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幾秒,鐘離瑞將慕薇雅抱在懷里,呢喃地說道,「薇兒,我保證我很快就回來,你不會有事的(血色之殤080所謂的「第三方」內容)。」
慕薇雅笑著點了點頭,直到鐘離瑞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公寓,她才重重吁出一口氣,側身靠在沙發上,她有氣無力地對隆一說道,「一號,你猜會是誰?」
「我想猜是韓源子的人,但又覺得他應該沒那麼大的膽子,敢明目張膽地與鐘離瑞交手。」隆一一邊思忖一邊回答慕薇雅的話,語氣不確切,似乎心里也有許多疑問。
「狗急了也會跳牆,」一旁的埃蒙說話了,「現在的韓源子已經走投無路,他不放手搏一搏的話,連最後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了。如果他除掉了鐘離瑞,鐘離宇正一悲憤,按照他的年齡,白發人送黑發人,身體難免會出現意外,即使沒有意外,在他一蹶不振的時候再給他沉重的一擊,沒準韓源子就坐上了那個位置。這總比他守株待兔強。」
「那到也是,」慕薇雅若有所思地點頭,隨即又說道,「只是我總覺得這不像是韓源子的風格,他是最沉得住氣的那個,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出手。更何況他與鐘離宇正都清楚,只要他們一雙方交手,‘北牙’就會趁虛而入,不管他們之間誰輸誰贏,到最後‘北牙’都會分一杯羹,而且還是佔大頭,他們不會把這麼大的利益拱手讓出去,所以即使他們早就各懷鬼胎卻心照不宣地選擇了暫時的和睦,讓‘北牙’無隙可鑽。在這節骨眼上,韓源子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即使他心里再著急,也不會輕易走下這一步。」
經慕薇雅這麼一說,隆一與埃蒙都陷入了沉默,她說得沒錯,只要鐘離宇正與韓源子不交手,他們與「北牙」之間還可以勉強維持對峙的局面,可一旦他們自己先對上了,那不管誰輸誰贏,到最後都是失敗。即使坐上了那個位置,也是沒有任何自由的傀儡,表面上看著光鮮,其實什麼都不是。
可如果不是韓源子,那今天動手的又是誰?
眾人的沉默讓屋子里的氣氛顯得異常沉悶,慕薇雅不爽地皺起了眉頭,她不喜歡這樣的氛圍,壓在胸口感覺很不舒服,就連呼吸都帶著沉悶的郁結(血色之殤080章節手打)。這種情緒壓在她胸口十六年了,在今天顯得更加突兀。
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她走到埃蒙身邊,用力一甩手,「啪」的一聲重重打在了他的後腰。
埃蒙嚇得原地跳了兩下,狐疑地看著身後的人,莫名其妙地問道,「薇兒,怎麼了?」
「怎麼了,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了?」慕薇雅惡狠狠地磨牙,尖著嗓子說道,「先前你在我腰上掐的那兩下我還沒找你算帳呢!」
「那個……和我沒關系。」
「怎麼和你沒關系了,別告訴我不是你動得手。」見埃蒙望向了一旁的隆一,慕薇雅也將視線轉了過去,目光直勾勾地戳在他身上。
別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就是這老家伙掃了她一眼,所以埃蒙才會在她身上動手動腳,這家伙才是罪魁禍首。
「不掐你那一下,你哭得出來麼?你不哭,鐘離瑞會緊張嗎?鐘離瑞不緊張會忽視我們的淡定嗎?」。
隆一溫吞吞地看著慕薇雅,一連串反問讓她啞口無言,末了他不忘幽幽地補上一句,「就憑你的演技,要裝可憐,扮嬌弱還差了一點,你應該感謝我們。」
「你……」
慕薇雅突然轉過腦袋看著埃蒙,一字一頓地說道,「精神損失費!」
「……好。」埃蒙額角抽搐地點頭。
慕薇雅還想說點什麼,突然從天花板上傳了一清脆的玻璃杯落地的聲音。
樓上有人!
她與埃蒙對視了一眼,撒著腳丫子第一個沖了上去,這到不是她有多擔心樓上的情況,她只是想早點弄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一腳踢開鐘離瑞公寓的大門,一股強勁的冷風就朝她臉上撲去。
借著腳下的力量,她一邊朝後仰去,一邊抬起另一只腳狠狠踢了出去。
陰影慌忙退後,穩住身子之後,一個掃腿朝慕薇雅鏟去,慕薇雅身子朝前彎,一把按在陰影的腦袋上,腳從後翹起,順勢一個前空翻,扯掉陰影臉上的面罩。
「你是誰?」
面罩下是張陌生的臉,二十出頭,雙眼細長,眼底冒著亮閃閃的精光。
男子咧著嘴角笑了笑,好看的牙齒露了出來,他似乎並不介意自己的面目被人看見,不急著撤退,而是再次朝慕薇雅襲擊去,與上次不同,此時,他的手里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慕薇雅雙眼一緊,左肩微側,順著男子的手臂朝前襲去,一把拽著他的衣領,準備過肩摔的時候,眼角瞥到男子脖子處的紋身,這是……
就在她分神的一瞬間,男子已經轉身,變被動為主動,右手環上慕薇雅的腰,將腦袋親昵地靠在她的頸窩處,清冽的氣息直直地撲向她的鎖骨,讓她心里一緊,動作也跟著僵硬了下來。
男子悶笑兩聲,欲再一步有所行動的時候,埃蒙跟了上來,身子還未站穩,已經舉起了手里的槍,「砰」的一聲打在了牆上。
男子慢悠悠地睨了埃蒙一眼,松開摟著慕薇雅的手,朝門外跑去。
「別追了。」
慕薇雅叫住了還在喘氣的埃蒙,他們兩人加起來都不是那人的對手,追上去也無濟于事,能悄無聲響地經過樓下的重重埋伏潛進這里,本就不是一般的人,更何況那個紋身……
慕薇雅和埃蒙才剛回到二樓,樓下的人就齊刷刷地沖了上來聚集在房門處,她淡淡掃了眾人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道,「都下去吧,他已經走了(血色之殤080所謂的「第三方」內容)。」
眾人面面相覷,心里擔憂起來,不是因為那突然出現的行刺者,而是作為守護公寓的人,他們……如何向鐘離瑞交代,雖然沒有出事,但是那人的確是混了進來,想到鐘離瑞的可怕,眾人不禁打了個冷顫。
慕薇雅可管不了這些人的小心思,與埃蒙回到公寓後就關上了房門。
「怎麼回事?」隆一轉著輪椅「走」到沙發前,神色凝重地問道。
「是‘北牙’的人。」
「有沒有看錯?」
「不會,」慕薇雅搖頭,「他脖子上有水草圖案的紋身,不是仿造的,我仔細看過,那種藥水只有‘北牙’才有。」
這是慕薇雅從隆一先前給她的資料上看到的,「北牙」的成員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有「水草」圖案的紋身,與一般的紋身不同,這種紋身所用的藥水是特別制造的,乍一看似乎與一般的沒什麼區別,但這種圖案會隨著人體的移動產生一種像霧氣一樣的效果,于是,「水草」就由靜止的模樣變成了動態,隨著人體的移動,水草仿佛游弋在水里一般,帶上了某中迷幻的色彩。
所以她才這麼肯定那人是「北牙」的人。
「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隆一皺起了眉頭,想了想,他又問道,「先前在停車場的那撥人,你們仔細看過沒,有沒有這樣的紋身?」
「太遠了,根本就看不見,而且如果真的是‘北牙’的人,他們今天的目的是挑撥韓源子與鐘離宇正之間的關系,不會那麼明顯地暴露他們的身份,讓這兩人誤會是對方的人,他們才能達到最後的目的。」
見隆一若有所思地點頭,慕薇雅繼續說道,「還有件事,我覺得他是故意讓我們發現他在樓上,引我們上去的。」
想想也是,那人的身手絕對不在十號之下,有那麼好的功夫,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將桌上的玻璃杯撞到地上,這太詭異了。而她才一腳踢開大門,那人就迅速出手,仿佛早就等在那里一般。按照常理,那人應該迅速從窗外跳下去才對,雖然樓下有守護的人,但他能悄無聲響地進來,自然就能悄無聲響地出去。而她最在意的,是那張面罩,那人仿佛是故意引、誘她摘下面罩,看到他的面目後,他沒有驚慌,甚至還異常鎮定地與她糾纏,還……詭異地玩曖昧。
這些都不符合常理,他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我們暫時不動,看事態怎麼發展再說。今天的事,很難說是針對鐘離瑞還是我們,如果是鐘離瑞,我們坐享其成就好,如果是我們……」隆一干涸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那我們就被動了,要先查清楚他們對我們都知道些什麼,知道多少,我們的身份有沒有暴露。」
慕薇雅心情也跟著凝重起來,腦海里浮現那男子輕佻的模樣,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而鐘離瑞也得到了消息,不到半小時就帶著鈕十回來了,一進門就直接奔向沙發,一臉擔心地將慕薇雅摟在懷里,微微喘息著。
感覺著鐘離瑞紊亂的心跳,慕薇雅有那麼一刻小小失神,抿嘴笑了笑,她柔聲說道,「瑞,我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鐘離瑞低聲呢喃著,仿佛是為了安慰自己,他將這句話重復了好幾遍,終于平撫了心情之後,他惡狠狠地說道,「樓下那群人是吃白飯的?鈕十,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