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翔是被酒店房間里的電話鈴聲吵醒的,睜開眼楮發現嚴小米已經不在床上了,惺忪著雙眼接了電話,是服務台問他們是不是在中午十二點之前退房,說是逾時會按酒店規定扣一半的押金幸福底線章節。魏翔一邊掛了電話,一邊模了模自己光著的、結實的胸膛,回憶昨天夜里的情形。
他能想起來只是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餐廳包間里梅琮佳冷靜而含淚的雙眸,空曠大街上他一路豪飲又哭又笑引來的路人的側目,然後就是嚴小米!嚴小米把他帶到了這里,再然後……就是嚴小米的豐乳翹臀了!
他慌慌地拉了拉潔白的錦被,看到了那一點觸目驚心的紅色血跡。他試著冷靜,但是怎麼也管不住自己的小心髒跳得厲害,嚴小米呢?她去哪兒了呢?!一定是生他的氣了,是他自己把她傷害了,把那麼一個可愛的女人傷害了!他將要失去這個朋友了嗎?想想就心痛。
魏翔披上浴袍赤腳走向衛生間,拉開門的時候,他看到嚴小米正赤身*地坐在馬桶上哭。
「小米……」她沒走,他有一絲驚喜,但是此刻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魏翔,你看清楚了嗎,不是梅琮佳!我是嚴小米!昨天晚上陪你睡的是我嚴小米!」嚴小米用雙手胡亂地抹著眼淚。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昨天晚上在和她恩愛的時候,稀里糊涂叫了梅琮佳的名字?如果是,接下來應該要安慰她嗎?他真是不怎麼會說話,尤其是這麼時候,在這個女人面前,只呆呆地倚著衛生間的門望著她,她渾身果著,他也並沒有回避的意思,反正之前該看的不該看的,該踫的不該踫的,他都已經看過踫過了。
嚴小米抽了抽鼻子,忍著哭,其實她也沒有多麼難過,只要這個男人稍微對她說兩句好話哄哄她,她便可以破涕為笑的,可是她面前的這個傻瓜偏偏什麼都不肯說不肯哄,那麼,要不要趁機責難他嗎?要用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牽制他?憑心而論,她不想成為那種女人,她想俘獲他的真心。
嚴小米站起來,抽身離開馬桶,一邊往房間里走,一邊擦著眼淚,盡量用平常的語氣說,「快點兒刷牙洗臉,我打個電話,問一下干洗的衣服好了沒有,還有一刻鐘不退房,就要扣錢了!」
魏翔听得出她心里的委屈,女人在強裝堅強的時候,特別招人疼。他想過去抱抱她,可有礙于她現在還沒穿衣服,雖然昨晚什麼都發生了,但是這會兒他是清醒的,清醒就意味著他應該恪守住沖動,他們真沒到那份兒上。
「魏翔,你放心,我不是那種難纏的女人,我不會賴上你的!」
魏翔顯然沒有料到他會突然轉過身來,「你,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嚴小米,以後、做我女朋友吧?」他更沒有料到自己會這麼直接,其實,除了這樣,他還能怎麼辦?不然,他就永遠失去這個「好朋友」了吧,他真的舍不得這個女人在自己今後的生活里消失。
嚴小米猛地抬起頭,愕然看著他,「你,你說的是真的?」
「怎麼,你不願意?」
願意,怎麼能不願意呢!她像著了魔一樣戀上了這個男人,因為他,她都變得不像她自己了,因為他,什麼尊嚴,什麼節操,她什麼都不要了,她怎麼不願意做他的女朋友呢,名正言順的女朋友。
嚴小米向前兩步攀住他的脖子,吻他,並掀掉了他身下的浴袍,扎扎實實地貼在他的身上,她想再要一次,在他清醒的時候要一次,急著證明他現在就是她名正言順地男朋友了。她想以她嬌媚的挑逗,點燃他渾身的*,她現在能這樣做,因為他們是男女朋友。
嚴小米其實有些較真兒,所以如果魏翔迎合她的話,她就會感到無比幸福。
可是,偏偏魏翔握住她的兩只胳膊將她拉離了自己的懷抱,「小米,到點了,要加錢的!」他承認在他面前的這具女人體帶著誘惑,很有魅力,而他也應該把她撲倒在床上,滿足她幸福底線章節。只是,他沒有這興致,包括他的身體,真的沒有這份沖動。
「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是你說,我是你女朋友的!」嚴小米松開他,質問道。
「別鬧了好不好,十二點一過,人家要多收兩三百呢,還有,我昨天空月復喝了很多酒,晚上又那麼累,現在一點氣力都沒有,我想吃東西。」
「可我是你的女朋友了,我就是想確認這件事嘛……」嚴小米撇著小嘴任性地說。
「傻瓜!我現在可沒有力氣干這活兒,瞧,它都硬不起來。」魏翔捏了下她的臉頰,然後特意瞄著自己的胯下說。
這種親昵舉動,舒松詼諧的口氣,讓嚴小米「噗嗤」一下樂了,「行了,穿衣服走人!」
嚴小米是典型的高干家庭,她的父親嚴建秋是學校的副校長,母親蘇婉琳是市委常務副秘書長,對于嚴小米一夜未歸這件事非常重視,一上午他們都快把嚴小米的電話打爆了。只是,嚴小米的包丟在酒店房間的門口,還被調成了震動,她不知道而已。
「媽呀,這麼多未接……都是我家里座機和我爸媽手機打來的,」嚴小米攬著魏翔的胳膊出了酒店大廳,「遭了,昨天為了找你,我沒帶鑰匙,他們肯定發現了我沒在家過夜!」
「那……會怎麼樣?」嚴小米的父親是嚴副校長,他心里多少有些發怵。
「不知道。應該不會打死我的!」嚴小米沒心沒肺地向魏翔笑著,「不如你跟我回家吧,我告訴他們我有男朋友了!」
魏翔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快出來了,「開什麼玩笑,咱們剛處朋友,你就讓我跟你去見家長?我都沒準備好呢!」
嚴小米特別敏感地排斥他說任何拒絕搪塞她的話,說到底是對他們之間的感情不自信,她特別不想承認他會讓她做他女朋友只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你生怕我這個女朋友當得長久一點吧?是不是還想著跟梅琮佳重歸于好呢?」
魏翔皺了皺眉毛,「小米,你別這樣……咱們倆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好不好?」
「那你就跟我回家!當著我父母的面承認你是我的男朋友,還有,我要打個電話告訴梅琮佳咱們現在的關系。」她就是就著要切斷他的後路。
魏翔突然覺得嚴小米變了,變得很難纏了,或許昨天晚上的事兒有沖擊到她,他必須要負責吧,關于梅琮佳,他早就失去了,雖然他從來沒有想過用任何女人來填補她的空缺,但是,現在陰錯陽差地讓嚴小米填了上來,難道他還不應該認命嗎?在這得失之間,他早就痛過了,他要努力找到甘甜的東西,就像嚴小米那讓他為之瘋狂的身體一樣,他也許會有其他的收獲。
「好,你先讓我填飽肚子,我就跟你回家。」
「這才像話嘛!」嚴小米滿足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讓他的心里麻酥酥的。
他們磨磨蹭蹭地趕到嚴小米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左右了。魏翔從來沒有感覺地這樣的壓力,嚴建秋和蘇婉琳那麼莊重地目光一直都盯著他的臉,奇怪,他的臉上又沒有刻字!「嚴校長,阿姨,我會好好照顧小米的,請你們放心。」他很尷尬,從來沒有過的尷尬,嚴建秋不當當是嚴小米的爸爸,還是他學校的領導。
「听小米說你今年研二?你爸爸媽媽是做什麼工作的?是黨員嗎?」。蘇婉琳問,眼前這小伙子長得還算一表人材,學歷也不錯,但是,她和嚴小米的爸爸一直都巴望著他們的女兒能嫁入豪門,論社會地位,和他們女兒的品貌,沒有理由不給他們釣個金龜婿吧!她一直這麼覺得。
嚴建秋手里夾著煙,在一邊吞雲吐霧,假裝很淡定,其實他心里一點兒都不平靜。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居然被這下子勾搭走了,他一點兒也不甘心。
「我爸是德州建材公司的工程師,我媽是德州市醫院的護士長。」魏翔心說這算是所謂「政審」嗎?高干家庭還真仔細,現在他和嚴小米只是談朋友,還沒到談婚論嫁呢!不過,他沒覺得他的父母的出身有什麼問題,絕對的根正苗紅吧!
「德州,德州這幾年也沒什麼發展嘛!你們山東呀,也就是青島,煙台和威海三個市還能登得上台面一些。哎,小伙子也挺不容易的,考學、今後就業,看來是一點都指望不上家里了……」蘇婉琳那從骨子里透出來的輕蔑,讓魏翔很不舒服。
原來,剛剛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想得太單純了。
「媽媽!你怎麼說話呢!」嚴小米站起來,她很怕媽媽把她剛到手的男朋友給嚇跑了,她看了看魏翔變得越來越難堪的神情,握了握他的手,很堅決地說,「爸爸媽媽,我已經二十二歲了,我已經成人了,我有權利選擇和跟什麼人談戀愛,你們看重的那些金錢、地位、家庭背景,在我的愛情面前半毛錢都不值,我就要跟魏翔在一起!」
「小米!不許你這麼沒禮貌!」嚴建秋厲聲道。
嚴小米的反應是有些過激,不僅嚇了她爸爸媽媽一跳,也把魏翔嚇著了,「小米,好好跟叔叔阿姨說話。」他心里是有一絲感動的。
「什麼態度呀?你看看,老嚴,你看看你女兒這是什麼態度嘛!」蘇婉琳瞥了嚴建秋一眼,「好嘛,一夜不歸連句解釋都沒有,還把人給咱們領回來了,就算是我未來的女婿,我問問怎麼了?我當媽媽的還不能問了?」
嚴建秋使勁掐滅了手中的煙,氣得嘴唇發顫,「你自己慣的,你自己看著辦!」就轉身進了書房。這個事情來得太突然了,他確實沒有想到什麼解決方案,而且,不用問這小子昨天晚上已經佔盡了女兒的便宜了,從兩個孩子對視的氣息當中他就能嗅到那種曖昧不清、黏黏糊糊的氣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