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可敢上門確實是因為事先知道梅琮佳帶著女兒去蘭州了幸福底線141章節。這些日子,她躲得很辛苦,她猜想古鵬飛一定是找她談分手,其實,從她回來之後,他一直都沒有主動牽過她的手,又何談分手呢?任小可的戰略一直很簡單,就是裝無辜裝可憐,她不喜歡這樣,但是除此以外她沒有任何可以在古鵬飛身上奏效的手段!
她是自己拿鑰匙開門的,關于這把鑰匙,古鵬飛也一直在向她討要,而每回踫面她都說忘記帶了,古鵬飛也拿她沒辦法。
古鵬飛剛熱了熱早上剩的稀飯,又從櫥櫃里拿出了面包,正準備將就著墊墊肚子就去睡覺了,突然听到開門的聲音把他嚇了一跳,放下碗就從餐廳里跑了出來,「小可?你怎麼來了?你什麼時候從日本回來的?」
任小可笑吟吟地,手里拎著一份外賣的盒飯,「知道剩下你自己了就不好好吃飯了,喏,上海人家的玉米烙和蟹粉豆腐!」
古鵬飛皺了皺眉,「你先告訴我你怎麼來了?」
任小可大大方方地把飯盒放到餐桌上,一邊整理餐具,一邊說,「什麼我怎麼來了?前些日子不是你找我嗎?我昨天晚上都給你發過短信了,你沒回我只當你默許了。」
「什麼短信?」古鵬飛翻找手機,沒有,確實沒有她說的什麼短信,「你瘋了吧,任小可,你自己看!壓根兒就沒有什麼短信,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多危險,萬一遇上我太太……」
任小可呆呆地看著他送過來的手機,最近的信息不是她的,往下翻也沒有,她猜到了,她的短信或者已經被梅琮佳攔截了,可是,如果梅琮佳知道她要來,她還會安安穩穩地帶著女兒去蘭州嗎?
古鵬飛想到昨晚他妻子對他的態度,他也全明白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這一分鐘他真的有掐死面前這個女人的沖動,「你是真的要害死我啊!」他不打女人,也不凶她,但是他的憤怒卻極具張力,一把奪過她手里他的手機,撥了梅琮佳的號碼。
電話里說他撥打的號碼已關機,他才稍微放下心來,說明她已經上了飛機了,可是想到她隱忍著對他的失望,他的心就一陣陣像針扎似的痛。「小可,結束吧,我們結束吧!我們做不成朋友,別再自欺欺人了!你饒了我好嗎,我求求你了!」
「就知道你找我會對我說這些,其實,我倦了,累了,你想結束,好啊!」她順手從廚房模起一把刀,「你殺了我好吧,你殺了我你就解月兌了,我也就解月兌了!」她以為他會像往常一樣勸她,安撫她,可是這回他沒有,似乎早就看穿了她的伎倆了,是的,她沒有死的勇氣,活得再辛苦她也不敢死。
古鵬飛冷靜地看著她,兩手插在褲子口袋里,「把鑰匙留下,走吧。」他真的無力跟她費太多口舌了,更沒有心情欣賞她在他面前演戲。
任小可值得把刀放到桌上,淚眼汪汪地看著他,「鵬飛,你真的這麼狠心?」
「欠你的,下輩子還吧,小可,這輩子我只愛我的妻子,已經擠不出一絲感情來勻給你了,你若非得要逼債,你索性取了我的命好了幸福底線141章節!」
任小可慘淡地一笑,這個男人還是對她這麼狠,雖然他是無意的卻也造成了她一生的悲劇,是他致使她流離失所,也是他讓她半生飄泊,可她怎麼就沒有辦法恨他呢!如果能把滿腔的愛轉化成滿腔的恨,也是一種解月兌。是她不肯放過他呢,還是他沒有放過她呢?
「你就那麼愛她?她就那麼好?」她問。
古鵬飛篤定地點點頭,「對,我愛她,她也愛我。她寬容,她真誠,她善良,她那麼美好,她會用滿腔的熱情去擁抱生活,她會竭盡所能地為了這個家做一切,娶妻如她,我這輩子知足了!真的,小可,你如果能像她一樣熱忱,你會比現在幸福……」
任小可點點頭,又搖搖頭。
捉奸,是女人一生最慘烈的痛。
梅琮佳牽著女兒的手,在繁華的街市上走的很慢很慢,自己真的要去捅破這層窗戶紙嗎?古鵬飛一直還是很在意她的,很敬重她的。一旦揭開傷疤,就會有膿水流出來,那滋味不好受,但是明知道是塊疤了,還要忍著受著,由著它越長越大嗎?
她在小區里躊躇了半天,終于還是上了電梯。她不想讓這慘烈的痛波及到她的小女兒,便彎下腰去,在天天臉上親了一口,「天天,乖,你先去筱伯伯家,媽媽找爸爸有事情要談!」
天天眨巴著烏亮地眼楮擔憂地看著媽媽,「可是,什麼事情呢?」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懂!」
天天看到媽媽臉上莊重的表情便不再追問了,知趣地去敲對面的門了。梅琮佳看到孩子邊敲門便回望她,她讀得懂孩子眼里的不安,這不安是一個母親的罪過。
雖然沒有捉奸在床,也沒有目睹古鵬飛和任小可有什麼親密的舉動,但是在她進門的一剎那,他們那種驚慌中透露著曖昧的眼神已經糾纏不清了。就是那眼神、那表情讓梅琮佳鄙夷,真的,她從來沒有見過她的丈夫有這麼丑,這麼猥瑣的時候,她恨透了他。可是,他是天天的父親,她不想讓他就這樣落荒而逃。
做了那麼多準備,這一刻梅琮佳的心還是撕裂般地痛的,從她和這個男人結婚,到為他孕育生命,在他們家任勞任怨每個寒暑都回蘭州去伺候老女乃女乃,她都沒有覺得自己委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個妻子對自己丈夫的一種死心塌地的求全啊,在這種求全的過程中,不斷滋長了各種情感,也許代替了愛情,也許滋養了愛情,總而言之,她把他的家早就當成了自己的家,把他的未來也當成了她的未來,她被他妻子的名分征服了。
可是今天,眼前的這個女人,她可能擁有著他最好的年華,最美的記憶,她也許將他之前對青春的追憶全都喚醒了,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這種誘惑都是致命的。別說他會招架不住,她怕她都招架不了。
梅琮佳定了定神,用四平八穩的聲音問了一句,「有客人?」她試圖為他們留著面子,也為自己和女兒留些機會。
古鵬飛這才吞吞吐吐地說,「啊?!這是……任小可,我大學同學!」他知道妻子為什麼打了個回馬槍,而悲劇的是這個回馬槍還真被她打著了!他不在躲了,也沒法躲了,走過去扶住梅琮佳的雙肩,在她耳邊輕輕說,「對不起,我真不知道她會來!」
對,他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梅琮佳沒有理會她丈夫的道歉,而是定楮看了看她對面的任小可,這個女人沒有她想象的那麼風情萬種,看起來有些滄桑和憔悴,更沒有小三的嬌媚,她瑟瑟坐在沙發上,六神無主地用長長的指甲斷斷續續地敲擊著茶幾,整個人看上去都瑟瑟的。梅琮佳對自己有些失望,竟對這個在自己頭上放了一把火的女人,竟有些恨不起來了。
梅琮佳想起來了,她們見過!三年前還是四年前,在小區里她主動找她攀談,還說她是新搬來的鄰居,那天古鵬飛像瘋子一樣拉著她就回家了。原來,這幾年她一直都在他們的生活里,戰戰兢兢地做著她丈夫的情人。
她默然地看著任小可,這個為愛痴狂,為愛迷惘,也為愛受傷的女人,自己原準備與之背水一戰的心一下子軟下來了,而之前鼓勵自己頑強地樹立起來的為了自己也為了女兒斗爭到底的氣焰,也逐漸退卻了。
「不早了,先讓鵬飛送你回去吧,」梅琮佳平靜地對任小可說,又看了看古鵬飛,「天天在筱悅那里,我去接她回來,有什麼話,咱們晚上再說吧。」
任小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著梅琮佳徑自出門的背影,她還是弄不明白她怎麼能這麼淡定,而沒有勃然大怒,還很及時地給她送了一個台階,她說不上話來,一步兩回頭地落荒而逃了,連聲再見都顧不上跟古鵬飛說。
梅琮佳站在筱楚信家的陽台上,安靜地目送她丈夫的初戀情人倉惶逃走了。她是一個極聰明的女人,知道是自己以退為進戰勝了第一個回合,但是她沒有一絲勝利的喜悅。
梅琮佳牽著天天肉肉的小手回到家的時候,古鵬飛像丟了魂一樣還站在原地,他知道他怕了,可是,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值得同情嗎?她怨他,怨極了,但是撒潑耍賴,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事情她做不來,她需要冷靜。
天天走上去搖了搖父親的手臂,女乃聲女乃氣地說,「爸爸,剛剛媽媽在門口哭了,哭得可傷心了!」
古鵬飛沒有理會他可愛的小女兒,而是轉頭望向妻子,真的沒什麼好講的,他傷透了她的心,她卻對他,對任小可那麼大度,讓他無地自容,他想解釋,可是卻不知道從哪里說起。
梅琮佳抱起天天要上樓,她本能地想逃。而古鵬飛卻下意識地想抓住她,她掙月兌了他的手,「晚會兒吧,我給你解釋的機會,現在什麼都別說,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