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個月過去了,落塵的緩兵之計,被凌若秋看出來,對她漸漸失去了耐心,將她軟禁起來。
落塵暗自好笑,她在這里本來就是極不自在又不自由的,如今撕破臉了,倒還好,不用偽裝成相安無事,也不用覺得對凌若秋感到抱歉。
西岐國的冬天,一入夜就特別的寒氣逼人。每到這樣寒冷的季節,她就特別容易受寒,咳嗽個不停。原本前幾天她還可以窩在暖暖的炕上,喝著酥油茶,可此刻她的房間里只剩下了刺骨的冰冷。
這幾日送來的食物都是隔夜的冷飯,她哪里吃得下,餓了兩日,月復中已經是空空無一物。
還記得那天凌若秋說,要不是看在她曾經幫過她,此刻她就不是在這兒,而是在冰天雪地的天牢。事實果然無常,沒想到繞了一大圈,她和凌若秋還是回到了最初敵對的立場。
听著西北風呼呼的怒嚎著,好似要將心中的怨恨都一並傾訴,思緒早已經飛向了遙遠的天際。不知道龍擎蒼可還安好,戰勢如今到了哪樣的景況。
房門外,傳來一個熟悉冷硬的聲音。「太子妃說了,這里交給我,你先下去歇著吧!」
「這……」兩個侍衛明顯的遲疑。
見看門的有所猶豫,來人立刻道︰「這什麼這,睜開你的眼楮看清楚了。這是令牌,還不快滾。」
門忽的被打開,從外面進來一個陌生男子,穿著西岐侍衛的服飾,披了一件亞麻色斗篷。他有著極為普通的容貌,但眼楮卻深如黑潭。冷如冰魄。
他的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她,那似曾相識的眼中燃燒的火焰,仿佛能將她融化。
她的心砰砰直跳,答案在胸中呼之欲出。
他越走越近,低低的喚她。「塵…」
再听到熟悉的聲音,她的心顫抖了一下。
她伸手揉了揉眼楮。深深的凝視著他。只覺得再見到他恍如隔世的之感。片刻之後,她難以置信的問︰「夫君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做夢吧?」
望著她欣喜的臉,龍擎蒼將她緊緊攬入懷中,這一個擁抱將彼此的心填的滿滿的。
他抱著她。如果說還有什麼疑惑,此刻的相擁,讓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的體溫。
這聲音。這懷抱,除了他哪里還會有別人,想來是他易了容。裝扮成西岐國的士兵前來救她。
她憔悴了許多,原本就不堪盈手握的細腰,此刻更加縴細如柳絲。他有些粗糙的手拂過她柔順的發,有些心疼的嘆息。「傻丫頭……」
「讓你受苦了。先別說這麼多,快走吧!遲則生變。」
听他這麼說,落塵立刻想起自己的處境,此刻凌尉遲和莫流雲必是布下了天羅地網準備擒他。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擔憂。龍擎蒼拉著她的手,看看她。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放心,我已安排妥當,不會有事兒的。」不管何時,他的話,總能讓她感到無比的安心。
他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來,給她披上,她身子弱,在西北極寒之地,又受了風寒,外頭此刻正是天寒地凍。
她身輕如燕,他毫不費力的將她一把抱起,然後一躍而起。衣闕隨風飄飛,漫天雪花紛揚而下,落到他們的發髻和衣上。
出了太子宮,他們一路東行,憑借著令牌,他們輕易的出了城,城門外是龍雪兒和肅哲的馬車等候于此,
西城外是震天的打斗聲,想來龍擎蒼定然是用了聲東擊西的法子,否則,不可能輕易就出了西京。
「嫂嫂!」龍雪兒見了落塵,欣喜若狂的將她拉上馬車。這拉車的馬兒皆是良駒,能在沙漠之中行兩個時辰,剛好能回到駐扎的營地。
「太好了,嫂嫂,見到你沒事,我就安心了。」
這些天來她是不好過,深深的自責之余還要安慰茶飯不思的哥哥,她自己都差點愁病了,如今見到落塵安然無恙的回來,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下。
驅車回軍營的路上,龍擎蒼生性沉默,所以話少。龍雪兒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路上沒有停歇過。
「我和肅哲找到哥哥之後,哥哥便欲不顧一切的要來救你。但哥哥是主帥,若不能全身而退,整個軍營就成了群龍無首,醒悅國的軍隊便不戰而敗,為了求一個萬全之策,方才等到今天。」
見龍雪兒提起肅這哲的時候,眼中的暖意,落塵看得出,他們的關系越來越好了,這是她樂見其成之事。
「西城外的打斗聲是假,吆喝聲是多,這都是為了把莫流雲引開。」
落塵道︰「其實他們將我虜來,出了想逼擎蒼就範,不戰而勝之外,還希望能借由擎蒼的力量幫著凌蔚馳奪得醒悅國的天下。」
听到這里,龍擎蒼一臉剛毅的臉上浮出一絲不屑。「原來如此,他二人真是痴心妄想。」
帳篷內,龍雪兒預備好和落塵秉燭夜談,龍擎蒼回到帳篷,對她的做法甚為不悅。
「霸著你嫂嫂干嘛?還不出去。」
他素來對龍雪兒是疼愛有加,有時候都由著她的性子,現在見她對她霸佔著落塵頗有微詞,讓她一下子明白,自己太不識趣了,怎麼著也該體諒人家久別重逢的心情,淨顧著自個兒高興。
她慢悠悠的退了出去,走到門邊,又不忘提醒道︰「嫂嫂你早些歇著,哥哥也要適可而止為好,嫂嫂身子弱可禁不起你折騰。」
聞言,龍擎蒼臉色一沉,道︰「還不快下去。」這丫頭,說的那是什麼話?一個姑娘家的,也不害臊。
這下好了,漫長的夜晚終于是屬于他們兩個人的。
龍擎蒼拉著落塵坐到炕上,細細的看她。
她真的瘦了好多,原本巴掌大小的臉兒,此刻更加嬌小,不染塵埃的大眼楮,越發的突兀,美則美矣,但卻是太瘦了,瘦得讓他心疼。
他的心里是五味雜陳,既是自責,又是心疼,也有些生氣她那麼任性的不顧一切的來,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兒,豈不是讓他要抱憾終身。
他溫柔的執起她的手,湊到溫熱的嘴邊,吻了吻。
「塵,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何事,都不能以身犯險知道嗎?」。
一想到他有失去她的可能,他的心就會隱隱作痛。
她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受苦的其實並非是她一人。他也瘦了好多,原本偉岸健碩的身板兒,如今只剩下了銅皮鐵骨。她修長的手拂過他的眉,為他斂去所有的郁結。
「害你擔心了,都是我不好。」
「塵,我們再也不分開好嗎?等這場仗結束了,回去我就請皇上恩準歸隱山林,我們做一對閑雲野鶴的夫妻可好?」
她點點頭,鼻子有些酸澀。「好。」
怎會不好,她覺得自己真傻,等了那麼久,尋了那麼久,才發現,所求的良人就在她眼前,而她期期艾艾的也不過就是能與他能共攜白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