘你知道同性戀這個單詞嗎？’
我點點頭。有一個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我和你直說了吧。我是同性戀，而趙婷蘭是我的戀人。’
盯著柏莉遲遲不能開口。
看到我不說話，柏莉吐了一口氣繼續說，‘說出來後感覺輕松好多。對了，我是第一次對別人說自己的性取向。你要覺得光榮哦。’柏莉微笑著。好漂亮。
‘為什麼，，為什麼對我說？’我吞吞吐吐的說。
‘因為，你有和我一樣的味道。’
‘你肯定是聞錯了。我不可能的。不可能。’我趕緊搖頭否認。
‘呵呵，我的直覺很準的。’柏莉說著轉過身背對著我。‘算了，你現在不承認也沒關系。但是，我希望你會第一個告訴我。’
‘我都說我不是了。’
‘沒關系沒關系，也許你只是因為沒有遇到喜歡的人，所以不敢承認而已。’
‘我，，’
我還想狡辯的時候，柏莉打斷我的話。
‘快要上晚自習了。走吧。’
和柏莉道別後，走進自己的教室。剛走進，就有一股視線盯著我。讓我很不舒服。走到自己的位置之間尋找視線的出處。竟然是魯哥哥。坐到自己的瞟了魯哥哥一眼。魯哥哥竟還在盯著我。我趕緊把自己的視線放在書桌上的課本。可是，魯哥哥的視線還是沒有從我的身體上離開。
看課本，看著看著，突然有想起剛才柏莉的話。同性戀，雖然沒有任何人告訴過我是什麼。可是，當我從柏莉那里听到的時候，自然的知道了它的意思。難道真的因為我也是同性戀的緣故嗎？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明光來了。
‘寫作業呢？’
‘恩。’
‘我剛才看到你和那個女生走在一起。你們兩個已經變熟人啦。’
‘算是吧。可是就認識幾天而已，不算太熟悉吧。’
‘你的魯哥哥在看你呢。’明光用胳膊肘捅捅我。
‘我都說了，他的名字是魯箏。’
‘知道了，魯哥哥是你的專用。我不會在搶啦。’
‘你在說什麼啊。’
‘魯箏還在看你呢。眼神有點可怕。怎麼回事啊？’
‘我怎麼知道。’
魯哥哥為什麼要生氣，而且是那麼突然。真讓人搞不清楚。這時，前桌的同學傳了一張紙條給我。打開看，上面寫著︰你和那個女生是什麼關系？魯哥哥。
‘寫的什麼啊？’明光把臉湊過來。
‘沒什麼。’我趕緊把紙條揉成一團，塞進自己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