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鴿也不強求,好脾氣地說道,「那我送你到地鐵站吧,我也要坐地鐵(血色之殤010基地內容)。」
慕薇雅無法推辭,只得硬著頭皮同金鴿走向地鐵站。
兩人一路無話,但在金鴿眼里,這樣沉默的氣氛就很甜蜜,嘴角一直掛著溫暖的微笑,直到將慕薇雅送上地鐵,他才站向了另一邊相反的軌道旁,傻呵呵地笑著。
……
夜,四周一片漆黑,冬季的夜晚總是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霧氣,刺激著鼻黏膜,讓人很不舒服,才呼吸了兩下,整個鼻腔里就充斥著陰冷的氣息,忍不住想打噴嚏。月色下,出城的高速路過分的安靜,沒有一點聲響的蜿蜒長路,讓人毛骨悚然,除了冷寂的車燈,周圍再沒別的照明,就連昏暗的月亮也冷得沒了蹤跡。
慕薇雅在繞城高速上繞了兩圈,確定沒被人跟蹤後,方向盤一轉,她駛進了一條岔路,下了高速,墨綠色的二手雪弗萊顛簸在碎石路上,破爛的坐墊沒多少泡沫,兩、三分鐘後,她的小開始疼了起來。
md,早知道她就不節省那兩百塊,叫銷售商換個新坐墊了,這下遭殃了,還有十幾分鐘才到,到了她的小也腫了。
憤恨地踩了一腳油門,汽車加快了速度,可也加劇了顛簸,慕薇雅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輛二手雪弗萊是她花了五百塊在二手車市場里淘來的,想著自己經常半夜到老頭子那里,以前都是叫車,走走停停,為了防止被人盯梢,要輾轉換幾次車才能到,如今自己有了車,方便了許多,卻沒想到又遭了罪。
不滿地噘嘴,她關掉了車燈,憑著自己的記憶小心翼翼地握著方向盤,汽車在泥濘里緩慢前進(血色之殤010章節)。
將汽車停在深草處,她不放心地回頭看了幾次,這是個偏僻的空地,遠離大路,周圍全是凌亂的土堆和比人還高的雜草。漆黑的夜色里,雪弗萊近似于黑色的車身掩藏在深草里,就像是堆起來的土堆。
慕薇雅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崎嶇的碎石路上,模黑走了五十多米,終于看見灌木叢里一棟低矮的磚房,像正在捕食的怪獸一般,靜靜地「站」在幾棵梧桐樹下,蕭索得讓人心里發怵。
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她繞到小屋後面,順著牆角走了幾米,算準了距離,彎腰,在潮濕的泥地里模索了一陣,拽著牆角邊的石頭轉了兩圈,腳下慢慢隙開了一條縫,隨著縫隙的逐漸擴大,從地下隱約透出一股昏暗的黃、色光束,照射著濕漉漉的階梯。
慕薇雅貓著身子,迅速鑽了進去,腦袋才剛一進入到和地平線一般高的位置,縫隙就緩緩合攏,除了頭頂上的烏鴉叫了兩聲,周圍恢復了詭異的寧靜,仿佛先前一幕根本就沒發生過。
她站在階梯上,從衣服兜里模出手電筒,熟悉了這刺眼的光亮後,她左手拿著手電筒,右手扶著長滿青苔的牆壁,側著身子,順著幾乎傾斜成了九十度的階梯慢慢朝下走去。
階梯不長,總共只有二十多級,穩當地踩在陰冷的地面上,她小小松了一口氣,這條階梯她走了三個月,直到現在走在上面她都戰戰兢兢,不過比起三個月前的需要潛水到池塘底處進入的入口,和半年前的從榕樹洞里鑽進去的入口,她覺得,死老頭這次找的屋子已經算不錯的了。
地下室不大,但只有一張床,兩把木椅,顯得有點空曠,整個低矮的空間里浸著一股股陰冷的寒氣,打了個冷顫,慕薇雅停下了腳步,收回手電筒,靜靜看著正前方,坐在輪椅上的人。
「輪椅男」縮在昏暗的陰影里,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死亡的氣息,慕薇雅無奈地搖頭,走到牆邊,從低矮的木床上拿起軍用大衣,細心地搭在「輪椅男」的腿上,「知道自己腿腳不好就注意保暖,我可不想下次見到你的時候是在醫院,雖然我現在有錢了,但也經不住你隔三岔五地朝醫院里跑(血色之殤010章節)。」
「我家薇兒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就是鬧得厲害,到時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守著我,我還很享受。」男子沙啞的聲音里透著一抹寵溺。
這個死頭老,不揭她的底兒,他很過意不去,是不是?
慕薇雅憤恨地磨牙,尖著嗓子,聲音不善地說道,「這些都是你的‘自以為’,別自我感覺好過了頭。」
男子干涸地聲音抽了兩下,似乎是在微笑,頓了頓,他緩緩開口道,「今天來得早了點。」
「我開車來的。」
「你什麼時候買了車?」男子皺起眉頭,聲音微慍,「用那死小子的錢?」
「不用白不用,」她走到椅子旁,用手掌彈了彈上面的灰,一坐下,「再說,這也不是那死小子的錢,昨天晚上電話的時候,我不是跟你說過,這是我靠腦力斗回來的辛苦錢。」
男子對她的話不置可否,只是幽幽地抬起腦袋,銀色的面具下,一雙綠色的眼楮意味不明地盯著她。
慕薇雅笑眯眯地迎上他的視線,無害地微笑著,「一號,反正今天沒什麼事做,要不,我們玩玩?」
說完,她歪著腦袋,挑釁地眨了眨眼,嘴角的笑容蕩漾,整個人散發著甜膩膩的糖果味,和屋內的潮濕氣味格格不入。
「賭什麼?」
「要不這樣吧,」慕薇雅朝前挪了挪身子,用商量的語氣說道,「我輸了,我幫你洗衣服,你輸了,嘿嘿,把面具摘下來(血色之殤010章節)。」
「又賭這個?」男子輕佻地哼了一聲,「從小到大,這個賭注你下了上萬次吧,不煩嗎?」。
「我都沒看到,怎麼會煩?」她懊惱地反問。
這個賭注,她十六年來,幾乎每周都會下個兩、三次,可惜她一次也沒贏過,這讓她無比郁悶,好歹她和這個男人朝夕相處了十六年,她愣是連他的下巴都沒完整地瞄過一眼,越想越不甘心。
雖然她一直叫他「死老頭」,但她知道,他不過三十出頭,這是男人的黃金時期,雖然他的聲音因為那次意外給毀了,這雙腿也廢了,但越是這樣的滄桑感越是吸引人。更何況,他的身材還在,手感不錯,呃,這是她偶爾給他換衣服的時候揩油知道的。
慕薇雅琢磨著,先看看他的廬山真面目,然後想辦法幫他找個媳婦兒,怎麼說,自己也算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雖然那時他自己都是個孩子,但作為代溝不大的「晚輩」,孝順他是應該的,首先要解決的,就是他的生理需要和後代問題。
眼神黯了黯,她不耐煩地問道,「一號,你到底來不來?」
「我無所謂。」
一號轉動著輪子,朝前「走」了一步,銀色的面具反射著昏黃的燈光,暈染上了一層黃、色光暈。
慕薇雅起身,從角落里推出與她一般高的木人樁,放在一號面前,拿出兩條降落傘的傘帶,一頭綁在木人樁手臂的位置,一頭遞給一號。轉了轉肩,她從床底抽出丁字拐,晃了晃手臂,她站在了木人樁面前,進入了戒備狀態。
一號面具下的眼角彎了彎,似乎是在微笑,干涸的聲音利索吐出,「來了!」
他的話音剛一落下,手里的傘帶隨即一抽,在傘帶的帶動下,木人樁開始了「進攻」,慕薇雅身子一側,出手反擊,卻不想木人樁虛晃一下,反手朝她腰間打去(血色之殤010章節)。
慕薇雅心里一凜,側著的身子還未恢復原位,便凌空後翻,躲開襲擊的同時,居高臨下,右手的丁字拐筆直戳下,直插木人樁的腦門。
一號手臂一甩,在傘帶的帶動下,木人樁迅速移動,從天而降的丁字拐擦著它的「頭皮」滑落。
md,就差了一點!
慕薇雅眼神一閃,雙腳剛剛落地就順勢一蹬,借力爆發,身子朝木人樁襲去,手里的雙乖朝前,直戳它的「心髒」!
一號身子一晃,借著自身的力量手臂一收,木人樁朝後退了一米,硬生生地再次躲開。
慕薇雅動了氣,索性放棄防備,步步緊逼,大有同歸于盡的架勢。一號微微搖頭,游刃有余地與她周旋,時不時地反守為攻,雖然沒打得慕薇雅措手不及,但讓她多少有了忌憚。
十多分鐘後,慕薇雅終于氣喘吁吁地坐在了地上,將雙拐一扔,用撒嬌的語氣,怨念地說道,「一號,不帶你這樣的,我一進攻你就舞木偶似的讓它到處亂躥,比老鼠躥得還快,你這樣我還玩什麼?」
一號清咳了兩聲,這場打斗耗費了他不少的力氣,深呼吸了幾次,緩過氣來後,他慢悠悠地說道,「床上那堆衣服是你要洗的,順便把床單和被罩也換了。」
「……」
見慕薇雅不滿地盯著自己,他笑眯眯地說道,「要過年了,大掃除一下。」
憤怒地從地上跳了起來,慕薇雅將衣服包在床單里,又替一號換了干淨的床單和被罩之後,她氣鼓鼓地說道,「我拿回公寓洗,我買了洗衣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