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結成好友的顏沫星和麥蓨水不舍的分開了,麥蓨水臨走前還信誓旦旦的說一定會經常來找顏沫星玩。
回到宰相府的顏沫星已是一身疲憊,明明沒干什麼,就是無聊的累。從沒想到原來坐著看人家打架也可以這麼累,隨便扒拉了幾口飯,恨恨的瞪了顏凡煜一眼後,顏沫星便回房了。顏宰相和顏夫人也隨她去,倒是顏凡煜不安的咽了咽口水,為啥覺得自己妹妹剛才的眼神這麼恐怖?
顏沫星剛一進房門就看見金懿軒坐在桌旁,顏沫星這才想起早上讓他去竊听來真,倒差點把這茬給忘了。「回來了啊,不會等了一下午吧?」顏沫星坐下,沏了杯茶遞到金懿軒面前。
「喏,犒勞你的。」而金懿軒則是挑眉看她。「怎麼,不要啊,那算了。」顏沫星剛欲抽回手,結果金懿軒就忙接過杯子喝了。「不喝白不喝。」
顏沫星見他這樣子,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嘴角卻掩不住笑意。「怎麼樣,那李婉茹沒說什麼不該說的吧。」顏沫星邊問邊又沏了杯茶,端在手里摩挲。
「放心,安分著呢,除了安慰還是安慰,除了哭還是哭。」「是麼?顏沫星喝了口茶,又道︰「這次倒真是讓她乖巧了不少。」說完,不經意瞟了金懿軒一眼,發現他有點不對勁。臉色似乎有些煞白,眉頭微皺,嘴巴緊抿,已失去了血色,鬢角還留有薄汗。
不對勁,很不對勁。醫者講究望聞問切,顏沫星自然是意識到他的異常。而且從剛才進房間後,似乎有股若有若無的腥味,本來還沒在意,現在想想那是血腥味!真是大意了!
想到這,顏沫星「啪」的一聲將杯子往桌上一摔,忙起身扶起金懿軒的手模脈搏,隨即面色一緊,也不管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他願不願意,直接扒開他胸前的衣服。
沒有衣物遮掩後,赫然可見金懿軒胸前有一道橫貫約二十公分的刀傷,雖然血已經止住,可是胸口大面積發黑,一看就知道是劇毒,想必衣物早已被血染透,故而將衣服換過。
顏沫星「倏——」的一下站起來,眼里盡是掩不住的怒氣,指著他胸口處的傷質問︰「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竊听嗎?你怎麼會中七星隕這種毒藥!你身子好了才多久?再中這毒,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顏沫星剛說完,金懿軒便已支持不住,悶哼一聲,昏迷過去。眼看他快要倒下,顏沫星忙扶住他。「金懿軒!金懿軒!」顏沫星連忙叫到,無奈金懿軒已經昏迷對她的聲音完全沒有反應。
「該死,看你起來我不殺了你!」顏沫星憤怒罵道。接著小心的將他扶到床上給他吃了解毒丸來抑制毒性,再給他施針運功將毒血逼出,又給他上藥包扎傷口。
等治療完後,天已經黑盡,星星卻沒露出幾顆,月亮也是忽明忽暗的,顏沫星就站在窗前看著天,等著金懿軒醒來。
「嗯…」床上傳來聲音,顏沫星知道金懿軒已經醒了。倒了杯茶來到床邊時,金懿軒已經自行坐起。顏沫星將茶往前一遞,冷冷道︰「喝了。」
金懿軒臉色依舊不是很好,嘴唇幾乎白到透明。金懿軒看了她一眼,剛要伸手接過,結果不小心拉扯到傷口,引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立刻眉頭緊皺,緊咬住下唇,卻不哼一句。
顏沫星見他這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坐在床邊,將杯子放在他嘴邊喂他喝下。水流過他喉嚨時,原先因缺水而干渴的疼痛立刻得到緩解,舒服了許多。
顏沫星將杯子放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金懿軒半天不說話。金懿軒的胸口依然隱隱泛著疼,不由得用手捂住胸口。
「怎麼,現在知道疼,知道難受了?」顏沫星語氣很不好,顯然心情被某人搞的亂七八糟。金懿軒不說話,似乎打算和顏沫星杠上了。
「我就不信了,你竊听竊到中毒!怎麼,之前我和你說讓你試試再重傷一次,看看我能不能再把你命撿回來,你還真給我重傷回來啊!平時也沒見你這麼听話,這次怎麼了,還真屁顛兒屁顛兒的照做了?!」顏沫星越說越氣,臉蛋微微泛紅。
「我……」金懿軒只說了一個字,又不再哼唧了。顏沫星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和下來,問道︰「你去哪了?是不是去蕭靖康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金懿軒眼神微微閃爍,依舊不說話,將臉微微別過去,他這樣已經算是默認了。顏沫星見他這樣,心里已經有了答案,怒上心來,揚起手朝他臉上扇去。
「啪!」在安靜的夜里發出一聲異常突兀的聲音。下手的力道不大,金懿軒的臉也只是微紅,還是不哼一個字,眼楮看向顏沫星,眼神卻沒有一點起伏,似乎剛才的事完全沒發生過。
顏沫星一把揪過他的衣領,死死地看著他︰「我跟你說過,你的命是我救的,就是我的,我也說過,我會為你報仇,我還說過,再要救你,不僅勞心勞力還要浪費我珍貴的藥材,就算我不缺那些東西,可是你為什麼要以身犯險!你知不知道,如果再晚一點,你見到的不是我,是你爹娘!」
顏沫星用力的甩開手,松開他的衣領,可見她有多生氣。「我和你說好的兩年,,現在兩個月都還不到,你到底是想做什麼!」顏沫星質問。
「我….」金懿軒咬了咬唇,「你當初答應我,我幫你做事,你借我力量報仇,可是!我見你從未交代我做過什麼,就算是今天的事,也只是小事,我想你並未將報仇的事放在心上,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干脆趁今天不在我身邊的機會,想跑去殺了他?!」顏沫星接過他的話,看著金懿軒。
金懿軒點了點頭,「我本來是想去找你,可是發現蕭靖康居然出現在附近,所以我就…就…」下面的事情,金懿軒不說,顏沫星也知道了。
顏沫星打斷他,怒氣依舊未減,「不是只有你和蕭靖康有仇,整個噬烈閣都和他有莫大的仇!」金懿軒一震,瞪大眼楮的看向顏沫星,顯然對她的話感到驚訝。
顏沫星並未回答他眼神中的疑問,繼續看著他道︰「我本是想讓你休養一段時間,恢復好身體,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沉不住氣!」「我…」「你想報仇,是嗎?你想離開對吧,好!」
顏沫星抬手指著門的方向,看著他︰「門在那邊,要走請便!但是我希望,你在走之前,先想想要是你死了,你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和全家!」
說完後,顏沫星袖子奮力一甩,坐回桌邊,胸口的起伏仍能看出她方才的情緒。
久久的,兩人都不說話,可金懿軒的內心卻不平靜,剛才顏沫星的話,一句句一字字都講在他心坎上,印刻在他心里。
他知道,剛才顏沫星的那一巴掌,因為她氣,因為她怒,因為她想要打醒他,讓他清醒自己到底在做什麼!想到這,金懿軒強忍住胸口的不適,捂著胸口,勉強下地來到顏沫星面前,似乎有些懊悔。
「主子,我…我承認這次是我太魯莽,沒有思慮好事情的結果,我不該自己擅作主張,我向你保證,我一定好好的留著我….不,是你的這條命!」金懿軒很誠懇,甚至放下了以往的尊嚴,叫顏沫星主子。
顏沫星見他重傷剛醒沒多久,又這樣認錯,心里的氣也沒了,也有些不忍,不想再說什麼責備他的話,只是嘆了口氣,忙將他扶到椅子上。
「來,坐著。」待他坐下後,顏沫星才緩緩道︰「我知道,你要一個心安,本來我想在等你身子好些再說,但如今既然你自己開口了,那麼就將那個計劃提早實施吧。你現在能自己回安府嗎?」。
金懿軒點了點頭,「勉強還是可以的。「你現在先回安府,將身子好好恢復了,」又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瓷瓶,「這些藥,你每日兩顆,直到吃完為止。五日後我會去安府找你,而你,就有的忙了。」
金懿軒听後看向顏沫星,見顏沫星也正看著他,不覺臉上一紅,不自然的將頭低下,重重的點了點頭,便接過顏沫星手中的藥,起身離開了。
在另一處,書房里,一個約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坐在書桌後,而桌前則是一個黑衣人跪地,眼楮死盯著地面。
「人呢?」「屬下無能,人…人給丟了。「黑衣人猶豫的回答到。那中年人面色一冷,「 ——」中年人手怒的拍向桌面。
「上次給跟丟了,這次傷他這麼重,居然還能給他跑了!我養你們這群飯桶有何用!「說完後,中年人,舉起桌上的硯台朝那人砸去。
「嗯….」黑衣的頭一下子被砸中,悶哼一聲,血從他的頭頂流下,黑衣人依舊不為所動的跪在地上,忍受著這一切。
中年男子冷冷的看著地上的黑衣人,心情極差。「盟主息怒,上次他的武功被我們封住,可這次卻完好無損的回來,想必定是有人助他!」黑衣人忍著頭上的疼痛說道。
中年男子微微眯了眼,眼神透出狠毒的目光道︰「不管他的背後有誰撐腰,他留下就是個禍害!我要他死!你派人吩咐下去,召集武林各門派和武林各士,告訴他們,半年後舉辦武林大會,推選出新盟主,讓他們將消息散播出去!」
黑衣人一愣,隨即應聲離開。那人嘴角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金懿軒,下次再見,我一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