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愛之紫夢凡塵 004 寢室小聚

作者 ︰

稀稀拉拉的小雨早早便拉沉了暮色,校園已顯冷清,只剩下幾盞昏黃的路燈還在顫栗地抵御著雨夜的陰冷,也有與自己同病相憐、無辜受凍的——樓下那一排滿頭斑駁的「老槐仙」們。

于思凡只覺頭腦昏沉,將石秀送回她們宿舍樓,便與之告別,無精打采撐著她的那把淡藍瓖花太陽傘,回宿舍去。

想來,今天運氣也真夠背的,自己被罰抄了一下午的《馬哲》不說,還連累石秀被罰站兩個小時。

要說自己也太粗心了,昨天下晚自習,石秀就已經幫自己寫好了檢討,但礙于其他同學在場,便悄悄夾在還給自己的那本《雲南游記》里,並再三叮囑自己,要好好看那本書。

可憐自己,居然沒能理會她的意思,以至于耽誤了拷貝時間。等中午退了「芙蓉兵」後,再次從石秀口中知曉時,早已過了交檢討的時間。只能急急忙忙找到政治老師,慌慌張張將原稿呈上。

要說老師也真夠可以的,居然一下子就看出是石秀的筆跡,立即召她覲見……

「唉!」于思凡嘆著氣,滿月復自責地進了宿舍樓。

樓里一片歡呼雀躍之聲,大家準是又在慶祝不用上自習了。直上三樓,只見唐國勝正跪在他宿舍外的走廊里,有模有樣地仰天大呼「黃天佑我,果降甘霖……」。

于思凡于是走到他跟前,停住俯身,歪著頭問︰「唐僧,我又不是如來佛祖,你跪地拜我干嘛?」

唐國勝這才意識到前面有人,趕緊起身。「我倒,你這條死魚精,居然佔我便宜!小心我念金剛收心咒!」

「好怕!」于思凡心說,自己可抵抗不了長篇大論唐僧咒,于是轉移話題。「你今天怎麼破天荒沒去網吧?」

唐國勝一副孔夫子教育不肖弟子的神情。「子曰︰學校不強制吾等自習,然持父母血汗淋淋之孔方兄,不自習,反去上網,有違忠孝節義江湖道義——」

「這個子曰過嗎?」。于思凡不禁打斷他的大論。

「你怎麼知道他就沒曰過呢?他還曰過,大地乃扁圓兮、宇宙任我游,庸人當自減兮、倡晚生晚育,中華愛和平兮、力驅犯邊寇呢,你知道?」唐國勝辯駁。

「好,曰過、曰過。」于思凡只得退讓。

「就是說啊,說到哪了?哦,有違江湖道義,所以要待雨多下一會,等道路泥濘之時再去包夜,方顯我無奈之舉、安我游子良心。對了,最近又有一堆作業要交了吧,留著我明天凱旋回來拷貝,風蕭蕭兮易水寒,我要去包夜兮明天還——」

「犯罪!」

「非也非也,貧僧老去包夜,只為把肉輻射壞了,妖精就不吃我了,這樣,我就可以早日取得真經,拯救天下蒼生,子曰,此乃功德善事一件——」

于思凡無奈,迅速逃離。路過「八寶山」,只見其山寨門上依然貼著那幅不知何人所題的對聯——上聯︰凡是賭錢絕對參與;下聯︰凡是參與絕對輸錢;橫批︰八大寶爺。門外還供奉著瓷飯盒充當的香爐,里面很講究地插著一路正冒青煙的高香。

于思凡不覺暗笑,看來這八個寶爺最近又給大家送了不少寶去。

「八寶山」斜對門即是自己宿舍316了,名曰「焚緣冢」,是剛入學時秋抒陽酒後興起,給取的。

起初,室友們都反對,好像某一屆師兄里有給宿舍取名「稚心冢」的,但取名之人在畢業前夕無緣無故就瘋了,莫名其妙拿著水果刀到處砍人,最後,稀里糊涂被警察用槍給打死了!但是,秋抒陽執意不改,說他堅信無神論,終以一頓水果說服大家,保留了這個「冢」字。

後來,組織委員石秀說「焚緣冢」不好听,看人家女生宿舍,都是「听雨軒」、「輕舞閣」、「曼婀台」之類文雅的名字,于是幫其更名為「逢緣閣」,從此,大家都稱316為「逢緣閣」,但門上依然殘留著「焚緣冢」這三個用強力膠粘上的,撕不下的,卻早已模糊不清的大字。

于思凡輕推開宿舍門,竟被室內幾乎發霉的空氣堵在門口很久。真該佩服孟子陶,他居然能不受此干擾,以一聯美女掛歷為被,以一只蛻皮籃球為枕,叉腿仰天大睡。只是這麼冷的天,很容易著涼感冒的,還是推醒他為上。

于思凡剛要動身,卻見孟子陶鼻子突然大幅度嗅了一嗅,鬼上身一般從床上猛地坐起,將床頭並列搭著的那條已失本色的綠毛巾和兩雙已然發硬的奈克運動襪盡數踫落至洗臉盆中。「哪、哪、哪著火了?」

于思凡先是一怔,隨即笑到︰「沒著火,是‘八寶山’的香煙」。

「收到。」孟子陶略顯釋然,又要倒頭睡去。

于思凡忙阻止。「你媽對你說,兒啊,你就少睡點吧,也倒是去做點正事啊!」

孟子陶睡意正濃,就說︰「你替我去跟我媽說,我低調,我就是宇宙里一粒兒屁大的塵埃。」話音剛落,鼾聲已起。

于思凡無法,只能任由他睡去,替他搭好被子,輕步回床去。

還沒坐穩,趙英哲便笑吟吟從外面進來,向自己這里詭異地瞄了一眼之後,跳回他的床上,盤腿穩坐。「這個檢討呢其實很好寫,下次要是你寫不出來,就找我,多大的事啊——」

于思凡瞪著他,硬生生回到︰「幸災樂禍,小心雷劈!」

「好,雷啊,我熱切等待著你來劈我——」趙英哲忍不住呲著牙,卻突然被一聲雷響嚇得定在床上。「媽的,我還真就無語了,秋天也打開雷了?」說完,有些低調,有些狼狽,埋頭譜曲了。

于思凡貌似嚴肅的看著他。「沒事,至多雷就劈一下你的臉,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叫天公美容。」

氣得趙英哲直瞪眼,于思凡則哈哈笑著,坐在一只黃漆小凳上,看李妍的來信。

這是宿舍唯一幸存的一只凳子,其它七只早已在入學不到兩個禮拜就通通散了尊架,全部壯烈地堆在宿舍一角。

扔?誰舍得!

學校說了,缺胳膊少腿那是要錢的,等大四畢業那時一並查收結賬!

為此,趙英哲時常在宿舍里大發言論︰去他媽的慫學校,永遠也他媽的不能好,就他媽的知道坑學生——不過也就他媽的這麼回事,學校他媽的不坑學生,難道坑他媽的教師?坑校長他媽——

當然,也是有解決之法的,隔壁的劉貝就對此開起了「一元店」,單件一元里收,校方價格一半外賣,生意非常紅火。但趙英哲死活不肯讓室友們賣給他,說能忍受就當成國家一級文物堆著,不能忍受就扔到校外他撿不到的地方,點一把火,堅決不給那陰險鳥人就業機會。因此,這些文物就一直堆到了現在。

書信品至近半,秋抒陽突然很紳士地破門而入。「信交頻繁的男人,別再想妍妍了,給你介紹個新朋友︰母親河啤酒。」

于思凡隨即看去,只見秋抒陽腋下各夾抱著一捆啤酒,雙手分別提著葡萄、隻果之類的水果,和十多個摞在一起的裝滿飯菜的紙飯盒,累得呲牙咧嘴的,便過去幫忙把啤酒卸到宿舍的大寫字桌上。

秋抒陽把水果、飯菜也擺在桌上,不忘先照了鏡子,才稍作休息,猛然發現孟子陶睡得很是悠哉,氣便不打一處來,即從地上拾起一個空酒瓶,往其大腿上一搗。「都把我累成什麼鳥樣了!哦,不好意思,忘了讀書人不能說髒話,你母親的,居然在這睡覺偷懶,不去幫忙——」

孟子陶頓時驚起。「到,老師,這個問題有點難度,我正在積極思考!」說罷,左顧右盼,覺察自己竟在宿舍,方顯釋然,即模模腦門,吧嗒幾下發干的嘴。「鬧了半天,是你這個精神啊——呀,又喝!」

其他三人無不噴飯。

秋抒陽之後問︰「毛毛哪去了?」

趙英哲小心翼翼將曲譜放好,從床上跳下來。「翔羽說要出去拍‘雨夜的女孩’,一會兒才能回來。」

話音剛落,就听杜翔羽大叫著從屋外怏怏進來。「真倒霉,剛拍了兩張就浸水了,雷還把相機架子給劈壞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大家看他如此之慘,活像個落湯雞,都哈哈大笑,尤其是趙英哲,簡直心花怒放。「媽的,原來雷公是劈你啊,我還以為是沖我來的呢,太好了,謝謝我在天上的祖宗十八代。」轉而,似有安慰同情之意輕輕拍拍杜翔羽的肩膀。「娃,別太傷心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下次要再被雷劈壞了我給你捐款——」

杜翔羽一臉沮喪,換了身干淨的衣服,和大家圍在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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