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汐拉著雲所到達的地方,是學校的天台——
「啊,那個,項汐學長?……學長怎麼會在這里呢?」
「我在這里,很奇怪嗎?」。轉過身,微微笑著的項汐一瞬間讓雲感覺很懷念,雖然她並不知道自己熟悉這個微笑的原因。
「……也不是啦,因為,蓋軒說過,畢業生是不能插手學校事務的。」
「嗯,也不是不能插手呢,正確地來說,是不方便插手呢。但是我只是來學校看看呢,什麼都沒做啊。」
「啊,這麼說來好像也是呢。」
「你啊,有時候會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犯傻呢。」
「我才沒有……」
「為什麼不還手?」
「誒?」面對項汐突然的發問,雲愣了愣。
「合氣道高手的你,是不會這麼輕易被人壓制的吧。那麼,為什麼?」
「我……」
「你是在可憐我們嗎?是作為上位者對我們的憐憫嗎?」。
「不,不是!我只是覺得……人都有需要發泄的時候,也許她們也忍了很久了,所以……」
「所以你就讓她們把氣撒在你身上?」
「但是……」
「……噗……」
「誒,學長……」
「哈哈哈,抱歉,在你這麼認真煩惱著的時候。」項汐邊擦著笑出來的眼淚邊道著歉。
「真是的,學長,你既然知道的話就好好忍住啊。」
「啊,抱歉抱歉,只是我覺得你似乎是把問題想復雜了。竟然那麼認真地煩惱著。」
「誒,什麼……意思?」
「你是在意剛才她們口中所說的‘貧民窟’吧,但是呢,準確地來說,我們也並不是處于很下面的階級,非要說的話,應該是屬于中流偏上吧……嗯?怎麼了?」
「……前輩,你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在啊。」
「嗯?啊……是啊。啊呀,本來就是想作為一個旁觀者的,沒想到一不小心就激動起來了呢。說真的,即便是現在,一想起剛才的事情,還是會很想把她們處理掉呢。」
「處……處理掉?」
「嗯,是啊。啊,不用在意,我辦事很利索的呢,不會留下什麼證據的。」
「呃……」不能在意,不能在意,項汐前輩的話,也許只是……不,一定是開玩笑的,我要冷靜,冷靜。
「吶,我說雲,你應該很明白的吧,沒有一個人能夠被所有人喜歡,像這樣莫名其妙的遷怒也是有的。」無視雲糾結的內心,項汐換上嚴肅的表情,這樣說著。
「誒,啊,我知道啊,但是不努力努力就不知道結果呢,因為,只是因為出身的不同,就造成了這麼大的隔閡,這不是很奇怪嗎?還說著「即便是落魄的貴族,也終究是貴族」之類的話。我完全不能理解她們的行為,所以,正因為這樣,我想要知道她們這麼做的理由。即便不能完全理解,總比拒絕去理解要來得好。也許學長會覺得我很幼稚,但是……」
「唉,雲,你啊……」
「誒,項……項汐學長?」面對突然湊近的項汐,雲不由得向後退了一大步,但是兩人間空出的距離馬上就被項汐前傾的身子所彌補。
「你啊,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呢。」伸出手撫上女生的臉,項汐輕輕地說著。是的,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就是這樣的性格,雖然愛捉弄人,但是很溫柔,對別人的話語和行為總是想著去理解,甚至比起理解自己,你更渴望理解他人。雲,你太過溫柔了,溫柔到愚蠢,溫柔到殘酷。在幾千年的時間里,也是這份溫柔,讓你一次次地受傷。
「啊,那個,學長……項汐學長?」
「……啊。」項汐慢慢理解了自己在感情驅使下所做的事。嘖,一不小心,就變成了這種情況了嗎?對于我來說,這可真是難得發生的錯誤呢。盡管他現在十分後悔自己這麼無謀地表達自己的情感,但是那懊悔的表情也很快就被隱藏進如往常一般的笑容中。真是不湊巧,我比起不斷後悔,還是更著重于如何去彌補那錯誤呢。
「項汐……學長?」
「哼哼哼,」調整好了表情的項汐慢慢和雲拉開一點距離,然後他伸出右手的食指,左右搖了搖說道︰「啊拉,你臉紅了呢,剛才,一瞬間為我心動了吧!」
「誒……什……」還沒有完全理解狀況的雲就這樣呆滯著。
「啊,但是很可惜呢,我只喜歡昭寶貝呢。但是寶貝雲似乎也喜歡我的樣子,嗯,真傷腦筋呢。啊,對了……」
「什……什麼?!」
「雲,跟我結婚吧,然後,讓我包養昭做我的情人!!!」項汐突然一把拉住雲的手,懇求似的說到。
「誒——不,不用了!」雲迅速抽回手,然後別開臉,慌張地說到,「我,我一點都不喜歡項汐學長。」
「……是嘛。」有點失落地低下頭,項汐悲傷地笑著。跟那時候幾乎一樣的回答呢。雖然說還沒有恢復記憶,但是被你這樣說了,就會禁不住失落起來呢。
「啊,那個……我說得太重……誒……」听到項汐沒有精神的回答,雲擔心地轉過頭想要道歉,可是對上的卻是項汐一如既往的笑容。
「什麼啊,害我煩惱這麼久,哈,現在輕松了,那我就可以全心全意地去追我的昭寶貝了呢。好,今天也要努力為了同性婚姻法的出台而奔波!再見了,寶貝雲,哈哈哈……」
「……唉,真是不該擔心他……」望著跑走的項汐,雲終于從石化狀態中恢復了,「果然,跟那個人講話真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