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琮佳在天天的房間里把她哄睡下了,為她掖了掖被子,轉身回了房間幸福底線139.這愛,畢生受用加更章節。古鵬飛在床上看書,不過能感覺得出他有些心猿意馬的意思,或許,剛剛她的話讓他有所警覺了,做了虧心事的人總是過于敏感不是嗎!他和那個女人到什麼程度了?如果他能懸崖勒馬的話,她能原諒他嗎?梅琮佳一晚上都在糾結于此,所以看起來精神有點不太好。
「你怎麼了,嗯?」當她躺在他身邊的時候,他著她的秀發問。
梅琮佳側目看著他的眼楮,慌忙的是自己,而不是他好嗎!她不得不承認她在他面前演技出奇地差,「鵬飛,我們談談好嗎?」。
古鵬飛把書丟在一邊,看著他的妻子,她是淡淡地笑著的,猶如風中百合一樣含蓄,鎮靜,這種含蓄和鎮靜里有帶著些許的困惑和疑慮,想到剛剛她教天天什麼是家時候的樣子,他反省自己冷落她了嗎?他的妻不是神話,他就算把她想得再完美,她也不過是一個女人,她時刻等待著他的關愛。
他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我最近老加班,家里辛苦你了,我確實不是個好丈夫……」
他的道歉讓她更加感覺到窩心,「你看你,我又沒說什麼,干嘛一張口就忙著做檢討?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了嗎?」。她不是質問,但卻是在打質問的擦邊球。
古鵬飛也確實被她這擦邊球擊中了,「你想說什麼?」
梅琮佳不想什麼都沒談就激怒他,她稍微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很是語重心長地說,「鵬飛,說心里話,我很感激命運讓我遇上你,並成為你的妻子,你一直都是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父親,你給了我一個家,這對我很重要,很重要,你知道嗎?」。
古鵬飛很意外她會有這麼直接的表達,但是這表達又代表了什麼呢?他木木的,有些不知所措了,「你……愛我嗎?」。這是他第一次問自己的妻子這樣的問題,這麼認真的問,他怕听到他理想之外的答案,「當然,如果你不喜歡這個問題,你可以不回答!」他在逃避。
梅琮佳恍然一下子明白了,他們的婚姻問題到底出在哪兒了,他一直都在介意她和龔潮的過去,那個人在她這里都已經過去了,但是在她丈夫那麼卻還沒有翻片兒,男人就是這麼矯情,明明在意的,卻假裝自己又多大度,明明難過的,卻非要死扛著說沒事兒。
在這一刻,她是心疼他的,她往他的懷里靠了靠,很些幽怨地說,「一直都是你自己說,咱們可以沒有愛情只要責任,我可從來沒說過!我們生活在一起五年了,我非常珍愛我們這個家,你和天天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現在的,未來的,你們是我的全部,也是我的歸宿。」
這是梅琮佳第一次在古鵬飛面前表白自己,含蓄,卻很真切。
真切得讓古鵬飛吃驚,他有些亂了,她其實在很婉約地告訴他,她是愛他的嗎?那麼龔潮呢,愛情是自私的,也是排他的,當年,她當著他的面前那麼完全地表達了她對龔潮的愛情,還給他說了那麼多他們之間的故事,現在她是置她那個刻骨銘心的愛人于不顧了嗎?長達十幾個春秋的生死依戀就這麼輕易地耗盡了嗎?
是的,她是一個出色的妻子,她對作為丈夫的他,也盡心盡力。但是,古鵬飛卻覺得這是責任,是義務,也是親情,他一直都奢望著她的愛情字典有他,全部都換成他!可是,這個女人是梅琮佳啊,重情重義的梅琮佳,他也是徒有這些奢望!
「你,愛我?琮佳,你是在高速我你愛我,是嗎?」。
他所呈現的激動和驚喜,讓梅琮佳心碎。這幾年他疼她,他寵她,渴慕著她,她一直都知道,可是自己呢,卻一直冷靜著,掩飾著,驕傲著。他和他的家人都說她是一個好媳婦兒,好媳婦兒竟不能讓自己的丈夫知道她心屬何方?一下子,她都不敢怪他了。
她一字一頓地說,「我愛你幸福底線139.這愛,畢生受用加更章節!」
古鵬飛的眼淚泛出了他密密的睫毛,他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梅琮佳沒來不有想過,這種肉麻的話,對男人,過了而立之年的中年男人竟是這麼受用,「鵬飛,我愛你,愛得很深很深,也很實在,很舒心。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在我們的家庭生活中一點一點地沉澱下來的吧,它不是瓶罐兒里的汽水,喝起來痛快而且一口見底,這種愛,是**的海,讓我畢生受用。」
感動的淚水終于忍不住了,古鵬飛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哭得這麼慘,他也不覺得難為情,「龔潮呢?你不愛他了?」這會兒他敢問了,她都說了她愛自己了,他無需再怕了。
梅琮佳用幽深的眸子看著他,或許,她應該感謝筱悅告訴她這件壞事,如果他沒有走太遠,她甚至感謝他出了差錯,讓她醒悟,並有機會說這些話了。女人,即便再得寵,也不能再自己的愛人面前太驕傲!
「鵬飛,你應該相信相信在這世界上有不同形式的愛吧,你也應該相信每個人的愛情字典都會因為某些原因而改寫吧。沒錯,龔潮給我的,是永世難忘的浪漫,可是它走得那麼倉促,就像曇花一現,你也知道我曾經那麼努力地去抓,可是我抓不住,他去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你終于認命了?」
梅琮佳點點頭,「對,我認命了,命運也確實對我不薄,把你送到了我身邊。我不是木頭,你對我的好,每一分我都記著的,我不會傻到去拿我最親最近的家人的幸福,去給那個已經失去了的走遠了的天堂陪葬。我們還有天天,她那麼小就知道我們全家在一起就是幸福,我又怎麼會不明白,你和天天就是我的全部呢。我們都是三十往四十上走的人了,有老人,有孩子,愛與不愛對我們來說,已經不能在我們的生活里唱獨角戲了,我們的愛情方程式變得復雜了,比如說我們不能無視我們婚姻中的責任,也許,責任里包含的最多的東西其實就是愛!」
古鵬飛看著他睿智的妻,眼里全是震驚。他從來不知道,她想得這麼深。
「你不相信我?」
古鵬飛搖了搖頭,「我相信!」她從來就是一個坦蕩的人,但是自己呢,他如何像她一樣坦蕩?任小可沒有得到幸福之前,他總是不能無視她,也無力回絕她的請求和幫助。
「鵬飛,我承認我這一生都會感念龔潮的,可是,我和他的愛情已經結束了,他也許是我一生當中的經典,但這經典早就變成了一個離我越來越遙遠的故事了。可你是牽著我的手陪著我一直到老的那個人,一點也不虛幻,那麼真實地活在我的生命里。你,願意相信我的這些話嗎?」。
古鵬飛緊緊地將她抱住,「相信,謝謝你跟我說這些。」
古鵬飛已經決定了,就算她罵他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他也要躲得她遠遠的。其實,這半年任小可什麼都沒做,連那些曖昧的話都不敢對他說了。只是偶爾把他約出來喝喝咖啡,像朋友一樣,有時候她生病了,也會打給他,他不能不管,除了他她在上海沒有朋友。
第二天中午,古鵬飛主動給任小可打了個電話。
任小可並不開心,她太了解他了,也太有自知之明了,主動找她絕不會像她表達愛意。她已經夠含蓄夠忍耐了,她為了不嚇壞他,她再沒有表現出過分越軌的行為,她連在他家對面買的房子都賣了!她雖然沒有把鑰匙還給他,但知道他妻子在上海,她從來不敢貿然潛入他們家。她很是知道,她如果真的把他的家毀了,他就再也不會憐她讓她而只有恨她了!
任小可十分能耐得住性子,用極其平靜的聲音接了電話,「喂,鵬飛,找我有事嗎?」。
「嗯,我想跟你談談!」他的聲音有些急。
任小可也是個聰明女人,在沒有搞清楚狀況之前,並不敢輕易接招兒,「哦,這樣啊,可是真不巧,我現在在日本啊!」
古鵬飛皺了皺眉,「嗯?你在日本啊!還回來嗎?」。她本來就是日籍華人,如果她真的想通了不回來了,那麼也用不著跟她劃清界限了!他也意識到自己語調上的驚喜表現得些夸張了,「哦,那……你忙你的!」
任小可苦澀地一笑,他這是有多想她不回去了呀,「我過來是辦房產過戶的,過幾天就回去了,你要是急呢,就等我回去再約,要是急……」
「不急。」古鵬飛說。
「那好,我先忙了。」
「嗯,拜拜!」古鵬飛失落地掛了電話,空歡喜一場,她還會回來!
任小可悵然若失地站在陸家嘴的天橋上,看著街頭上的車水馬龍,她絕望極了。她相信世界上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這樣愛得如此辛苦,其實,她也問過自己,可不可以不愛這個男人了?她真的說服不了她自己,一個少女從十八歲就暗戀一個男孩,他是她一生的期待,為了抓住他,她把自己獻身給他,為了嫁給他,她隱藏心里的苦楚只身來上海,為了他有完好的未來,她甘願默默地離開。
有愛,總有期待,有愛,總有奢望,有愛,總是自私。所以,她回來了。
她其實不想做一個無恥的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