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起案件的死者是師範學院的女教導老師,性格隨和,談了一個對象,原本準備在去年的農歷七月初七結婚,連酒席都訂好了,卻在農歷六月初七跳樓自殺了(勾魂奪魄︰鬼門龍女不好惹15章節手打)。
死亡地點︰從教學樓a403跳下來,腦袋著地,死于教學樓的正下方。
死亡時間︰深夜十二點零四分。
龍卓等人到達的時候是晚間十一點四十分,教學樓里只留了幾個昏暗的燈,一閃一閃地照在走廊上。
進來時還費了一番周折,看守的兩個門衛都昏昏欲睡多時了,又被砸門聲吵醒,周燦燦支支吾吾地說,是因為晚間排舞的時候有很重要的東西落在了排舞房,明天一定要用到,所以他們幾個人才回來拿的。
師範教學樓的三層確實有一個排舞房,天天都有不少學生帶著服裝和道具排練到很晚,門衛見這幾個男男女女也確實都長著一副「好孩子」嘴臉,所以才放行的,並叫他們快去快回,殊不知這幾個「好孩子」里最小的周燦燦也從學校畢業了好幾個月呢。
此時龍卓拿著門衛給他們一大圓盤的鑰匙,直接跳過三層那排,拿起a403教室的鑰匙來到四樓左轉的第一個教室,眾人都看著那掉了漆的紅色門牌號,龍卓的腦袋里突然有個疑問,為什麼死者非要進這個教室呢?
此403和趙小棠死去的444房間有什麼關系嗎?
又或者此403與443和444都有關系也說不定!
為什麼都含有4和3這兩個數字呢?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
楚墨看龍卓愣神,便輕輕拍了拍她,「進去了。」
龍卓回過神兒來的時候,只有楚墨和十分懼怕的周燦燦在自己身邊,其他人早就急于線索而進去勘察了。
張凝率先找了一個地方坐下,擺好電腦,先是等待,後覺得無聊,再一看,便也不害怕地又去了隔壁幾個教室,發現不僅a403里面沒有監控錄器,幾乎所有教師都沒有監控器,這才想起來,原來師範這所舊學校並不是國家等級考試的考場,所以不具備監控設備。
張凝推了推眼鏡,不禁感嘆,真是有利的作案條件。
妞妞來的本意不大,她無非是對郭子燁看不順眼,想抓到郭子燁的漏洞趁機羞辱一番,所以也坐到了張凝的身邊,等著看好戲。
郭子燁進去之後,從口袋里拿出一把瑞士軍刀,站在講台上環顧四周,向一排排椅子看過去,覺得每一把椅子都有視角不全的地方,于是還是選擇了講桌,對著講桌的邊角就是一刀下去,砍下一塊碎木頭來(勾魂奪魄︰鬼門龍女不好惹第十五章回顧第一起命案內容)。
而後來到楚墨的身邊,攤開掌心,道︰「楚墨靈君,請你讀取這塊木頭的記憶!因為它剛剛被我切下來,既不屬于主體,也不屬于單獨個體,所以沒有自我意識‘同意’和‘不同意’一說。但也有不及活物的缺點,那就是死物的視線永遠是平行的,上方要看的就是上方平行的內容,下方要看的也只是下方平行的內容。」
楚墨從沒讀取過死物的記憶,上下打量一下郭子燁,帶著有點懷疑的色彩感情,後一想,他是六神之一的轉世,六神都是博學多才、見多識廣又能力非凡的,地位僅次于儲君之下,就連儲君繼位也還要六神的輔佐,所以依舊帶著「試試看」的心態,拿起了木頭塊。
待要讀取記憶之前,听郭子燁又道︰「按照相對論的說法,你認為它是死物,在它看來你還是死物呢!所以世間萬物,無所謂死物與活物之分,有的只是鮮活的靈魂和腐朽的靈魂之分。」
這一句倒說得楚內心猛然清晰,可不是只有鮮活的靈魂與腐朽的靈魂之分!鳥獸魚蟲,再卑微,說不定有一個高尚的靈魂;魔鬼妖神以及人類,再強大,說不定有一個早就爛透了的靈魂。
這樣一想,死物又何妨?
于是,緩緩伸手,抓向木塊的內部。此時彎月當空,周遭碎星點綴,正是身為月神後裔的楚墨能力最為強大的時候。
龍卓倚在出口,一手模著下巴,看楚墨他拽出一抹散碎琉璃光斑,任那光斑弱光在眼前恍惚,好似隔世。
楚墨很快地看到那塊爛木頭的散碎記憶︰
首先是一片幽深的黑,緊接著是「咚咚咚」,十分焦急的跑步聲,隨著一聲「砰」地開門,教室內的燈光也立即閃亮;導師吳美琪猛地推開教室的門,雙頰微紅,額上點點汗水沖了厚厚的粉底,她看了一眼落在講桌上的身份證,松了口氣,方放慢了步子,朝著講桌走過去。
她並沒有發現,身後的門,正在一點點合上,但這一點卻被斜對著門口的講桌,記錄了下來。同時還映出走廊上,漆黑的拐角處與門邊所夾著的一雙套著藍塑料袋的運動鞋,和隱隱約約露出的腳踝。
吳美琪將身份證放進口袋里,再轉身準備走出去的時候,發現門不知何時關上,略顯不在意地朝著門走去,伸手,轉動門把手,然而在開啟的那一瞬間,就見她倒吸一口氣,後退兩步,不可置信地看著那門。
白紫相間,透著一股陰寒,四周的邊緣區域有一塊塊正在慢慢扭動的褶皺,從那些褶皺里爆裂出來的是一些細小的觸手,舞動著,細而短小。
「這……這……」吳美琪都說不出完整的話語,她又後退數步,撞到了講桌。
楚墨的整個視線里就浸沒在吳美琪那放大牛仔褲的深藍里。
楚墨看不見什麼,但可以听到,他先是听到略微起伏的呼吸聲,其中夾帶著點「擦擦」的聲音,而後來是吳美琪的一聲尖叫,那尖叫就好像突然扭斷脖子,沒叫完的聲音似的。
楚墨的視線開始發生變化,其實也就是那塊木頭的視線開始發生變化。
那塊深藍倒是沒有變,但是卻能明顯地感覺到上下浮動所帶來的差異,順著那動勢,應該是吳美琪向上動,動了好一會兒,突然不動了!
期間,里面的聲音還是雜七雜八的,帶著點「擦擦」聲。
緩了一會兒,吳美琪的身體好似距離講桌遠了些,然而赫然出現在吳美琪腰間和大腿上的兩只手卻著實驚到了楚墨,那是一雙帶著白色膠皮手套的手,不同于上次郭先生命案時出現的手,這次楚墨可以確定,是人類的手(勾魂奪魄︰鬼門龍女不好惹15章節手打)。
以講桌的視線,看不到那雙手的主人是誰,更不知其樣貌,只知道按照手的大小,應該是女人的手,當然如果是過于清瘦的少年也有可能。
隨著那雙手抱著吳美琪的身體移動,視線開始發生變化,由左到右,直至到了右邊的第一個窗戶,視線就一直停在那里,能看到那人的半個後腰,和同樣的深藍色牛仔褲以及那人穿著套著藍色塑料袋的鞋子。
早有預謀?
隨著窗戶被拉開,吳美琪被放靠著暖氣管,然後那人又將吳美琪再次抱起來,改為將她坐在窗台上放置,隨後雙手一推,吳美琪就這麼直直地跌下窗台。
視線又回到那凶手身上,還是只能看到手部以下,而那人輕巧地扭開門把手,走了出去。
到此!木頭應聲落地,記憶被讀取完畢。
郭子燁聳聳肩走過去撿起那塊木頭,又自顧自地將木頭用早就帶來的透明膠帶粗劣地弄了回去,還輕輕地說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怎麼都是用完就扔的類型啊。」說完還意味不明地看了眼龍卓。
耿直的楚墨見他說這話,怒火中燒,立即反駁,「我是因為看到了事情的真相,太吃驚……死者吳美琪根本就不是自殺,是被一個帶著白色塑料手套的人給殺害的!」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編故事。」郭子燁努努嘴,每個正經形象地雙手抖了抖,表示不相信。
而龍卓的態度很明顯,當一個正人君子面對痞子又不能動手時,那他就是完敗,還不如忍了!龍卓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楚墨是!
郭子燁那句看似說楚墨,實則說龍卓,所以龍卓忍了!
龍卓更關心事情的真相,于是連忙問道︰「吳美琪為什麼偏偏死在這個房間里?」龍卓對于門牌號一直有一個疑問,想知道里面到底有沒有隱藏秘密。
「少主,吳美琪是因為拿回忘記帶走的身份證,才來到這里的。」
樓下的門衛大叔已經著急地跑上了樓來,在三樓沒看見他們,就開始一個教室一個教室地喊,一層一層地找,當發現403這里亮燈時,還嚇出了一身冷汗,後來發現是這幫「崽子」,才緩了口氣,走過來吼道︰「你們不是說去三樓的排練房嗎!在這瞎轉悠什麼!」
妞妞報以一個甜甜地微笑說︰「听說這個教室一年前有個老師跳樓自殺了,您當時也在值班?」
門衛听完,剛才那一身白毛汗還沒下去,又涌上來一層,「去去去,又是來探險的學生吧!快回去睡覺去!要不然記下你們的名字,告訴你們導員!」
就一個說客來說,妞妞當之無愧。
她擺出小孩子的樣子點點頭,「門衛大叔,咱們可以邊下去邊說,我們保證听完以後再也不胡來了!您就給我們講講吧!」
門衛是個退休的老頭子,家中孫女也和妞妞年紀差不多,真心為他們好,熄了燈鎖了門,從樓梯口才開始說起,「那天確實也是我值班,那個女老師就在我要听《隋唐英雄傳》的廣播故事時跑來了,說有東西落在教室里,特別著急!後來又說了好多,我都沒記住,一年多了;但是她說的是去別的教室,肯定不是a403,結果卻是從403跳下去,這事多邪乎!要不我剛才怎麼那麼急找你們啊!要是你們出點什麼事,我工作不僅到頭了,連後小半輩子也到頭了!」
龍卓和妞妞對望一眼,龍卓沉思片刻又回頭去看楚墨,很明顯,兩個對不上啊!
楚墨見龍卓欲語未語的,自己也不好說什麼,只是也回頭看了看還在吹泡泡的郭子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