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名醫庶女 第59章 不想和你分手

作者 ︰ 陌上玉

天牢里只有在高處有一個小口子,射出微弱的光,再就是每隔一個牢房,燃著燈火,透過來些許光亮,總體略顯陰暗。牢房里只有一張簡易的木板床,沒有被褥,全是干草,地上擺著一個粗糙的白碗,里頭乘著半碗冷飯。

這里一天只送一回飯,常笑只在早上吃了一起送來的兩個窩窩頭,至于那半碗冷飯,她實在是吃不下,送來的時候都餿了!此刻又冷又餓,真的很難受,尤其是身體,幾乎都要凍僵了!

常笑坐在木床上,微微嘆了口氣。

如今的形勢,對她很不利!若是找不到新線索,她極有可能會被定罪,古代的查案手段有限,也沒有指紋識別,制造冤假錯案的幾率便大很多,這個廖文也不像包青天,未必明察秋毫。

思忖間,就听得廊上響起一陣腳步聲,常笑抬頭就看見兩個人走過來,其中一個是衙役,此刻正拿著鑰匙解鎖,另一人一襲粗布衣,半長發用一根發帶隨意束在身後,眉眼精致,氣質沉穩,正是柳玉熙。

牢門一開,柳玉熙從袖子里拿出幾兩銀子遞給衙役,那衙役本就冷淡的臉色瞬間緩和不少,對柳玉熙道︰「記得時間不要太久!」待柳玉熙點頭,那衙役就走了出去!

他能進的這里,還是借了瑞王的面子,但是,該有的打點,也必不可少!

柳玉熙進來,望著常笑,眼楮就是一亮,「笑笑!」

「玉熙!」常笑綻開一個笑容,心里倒是真的歡喜。在這里被關了幾天,不但吃不好,睡不好,最重要的是,她被關在最里端,周圍的牢房都是空的,不但沒個說話的人,周圍更是安靜如死,常笑險些被悶壞了!好不容易有個熟悉的人來看自己,她當然高興,心里的郁悶仿若一下子得到了紓解!

柳玉熙見她才幾日的功夫,整個人就瘦了一圈。瞥了一眼周遭的環境,大冬天的,這里一點兒爐火也沒有,又陰又冷,又見不遠處擺著的半碗冷飯,根本就不能吃,柳玉熙就有些心疼,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入手處冰涼一片,柳玉熙就捧起來湊在嘴邊,哈著氣為她取暖。

常笑眼里微動,想將手抽回來,「玉熙,不用了!」

柳玉熙卻越發握緊了,直把她的手握得暖了,又起身月兌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常笑身上。

常笑忙推拒道︰「玉熙,回去的時候風大,你自己留著吧,我真的沒事!」

柳玉熙很堅持,非得將衣服給她披嚴實了,復又蹲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把自己的溫度傳遞給她,問道︰「笑笑,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常笑低著頭,微微點了一下頭,垂著眼眸,沒有說話,只握緊了身上的衣服,上面還帶了他的溫度,披在身上,很暖,一直暖到了她的心里!

見她點頭,柳玉熙微微一笑,又打開一旁的漆紅食盒,拿出一個用白布包的很嚴實的東西。

柳玉熙一點點打開,就見是兩個碗口對疊的大碗,柳玉熙拿開上頭的一只碗,便露出下面碗里的飯食!

常笑這才明白,從醫館到牢房,尚有好一段距離,他花這麼多心思,全然是為了讓她吃一口熱飯!

柳玉熙拉過她的手,將碗放入常笑手中,白碗的熱度透過手心,讓常笑整顆心都暖乎了!

碗里的白飯,顆顆圓潤,小巧可愛,是家里的米,米飯上堆了紅燒肉,冬筍炒肉,還有水煮青菜,都是她愛吃的!只是顏色稍稍有點兒怪,青菜還煮的有點兒黃了!

柳玉熙溫和的聲音響起,「笑笑,我知道你愛吃這些,但是我不太會煮,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平素在家里,都是常笑下廚,她出了這事兒,家里愁雲慘淡,連飯桌也清冷了不少。阿保和他都不會做菜,李大夫之前一個人過慣了,倒是會抄幾手菜,他便向李大夫討教,親自給她燒了飯菜菜!做飯還比較簡單,做菜就很麻煩了,這三個菜,花了他不少心思。

常笑望著他那雙認真的眼楮,眼里就是一酸,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人說,君子遠庖廚,一般的讀書人都不屑于做這些粗事兒,從來不做這些事的人,為了她,居然學著也要去做!

她在牢里被關了幾天,饑寒交迫,備受煎熬,譚雅倫沒來看過她一眼,更沒派人來慰問過一句。

柳玉熙的處境她再清楚不過,平民百姓,要進得這里,得花多大的功夫,但是他做到了!

雖然只是送一碗飯,一件衣,雪中送炭,卻讓她從心里感動。

柳玉熙見她哭,一向鎮定的眼里居然有些慌神,「笑笑,你怎麼了,哪里難受了,跟我說!」

他發現,他見不得她的眼淚,以前是心疼,現在也心疼,卻多了些別的東西,他無法理清,也不敢細想!

常笑騰出一只手,捂住嘴唇,一邊搖頭,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笑笑!」柳玉熙一聲嘆息,拿開她的碗,伸出一只手輕輕地抱著她,一種無聲的安慰,更是一種由心的包容。

常笑就撲進他的懷里,原來的無聲哭泣變為放聲大哭!

她不知道為什麼那麼想哭,心里就是很難受,發生這麼大的事,她也會焦慮,會緊張,也會無助和害怕,只是,她明白這些情緒對自己無益,故而苦苦壓抑。如今,陡然見一個熟悉的人這樣關心自己,她偽裝的軀殼猶如破了一個洞,最真實的情緒通過眼淚,不斷宣泄而出!

柳玉熙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地,溫柔地拍著她的背,眼神很心疼!

他能理解她,一個弱女子,被栽贓殺人,無論表面表現得多麼鎮定,心里如何能不害怕,她已經做得夠好,只是,她心里太苦!有時候,眼淚比任何安慰的話語都要管用,哭出來,就好多了!

常笑哭夠了,柳玉熙便伸手給她擦眼淚,他沒有帶手絹,便用中衫的袖子給她擦!

常笑很配合,一雙眼楮直盯著柳玉熙瞧,直到他擦完了,常笑才擠出一個笑容,有些不好意思道︰「把你的衣裳弄髒了!」

柳玉熙搖頭,語氣很溫柔,「衣裳髒了,洗干淨就沒事了,但是,一個人,心中的郁氣不發泄出來,便會郁結于心,悶悶不樂!一件衣裳,換你一份舒心,也很值當!」

聞言,常笑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他的手,道︰「玉熙,謝謝你!」

這份感謝是由心而發,此時此刻,常笑有一種更深的體會。

自己在困境之時,每一次都指望譚雅倫能出現,但次次都失望,反而是她從沒想到的人,卻總能在在她意想不到的時候,給她最需要的幫助乃至于最溫心的關懷。這麼一想,常笑才恍然察覺柳玉熙為她做了很多事,兩個人的相處,看起來很平淡,他卻一直以一種默默的姿態貫穿的她的生活。他從來不說,也不突兀,但他,一直在她身邊,默默守護著她。

這個意識,讓常笑忽然覺得很安心,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心里滋長,讓她在不知不覺中對他產生一種依賴,甚至于一種奇異的好感。

柳玉熙見她情緒好轉,這才端過一旁的飯碗,連著筷子一起地給她道︰「再不吃就要冷了!」

「嗯!」常笑接過,臉上笑得很舒心!才吃了一口,柳玉熙便忍不住問道︰「味道怎麼樣?」

他那急切的樣子就像是小孩子辛辛苦苦做了一件事情,就等著大人來評判,漆黑的眼瞳微微閃亮,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這姿態,竟有些可愛,常笑吃完一口,忍不住笑了,一邊道︰「很好吃,是我來這里以來,吃過的最香,最好吃的一頓,真的!」說到最後,常笑望著他的眼楮,眼里滿是誠摯和認真。

若說味道,算不上多麼好,但是,她吃的很香,很香,體會到的一片真心實意!

柳玉熙看著她那雙清亮的眼,心里止不住地一跳,微微別開了眼,「你喜歡,我下次再做給你吃!」

「好!」常笑微笑!

柳玉熙見她吃的津津有味,又是安心,又是心疼,這牢獄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她在這里受苦了!

吃完了飯,常笑感覺整個身子都暖和了,這時,柳玉熙開口道︰「笑笑,我已經找到證據,能證明你不是凶手。瑞王和霍公子對此也很支持,三日後的公堂上,我們定會全力為你辯白,一定能將你救出來!」

聞言,常笑很想問一句,瑞王和霍長青都插手了此事,譚雅倫呢,他又去哪里了?才啟唇,卻是一聲嘆息,終究改了口,「什麼證據?」

雅倫,也許,我們真的有緣無分,仰或是,不適合吧!

門當戶對,听起來可笑,但很多時候,真的是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努力了,卻不得,她也不遺憾了!

接著,柳玉熙就將驗尸的事情仔細和常笑說了,包括他在凶殺現場發現的耳環,常笑听完,眼里升起一絲希望,又道︰「這對于證明我的清白,確實是一項有力的證據,可否借此找到凶手?」

柳玉熙皺眉,「目前,我們只有盡力洗刷你的冤屈!至于抓住真凶,卻有很大的難度!我們將證據暴露出來,凶手必然有所警覺,乃至于毀滅證據!不過,我已經將那枚耳環交與瑞王保管,瑞王也叫人將此事秘密記錄在案,為將來偵破此案,留一條線索!」

若非此事扯上常笑,完全可以秘密保留這兩樣物證,再明察暗訪,找出凶手的可能性便大了很多。如今,柳玉熙保留那只耳環,已經是最妥當的選擇。

聞言,常笑點了點頭,也只有如此了!

譚府,譚雅倫正坐在書桌之後,原本一絲不苟的俊雅公子此刻發絲凌亂,神色憔悴,眼楮下面滿是青黑之色,顯然徹夜未眠!此刻,他握著一直筆,在信紙上寫著什麼,一筆一劃,寫的極慢,神情糾結而掙扎,周圍丟滿了碎紙屑!

忽然,他眉頭一凝,一把抓起宣紙,揉成一團,又猛地擲了出去。

狼毫筆被他重重地拍在岸上,墨汁濺得桌上到處都是,連他的衣袖也沾了少許,譚雅倫全然不顧,只雙手抱著頭,十分痛苦的模樣!

寫了一天一夜,他寫了她的名字之後,就再也寫不出來!

笑笑,笑笑,即使到了此刻,即使你真的騙了我,我還是想听你親口給我解釋,我不想和你分手。

這邊天,項月也很著急,每天一早就往譚府跑,別看她沒去看譚雅倫,可在譚夫人那兒呆著,密切關注譚雅倫的一切動向。她或許明白,三日後,常笑有翻案的可能,畢竟,有瑞王插手,廖文就起不了多少作用!一旦常笑出來,譚雅倫便有可能再度和常笑符合,她一定要利用這個機會,讓兩個人徹底決裂,甚至擺正自己的位置!

至于她殺人的事情,項月自認為做的很干淨,不會讓人捉到把柄,就算衣角被人扯了又能怎麼樣?京城里穿這種布料在貴婦人中很常見,並不能代表什麼。何況,血衣已經被她掩埋,自己就在家看著,也不擔心走露出去!

唯一讓她擔心的是,譚雅倫若是不寫絕交書,自己也不能逼著他寫!

項月便對譚夫人道︰「譚姨,這已經是第二天了,萬一雅倫哥哥不寫,三日後李常笑翻案,雅倫哥哥勢必不會死心!」

譚夫人不以為然,拍拍項月的肩膀,安慰道︰「月月別擔心,雅倫,是個很重情的人,正因為如此,他萬不會放任李常笑去死,不出明天,他一定會寫出來!」

項月將信將疑!

這一天晚上,譚雅倫依然沒有睡覺,坐在書桌後的身子幾乎沒有挪動過,地上的紙團又多了一倍,幾乎沒地方落腳!

譚夫人倒是沒鎖著他了,還叫三兒回來給他添火,譚雅倫卻跟無知不覺似的,只是瞪著眼楮,望住筆墨發呆!

三兒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麼,但見他不吃不喝,又不眠不休,很是心疼,去勸吧,譚雅倫全跟沒听見是的。三兒第一次見譚雅倫這般,仿若入了魔障,更似陷入某種絕境,只靠著一絲信念支撐,否則,早就倒下了!

三兒無法,怕他出事,只在一旁守著,直到了夜里,三兒實在扛不住了,就靠著牆壁打盹兒,卻不敢去睡覺!

到了第三天的早晨,三兒是被一個沙啞又熟悉的聲音給驚醒的!

「三兒!」

三兒睜開眼楮,條件反射就去看譚雅倫,就見自家公子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譚雅倫發絲凌亂,一張臉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蒼白,眼楮里布滿血絲,嘴唇干裂,透著一種病態的灰白色!

三兒的眼楮瞬間有些濕潤,僅僅一夜,原本風姿俊秀的公子猶如老了十歲,一種心態上的蒼老,以及一種深深的疲憊,奪去了他所有的光彩,黯然的神色,讓人看了心酸!

譚雅倫將一封遞給他,嗓音依舊沙啞,「將這封信交給夫人,叫她務必遵守承諾!」

三兒接過,低聲應了,譚雅倫瞬間癱軟在椅子上!

三兒驚,擔憂道︰「公子,你沒事吧?」

譚雅倫閉著眼楮,沒有說話,只擺了擺手,示意讓他離去!

三兒欲言又止,最終嘆了口氣,轉身出去了!

項月天還沒亮就醒來了,這一晚上,她亦是睡不著的!她睡在譚夫人的院子里,起來後就坐在廳子里,這時,譚夫人還沒起來!

三兒來的時候,見著項月,有些驚訝,正想問夫人在哪兒,項月卻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信,打發三兒道︰「這沒你的事兒了,下去了!」

三兒知道項月在譚夫人這里很得寵,也不好忤逆,只是,對她指使的口氣,有些不爽快!

三兒走後,項月便迫不及待地拆信,一打開信紙,瞬間愣了!------題外話------

今個兒出去了,只寫到這里!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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