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薇雅坐在沙發上,無心不在焉地翻了一會兒電視,突然感覺到身後似乎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動靜,不由得皺起眉頭回頭望了一眼,正好迎上鐘離瑞溫柔的雙眸(血色之殤051奢侈卻又廉價內容)。眼神閃了閃,她紅著臉嘟囔道,「干嘛盯著我,你不是在工作嗎?」。
鐘離瑞垂著眼簾笑了笑,臉上的疲憊還未散去,眼角藏著困倦。
「瑞,有煩心的事?」
見鐘離瑞搖頭,慕薇雅黑著一張臉說道,「少騙我了,今天在會計部的時候,部長的臉色也很難看,莫名其妙地發脾氣,瑞,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麼事?」
鐘離瑞皺了皺眉,起身,走到慕薇雅身邊挨著她坐下,他才剛一坐定,慕薇雅就像小貓一樣鑽進了他的懷里,靠在他的胸口。
鐘離瑞到是很滿意慕薇雅的溫順,一手攬著她,一手揉了揉眉心,聲音干涸地說道,「公司里出了奸細。」
「怎麼會?」慕薇雅一臉狐疑地看著他。
「昨天晚上保安現場把他擊斃了。」
「怎麼會這樣?」慕薇雅臉上的狐疑換成了難以置信,似乎是听到這樣的消息讓她很震驚,只是心里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惆悵又漸漸浮了上來,臉上掛起了蕭索,右上環上鐘離瑞的腰,卻在他身後悄悄攥成了拳頭(血色之殤051章節)。
鐘離瑞見她臉色不好,安慰道,「薇兒,別擔心,公司里很快就能恢復運作,這件事對公司的影響不大。奸細已經死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找到他的幫凶,揪出幕後黑手」
「幫凶?」
鐘離瑞點頭,「薇兒,你知道昨天晚上死的是誰嗎?」。說完,他將視線轉向了慕薇雅,
慕薇雅搖頭,心里卻一抽一抽地疼,那一直縈繞在她腦海里的夢魘再次襲來,以萬劫不復的趨勢佔據著她的全部思緒,深吸了幾口氣,她淡淡地看著鐘離瑞。
她這樣的表情在鐘離瑞眼里則成了害怕,鐘離瑞輕輕嘆了口氣,「是金鴿。」
他見慕薇雅埋著腦袋不說話,將她朝自己懷里攬了攬,聲音低沉地繼續說道,「薇兒,我知道你與金鴿是朋友,這件事……你也別太放在心上。」
慕薇雅點了點頭,靠在鐘離瑞的懷里,不甘心地問道,「查清楚了嗎,會不會是誤會?」
「不會的,保安發現他的時候,他的手里拿著匕首,雖然不知道他準備做什麼,但這絕對不會是回公司拿文件這麼簡單。更何況他的目標很準確——韓源子的辦公室,一切的證據顯示他是有備而來。」
慕薇雅垂著眼簾問道,「金鴿……的同伙查出來了嗎?」。
鐘離瑞搖頭,「據昨天晚上在場的保安說,當時現場還有個人,不過大家都沒見著正面,從身形上看應該是個女人,金鴿有個妹妹在策劃部,她是最有嫌疑的人。」
「那你準備怎麼做?」
「今天金雁在公司的時候到與平常沒什麼區別,只是在知道她哥哥的情況後,那種悲憤倒像是才知道他已經死了(血色之殤051章節)。要麼是她演技太好,要麼昨天晚上的那個人不是她。」
鐘離瑞接下來說了什麼,慕薇雅一個字也沒听進去,心里的惆悵漸漸轉化成了不安,以金雁的個性,這件事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金雁比金鴿還要難纏,要是她知道金鴿死之前是和自己在一起,那她一定會死腦筋一直查下去,到最後自己的秘密也會被帶出來。
得想個辦法將金雁從「德善堂」弄走,否則,自己就會成為陪葬。
鐘離瑞良久不見懷里的人說話,心疼地將腦袋靠在她的頸窩,輕輕摩挲著,「薇兒,別再想這件事了。公司里的事我會解決,你只要開開心心的就好。」
慕薇雅點頭,剛想開口說點什麼,見鈕十提著一個黑色的行李包走了進來,沖鐘離瑞點了點頭。
想了想,她起身說道,「瑞,你們說正事吧,我到樓下看看叔叔。」
撇下兩人,慕薇雅回到二樓自己的公寓,見隆一坐在陽台的書房里搗鼓著電腦,她索性臉朝下地趴在了客廳的沙發上。今天一整天她的腦袋都渾渾噩噩的,無法集中注意力,更別提思考什麼了,心里的愧疚像夢魘一般糾纏著她,她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做點什麼,對金鴿,對金雁,或是對自己。
她的把柄隨著金鴿的死消失了,她慶幸才對,可不知為什麼,她的心里背上了比以往更重的擔子,這種負罪感深深折磨著她,讓她無法喘息。
還有金雁。
一想到這個氣勢咄咄逼人的女子,她的心里的不安就加大,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與自己不對盤,彼此之間充滿了敵意,如果不是因為金鴿壓制著金雁,恐怕她早就因為看不順眼自己,拿自己開刀。
只不過金雁為了她哥哥而強制隱忍著心里的敵意,可一旦她知道昨天晚上與她哥哥在一起的自己,她一定會把自己當仇人一樣追殺(血色之殤051章節)。
郁悶地捶了捶沙發,慕薇雅撐起身子,盤腿坐在了沙發上。
「一個人在發什麼火呢?」隆一幸災樂禍的聲音從陽台上傳來,十分欠扁。
「還不是金雁的事。」
「簡單的伎倆都不會用了嗎?」。隆一抬起眼簾幽幽地瞟了她一眼,眼底冰冷。
「我……只是有點下不了手。」慕薇雅懊惱地嘆了口氣,「他們本不應該牽扯進來。」
「你要繼續說下去嗎?」。
隆一的聲音里帶上了一抹不耐,慕薇雅識相地閉上了嘴,不再說話,順手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隆一的意思她明白,他不想她找千百個理由自己說服自己軟弱下去,她當然知道這件事如果不是金鴿的再三糾纏也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她只是……無法在傷害了金鴿之後,接著對金雁動手,即使她對自己而言,是個很大的威脅。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了?
是……那個人嗎?
腦袋里突然飄過的身影讓她心里夢得一凜,害怕地眨了眨眼,她垂下了眼簾。
……
慕薇雅睜著一雙大大的眼楮空洞地盯著天花板,放在身側的手死死拽著床單,手指深深掐了進去,努力控制著身體的顫抖,她拼命咬著唇,雙眼幽暗。身上的人終于停止了律動,腦袋靠在她的頸窩曖昧地喘息著。
她幽暗的眼底清澈一片,雙手環上鐘離瑞精瘦且又硬朗的腰,笑著縮了縮脖子(血色之殤051奢侈卻又廉價內容)。
「怎麼了?」鐘離瑞聲音沙啞,還帶著未褪去的情愫,抬頭,一雙仍舊彌漫著旖旎的迷離雙眼含笑看著身下的人。
「癢。」慕薇雅紅了臉,垂下了眼簾。
鐘離瑞輕聲笑了笑,微涼的薄唇在慕薇雅鎖骨上游走,直到烙下一個又一個屬于他的印章後,才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遲疑地說道,「薇兒,我下周要回島,你……」
「嗯?」慕薇雅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將身子縮在了鐘離瑞的懷里,「海邊濕氣太重,對叔叔的腿腳不好,要不再等一個月吧。那時正好初夏,你不是說,那個時候島上的風景是最美的嗎?」。
「好是好,」鐘離瑞點頭,嘴角卻不滿地拉了下來,「可還要等一個月,我怕……」
「怕我飛了?」慕薇雅好笑地睨了他一眼。
「你敢。」
鐘離瑞嘴里說著威脅的話,抱著慕薇雅的手卻小心眼地加大了力度。
感覺到他的不安,慕薇雅抿嘴笑了笑,垂著眼簾卻藏著深深的落寞。挪了兩子,她躺在鐘離瑞懷里翻了個身,眼角正好瞅見鈕十下午提來的行李包。眼珠轉了轉,她隨口問道,「鈕十要走了嗎?」。
「不啊,怎麼了?」
「那不是他的行李包嗎?」。她仔細瞅著牆角的行李包,無辜地說道,「我以為他是來向你道別的,卻沒想到他把行李包放你這里了。喂,他該不是要搬過來吧?」
說完,她下巴微仰,吃味地瞪著鐘離瑞。
「怎麼會,我和他都不喜歡人多,雖然他一直在我身邊,但我們都只是有事才會見面,平時都是各住各的(血色之殤051章節)。放心,我的第一次只給了你。」
白了鐘離瑞幾眼,慕薇雅沒好氣地磨牙,就在她將視線從行李包上挪開的時候,鐘離瑞卻冷不丁地說道,「那是從‘敦煌’拿來的東西。」
「蔣豪天的別墅?」
鐘離瑞點頭,「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一個普通的烏金盒子。」
烏金盒子!
慕薇雅臉上雖然還是一片風平浪靜,但心里卻驟然一緊。
「是個首飾盒嗎,要帶回去給你母親的嗎?」。
「不是,」鐘離瑞搖頭,「是個類似移動硬盤的東西,里面有些數據。」
慕薇雅點頭,卻不再說話,最後到是鐘離瑞忍不住問道,「薇兒,你都不好奇的?怎麼不問我里面是什麼東西?」
「還是不問了,」慕薇雅搖頭,「公司里的事當然是你自己處理,那里面的東西和我沒關系,我可不想惹禍上身。」
鐘離瑞輕笑,臉頰蹭著慕薇雅的額頭說道,「薇兒,相信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和你在一起,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相信?
慕薇雅轉過腦袋,一雙漆黑的眸子重新掛在黑色的行李包上。
「相信」這兩個字太奢侈,不屬于她,她從不相信任何人,特別是身邊的人。因為這兩個字又太廉價,不到眨眼的工夫,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相信」就變得一文不值得。
她,永遠也不會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