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嫁出去的女子,定要過三天後回娘家一趟,稱為三朝回門。這不,三天過去了,李婉柔到了回娘家的時候,天晴,也是個好日子。顏沫星也一大早的屁顛屁顛的跟過去,不過她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麼,還是要去看看那個被她整的不成人樣的李婉茹。
不知是不是李婉茹瘋了的原因,李太尉見到李婉柔後顯得熱絡不少,噓寒問暖的,李婉柔倒是受寵若驚了。
「小小,你帶著親家小姐參觀一下府邸吧。」李太尉顯然很客氣,對身旁的侍女吩咐道,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鬟喏了一聲,便引著顏沫星往別處走。
「小小,對吧,你帶我看了這麼久,我怎麼都沒見著你們的大小姐,我記得提親那天我見過一面的,怎麼大嫂成親那日未見呢?」顏沫星走到一處小花園後,朝那名叫小小的侍女問道。
小小左右看了看,見周圍沒人,便說道︰「親家小姐,這事好多人都知道了,不敢說罷了,說來也奇怪,那天大小姐出去了一趟,回來就跟瘋了似的,躲在房里不敢出來,能砸的東西都被砸了,老爺剛開始還以為她是因為二小姐的親事在鬧,後來才發現大小姐她是真的瘋了」
顏沫星听後,似有可惜私有感嘆的說道︰「唉,好好的一個人這是怎麼了,你們一定很傷心吧。」小小嘟著嘴,有些不服氣的說道︰「才沒呢,親家小姐,你是不知道,大小姐仗著自己是小姐,總是苛待我們,遠不如二小姐,現在她變成這樣,我們反而松了一口氣呢,要不是當初二小姐出生時,夫人她」
「小小,你還是這麼愛講人家的是非,若被爹听到了,看你怎麼辦!」正當小小講的起勁時,一道陌生的聲音自背後傳入顏沫星的耳中。顏沫星微微勾唇,終于肯出來了,剛才若不是察覺帶周圍有人在,她會繼續從小小的嘴里問些什麼,而不是大嘆傷感。
顏沫星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扭頭看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長得很俊,要放在現代,絕對是一等一的男星。「大少爺,我不是故意的。」小小愣在一邊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大少爺?這麼說來這人是李太尉唯一的兒子,李斌陽。」顏沫星暗想道,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微微俯身,算是問好。「你先下去吧,親家小姐這有我就行了。」李斌陽對小小說道,小小很快識趣的退下。
李斌陽最先開了頭,「在下李斌陽,初次見面,請多指教。」「我是」話還沒說出口已經被李斌陽打住了,「我知道,你是顏沫星。如今除了不懂事的孩童,還有何人不知曉你的名字呢。」顏沫星不說話,不是因為謙虛,而是無話可說,她可不像有一些人一樣,遇到這種事只知道說「哪里,哪里。」
此時,李斌陽才開始細細的打量她,雖表現的不張揚,可眼底卻有著掩藏不住的驚艷。顏沫星將頭別過去,好像是在看風景般,實則是不想看他的眼神。
過了一會後,顏沫星才轉頭問李斌陽道︰「剛才小小似乎想說什麼關于大嫂的事,正好被你打斷了,你是故意的?」李斌陽低頭一笑,也看她道︰「不愧為才女,我也猜到你會問了。」「所以,你是不打算說了?」顏沫星問。
李斌陽只是低頭,卻不說話。就在顏沫星以為他不打算說時,李斌陽卻開口道︰「和我家有些交情的人都知道,我娘是在生婉柔的時候難產死的,我爹很愛我娘,所以見我娘為了生婉柔而去世後,一直認為婉柔是不祥之人,是她克死了娘,而後對婉柔一直不怎麼上心。若要說我爹有兩個女兒,倒不如說只有婉茹這一個」
顏沫星听後,顯然有些氣憤,對李斌陽說道︰「我說,你爹這是什麼思想啊!你娘的死活是大嫂可以說了算的嗎?他怎麼可以把所有的錯全部都歸結到大嫂的身上,這不是太不公平了嗎?!」話剛一出口,顏沫星就意識到這話說的太魯莽了,只得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李斌陽卻搖了搖頭道︰「可你卻並未說錯,這是事實,可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說到這,他還嘆了口氣,繼續道︰「不過婉茹如今這樣顏姑娘,我想請你幫個忙。」
顏沫星皺了皺眉,指著自己奇怪的問道︰「我?我能幫你什麼忙?」「我听婉柔說過,你精通醫術,我希望你能看一下婉茹。」顏沫星一听,立即問道︰「大嫂還和你說了什麼嗎?」。見李斌陽茫然的搖搖頭,她才放下心來。
「這大嫂就是心太軟了,先別說是這個李婉茹差點害了大嫂,就是她如今這樣也是我弄的,現在到好,反而還要讓我救她。」顏沫星暗想道。「顏姑娘,顏姑娘?」顏沫星突然晃過神來,應了句「嗯?」
「不知,你是否願意幫這個忙呢?」「我那,那先去看看她的情況吧,現在還不太好下結論。」顏沫星思籌著說道。
李斌陽一听,似乎見到了希望,連聲道謝,便引著顏沫星往李婉茹住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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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茹住的地方離花園並不遠,穿過花園再拐過幾條小路便到了。剛進一座石拱門,就能看見李婉茹住的屋子了。
屋前的小院子已經有些許蕭瑟感,已是隆冬,樹木花草早已枯敗,更是增了不少蕭條的景象。房門前的匾額印著「芳茹院」幾個金字,在這白天略顯蕭瑟的小院里倒是突兀了不少。
「這就是婉茹住的地方,」李斌陽用手指了指前面的那間屋子,「自從她變成這樣後,就不曾有人來打掃過了,除了每天必要過來送飯水的人,他們都擔心自己會沾染上婉茹的瘋病,不敢接近這里,這不,才沒幾天,就變成了這樣。」
听他這麼一說,顏沫星也似乎有點動容,道︰「她的日常洗漱呢,也沒人管管嗎?」。李斌陽無奈的的搖搖頭,「她連別人進她房屋都不肯,只要有人想要進去,她就大喊大叫,又摔東西又發瘋,連飯菜都是放在門口,看他自己什麼時候端進去吃的,更別提什麼洗漱了。」顏沫星听後,不語,只是站了會兒,便向房門口走去。
屋子的窗門緊閉,模上去也有一層淺灰,可見有段時間未打掃了。房門雖是鏤空的,可是里層覆了層門紙,看不到里面的情況。顏沫星只得用手指在門上戳了一個洞,才能借此往屋里看。可是門窗緊閉不透光,屋里又處于背光狀態,顏沫星只能隱約的看到角落里的一個人影,其他的什麼都看不清。
顏沫星小心的推開了房門,門「吱呀」一聲就開了,最先印入兩人眼簾的便是滿地的古董陶瓷碎片,光看就知道個個價格不菲,如今卻鋪碎了一地,倒是一種別樣的享受。
角落里的李婉柔太久沒被日光照過,在房門被打開時,下意識的遮住了眼楮。等看清來人時,一下子無力愣坐在原地。顏沫星仔細打量著這個曾經狂傲一時的李婉茹,衣服已有些破損,眼色也淡了許多,顯得老舊,頭發早已凌亂不堪,臉上,手上都是髒兮兮的,哪里還有當初那個李家大小姐的風光。
「你,你,是你!你來干什麼!你走!你走開!滾!都滾開!你走不走!不走我拿東西砸死你!你走不走!」李婉茹歇斯底里的大叫著,說罷,還隨手拿起一旁的一塊碎片,死死的攥在手里,指向顏沫星,由此可見就算是瘋了,李婉茹也記著顏沫星。但是正因為她瘋著,所以一旁的李斌陽才沒想太多,否則早就起疑心了。
「李大哥,我把她引出來一點,你繞到她身後敲暈她。」顏沫星朝李斌陽輕輕說道。李斌陽也懂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怎麼,就憑你,也想要砸傷我,好啊,你試試看啊,你以為你有多了不起,照樣是個廢物!」顏沫星故意拿話激她,果不其然,李婉茹向前走了好幾步,撿起地上的東西就扔,顏沫星就裝作九死一生逃過轟擊,然則非常輕松。
就在李婉茹在對顏沫星攻擊而對身後沒防備時,李斌陽繞到她身後,出其不意將她打昏,顏沫星這才舒了口氣,向李婉茹走近。
待李斌陽把李婉茹放到床上後,顏沫星才開始打量起這個房間來。床很大,也很華麗,人仙獸,草木山水都一應刻在上面,可見是花了很多功夫的,床頭的床沿邊還刻著「贈吾愛女茹,十六生辰禮」幾個字。房內還有幾個架子,每個架子都鏤空分成了很多個格子,想必之前都是置放著很多名貴古董的。
地上還散落著古箏古琴,但是都已損壞,到可惜了這些好東西。整個房間的面積很大,從帳幔,紗簾和一些還可以勉強認得出的玩意兒可以知道這里先前的華麗。
李斌陽走到顏沫星的身邊道︰「接下來該做什麼?」顏沫星回到床邊,從腰間模出隨身帶著的銀針,扎在李婉茹的睡穴上。「我現在封住了她的睡穴,她暫時是醒不過來了,你先找幾個人幫她梳洗一下,順便收拾一下房間,這樣等會兒也方便治療。」
李斌陽點點頭覺得可行,便道︰「好,我這就吩咐去,你先在花園等一會兒,完事後我就派人叫你。」顏沫星點點頭,便離開房間回到花園里,找了個亭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