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孫氏沒有想到自己兩個閨女都不站在自己這邊,她不痛快,豈能讓李芸菲痛快了,反正她知道自己會留在這里很長時間,抬頭不見低頭見,想對付李芸菲還不是簡單的事情。
趙恩生跟李雲生說著話,他心里對剛才的事情十分的愧疚,自己攤上這麼一個婆娘做媳婦,是自己有眼無珠。孩子們攤著這麼一個無中生有的娘,是他們運氣太差。可是他們都沒有辦法改變這些,真的不知道除了說抱歉還能說什麼。
「老弟,剛才那些話,您別放在心里,小菲是我們趙家的兒媳婦,不是她一個婆娘說休就休的,而且老弟你把小菲教的那麼好,小菲給嫁到我們家,也是我們家的福氣。」趙恩生拉著李雲生的手,鄭重的說著。對于那個只知道惹事生非的老婆子,他會好好的跟她談談,如果不行就直接把她送到帝都去,在哪里鬧騰吧。
李雲生知道趙恩生是什麼人,不過剛才趙孫氏的話,還真的把他給惹火了,他閨女怎麼了?居然要休了自己閨女,她也不想想這個家里的日子好了起來是誰的功勞。
「親家大哥,我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你也知道小菲是個什麼樣的孩子,之前她欺負我家閨女,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覺得她們是婆媳,這事弄大了不好,也都是一家人,我都勸小菲忍著,別跟長輩一般見識,可是她有一點兒做長輩的樣子嗎?我閨女難道就不是人生父母養的?嫁到你們家,就是讓她糟踐欺負的嗎?」李雲生心里的怒氣全部的發泄了出來。
趙恩生見李雲生的火氣不小,他只能低頭听著,人家說的也都是實情,時不時的安慰的安慰幾句。
李強也接著道︰「大伯,我也幫我爹補充幾句,小菲要不是看在二郎的面子上,她能把心里的苦和委屈全部都忍了嗎?我們家雖然不是多麼富裕,但是從來不會有人給小菲氣受,之前的事情我們也都不想提,本來也覺得她一大把年紀了,不想有事沒事的找她麻煩,可是她呢,為老不尊的事情都做的出來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她不知道嗎?而且這里有那麼多的村民,她該說那些話嗎?剛在這里吵鬧嗎?」
趙恩生看著這父子倆的火氣都是如此的大,自己心里也有火,不過這火是因為趙孫氏。「這個是我的錯,我一定好好跟她說,你們先別氣,咱們有話慢慢說。」
趙二郎剛走過來便听著他們的對話,忍不住走了過來,「爹、大哥……」他心里覺得十分的愧疚。今天的這事真是……
「二郎,這事跟你沒有關系,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啥樣的孩子,你對小菲有多好,我們自己心里都清清楚楚的。」李雲生對二郎沒有任何意見,而且他也是十分喜歡自己這女婿。
趙二郎憨厚的說了一句︰「這事都是我不好,我先去看看芸兒了,讓她別難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站在芸兒那邊,永遠不會做出背叛的事情。」
李強走到二郎身邊道︰「那我跟你一起吧,你嫂子也在小菲那里呢。」
李芸菲和杜雲兩個人十分八卦趙蕊心和小馨的心上人的事情,不過她們兩個人都沒有怎麼說,但是李芸菲就已經猜出來了,喜歡趙蕊心的人應該叫做石磊,那個士兵的頭頭,石磊是一個聰慧能干的人,而且他心眼也是特別的好,上次自己哥哥的事情還不是他幫忙,如果趙蕊心同意的話,石磊真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他想必知道趙蕊心的過去,就算剛開始不知道,後來也有可能調查清楚,她相信石磊有這個能力。
趙蕊心的心里要說對石磊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那完全是假的的,不過她之前不懂,現在懂了卻不敢了,因為她的過去,是她心里的一道傷,頓時會覺得自己配不上石磊,石磊是一個那麼好、那麼好的人!
李芸菲看著趙蕊心神色有些落寞,便拉著她的手一本正經道︰「小蕊,你告訴我實話,你對石磊是什麼樣的感覺?石磊對你可是真心真意的。你不會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吧,那樣他可是會傷心的,其實喜歡一個人不容易,也別因為自卑就錯過了機會,那樣很不值得。」
趙蕊心听著李芸菲的話,淚水不知道何時已經泛濫泛濫,「嫂子,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他?我已經髒了……而且還被休過……」
「小蕊,如果石磊在乎這些,他還會一直對你那麼好嗎?你們一起相處那麼久,你連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都不清楚嗎?」李芸菲的話說的有些急了,趙蕊心的臉頰羞紅有些發燙,這些嫂子說的沒有錯,只是她還不敢相信……
小馨雖然不是十分的懂,其實如果說她曾經喜歡過楊澤坤,這並沒有錯,如果說她為什麼這麼快就移情別戀,她自己都說不清,有時候心里還是會想到楊澤坤,其實馬雲就一直像大哥哥一樣站在她的身邊,關心著她的喜怒哀樂,她並不知道那種是不是喜歡,就是感覺被人照顧的很好,免得驚、免她擾。
馬雲會讓小馨感覺到開心,好似所有開心的事情都是因為他。
對楊澤坤的印象就開始的逐漸變得模糊,有時候她自己也在想,遇到楊澤坤是不是就是一場心酸的美夢,但夢醒里,一切便恢復到了現實,她又是一個人的心傷。
小馨和趙蕊心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
小馨有時候還是會想起楊澤坤,那個只是她生命里過客的男人,可是那些記憶卻一直都在。她也不小了,轉眼間馬上就十四歲了。也是一個大姑娘了,差不多再過一年或二年就該嫁人了。
「小馨,你跟馬雲怎麼樣?」杜雲一本正經的問著,她怕小馨還忘不掉楊澤坤,她對楊澤坤沒有什麼好感,覺得要不是這個男人,小馨也不會傷心那麼久。
李芸菲倒覺得你不能要求每個人都愛你,可能有時候就是有緣無分,你們可以遇見,但是可能也就只是遇見,注定沒有在一起的緣分。
滿月酒的酒席辦的不錯,不過途中也有不少的鬧劇,村民們對趙孫氏的印象更加的深刻了幾分,不過他們對李芸菲和趙二郎倒是沒有什麼想法,他們主動留下來幫忙,因為剩下了不少的盆菜,這些菜可能在有錢人眼里沒有什麼,但是在村民的眼里就十分重要了。那盆菜油水可是很大。
李芸菲交代二郎把盆菜給大家分了,留下一些讓趙竹香等人帶走,雖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也不錯,留在家里,他們也吃不完,倒不如做了順水人情。
趙二郎按照李芸菲說著,把盆菜給大家分了。這桌椅也是用村里人的,清洗干淨之後及時歸還。
「二郎,你上次說的種田要請人幫忙,你看看我怎麼樣?老頭子我也種了幾十年的田,這手藝你可信得過嗎?」李大爺是村里種田的好把式,這次蝗災,他把田地都換糧食了,不過當初不知道趙家可以,便去地主那里換了,這不要緊,現在是一畝田地都沒有,不過還好,他的兒子還在,當時他兒子餓得前胸貼後背不說,已經躺在床上不能動了,要不然他也不會把家里的幾畝地全部換糧食了,他在種田方面也是經驗豐富,這沒有田種了心里難受。
村里有不少人租田種,等莊稼收成了在給趙二郎他們銀子,但是李大爺覺得這樣不太好,他們家里沒有多少銀子,覺得倒不如自己幫忙種田這樣多少也能有些工錢,到時候看看能不能從二郎這里買塊地,他覺得這田地只有是自己的才能安心。
趙二郎見李大爺那麼堅持,也不得不同意,李大爺這人干活是沒有得說,不過呢,主要是覺得他年紀有些大,而且自己家的田地也不少,他一個老人家會太累了。
「李大爺,你老的種田本領,別人不清楚,我還不知道嗎?您說這個季節種什麼好?」趙二郎看著李大爺一本正經的說著。
「二郎啊,這個你可是問對人了,現在這時候,水田里就開始席稻秧子了,稻種要在水里泡,千萬不能沾油,還有就是每天早上要用清水濾一遍,第一次的時候,要用溫水泡一會兒,溫度不能太高,用手試水的溫度,差不多偏涼一些最好,水熱會把稻種燙死,不會發芽。」李大爺也不是一個藏拙的人,有什麼就說什麼。
趙二郎也知道一些,不過以前每年都是趙孫氏席稻秧子,他們只是負責動手插秧,這樣的事情他們從來不曾動手過,趙孫氏也不讓,有一次二郎好奇的去看,結果被罵的狗血噴頭,從那之後二郎對這樣的事情興趣都不是很大了。
「李大爺,這些我都會好好的記在心里的,還有什麼要注意的?」趙二郎現在就是好學的寶寶,什麼事情都想知道。
李大爺突然想到一件事,這稻子育苗需要糞,便開口道︰「二郎你們家里有多少干糞?你準備了多少?夠不夠用?要是不夠的話,你要去買一些了?」
家里倒是有些糞,兔棚本來也就是三五天就要打掃一次,不然味道十分的難聞。兔糞經過發酵之後也都不像之前那樣捏乎乎的,加上最近的天氣不錯,小菲也告訴他要攤開曬曬,現在差不多都已經干了!
「家里有一些不知道夠不夠,我們打算種五畝水田,不知道需要多少糞,席多少稻秧子?」趙二郎對這樣的事也不太清楚。
「二郎,一畝地大概需要五千顆稻秧子,五千顆,大概需要五斤稻種,一斤稻種大概需要五十斤的糞,你這樣算算,看看夠不夠?」李大爺對這樣的事情十分的有研究,要不然也得不出這樣的結論。
趙二郎對李大爺頓時肅然起敬,太厲害了,真不愧是村里種田的好把式。「李大爺等席稻秧子的時候,我在親自找您,這些盆菜您拿著,別嫌棄!」他給李大爺撈了一盆盆菜,讓李大爺帶走。
「這……多不好意思……我們家本來也沒有拿多少東西,這又……真的不太好……」他僵持著不好意思收,不過二郎堅持。「李大爺,你就是拿著吧,你是不是嫌盆菜不好?」
「好好我拿著,我怎麼會嫌棄這盆菜不好呢,哎……二郎你席稻秧子那天一定要叫我,我幫你看著點。」李大爺心里感激地端著盆菜就回家了,雖然現在能吃上飯了,但是這樣的油水可是好久沒有見到了,這盆菜太好了,里面還有肉,想著這心里就有說不出的感動。
趙二郎和村民一起把家里的棚子給拆了,院子也打掃的干干淨淨,廚房也收拾的整整齊齊,還剩一些菜,但也不多,正好就留著他們自己吃了,趙二郎把工錢給了廚子,張大廚一個勁兒說他做過這麼多次的宴席,都沒有在這里的宴席好,趙家的席面厚,大家都能吃的飽,估計也賒了不少錢。
趙恩生和李雲生說了很多,李雲生在趙恩生的再三保證下,才心滿意足了,他就是擔心自己閨女被人欺負了,不過現在看來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了。
滿月酒辦完了,可這不算完,娘家人還要過個三四天左右要把李芸菲母女接回家里住幾天,這也是就是所謂的挪窩。
送走了娘家人,也就剩下李芸菲和趙二郎兩個人了。
「芸兒,今個的事情……」趙二郎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他心里也生氣,可是卻……
李芸菲並沒有生氣,趙孫氏就是那樣的人,你越是理會,她也是胡攪蠻纏,如果你不理會,她只會覺得自找無趣。
「二郎,席稻秧子是不是需要倒糞,咱們弄的怎麼樣了?」
「這事我剛才問了村里的李大爺,李大爺想來咱們家里幫工,到時候咱們計算給他工錢就是,而且他可是村民有名的種田好手,剛才交給我不說少東西,我覺得十分受用。」趙二郎歡喜的跟李芸菲講著。
李芸菲也感覺到非常的開心,不過二郎貌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二郎,我想到一件事情,咱們家里的糞不是不夠用嘛,咱不是還剩下好多的豆餅嘛,把那個曬干踩碎也已經可以當成糞用,你覺得怎麼樣?」
二郎剛才說的太過于高興了,還真的就把這事給忘記了。「芸兒,那就按照你說的做,咱們家里的糞還不少,兔棚里三五天就能出了不少,就是不是干的。」
李芸菲不知道兔糞行不行,不過知道這席稻秧子要用干的糞弄成長長的一習子(打成的梯田,兩邊要有溝中間凸出,把發好芽的稻子就放在這個里面。)
席稻秧子在時間上也有講究,一般要集中精力什麼事情都不做,專門給稻種催芽,然後再放在之前弄好的田里席稻秧子。
「二郎,要不趁著這幾天有空,你找幾個人把咱們的水田給整治出來,先把蓮藕的種上,每株的距離遠一些,蓮藕會拖秧,也會拉扯很大,等蓮藕開花時,那個時候稻秧子差不多也就席好了,到時候直接把水稻插秧進去就成,等水稻成熟之後,咱們先收稻子,再起蓮藕。」李芸菲把自己知道的都全部奉獻給了二郎。
二郎認真的記著,這些可是半天都馬虎不得。
「芸兒,那我等下就去找人,今天就開始弄,過幾天你帶豆包回娘家,我就不去了,地里的活比較急,我先整地。」
李芸菲點點頭,「那也成,不過你自己別忙的忘記吃飯,反正那麼多地,你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咱們家里本來就要找人,就讓別人干吧,反正咱們也都是要付工錢的。」她不想二郎太過于辛苦了。
這段時間花的銀子還真不少,李芸菲還沒有來得及看,村民們給的什麼東西呢,就听到外面又開始傳來吵鬧的聲音。
「芸兒,我先去看看。」二郎想把一切干擾都排除在外,但是有些人就是誠心的找事,讓你不安穩,所以你只有應對的份了。
趙恩生不知道去什麼地方了,趙大郎和許妮也去地里干活了,這家里就只剩下趙孫氏一個人,現在酒席散了,她想到村民或者親戚朋友應該送了不少的禮吧,心里的貪欲就忍不住上來了,這樣的好事她怎麼能不去爭一下呢?
趙二郎一出來看到是趙孫氏,心想她又有啥事了,怎麼就她事多,爹怎麼不管管?
「你有啥事說吧?」看都懶得看她,語氣也是清冷的要命,有這樣的娘不知道是不是倒了血霉了。
趙孫氏也沒有猶豫,更沒有罵人,就一本正經的道︰「二郎,你們家里得了不少東西吧,是不是應該分給娘一些,你看我身上這衣服,都是幾年前的舊的,還有你不應該給你佷子和佷女作件新衣服嗎?你們家里的布又不少。」
「你身上的衣服不是挺新挺好的嘛,這不是你從帝都穿著來的嗎?爹還能沒有給你新衣服穿?」這明明就是睜眼說瞎話,可是有些人就是喜歡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