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耿、耿宇呈學長」眼前的人與她記憶中的名字拼湊在一塊的剎那,蘇心儀開口驚喊,不由得震愕地後退一步。
「認出我了?酒醒了。」相較她驚駭的模樣,耿宇呈神色淡定,聲音平穩,但他一雙深眸卻是盯著套上他寬松恤的她,心口不由得泛起一絲騷動。
「呃?你—你真的是……」蘇心儀眨眨眼,再張大眼,非常懷疑眼前的他是幻象。
怎麼可能?她怎會在大學時暗戀的學長房間里昨晚究竟發生什麼事?
「我是妳大學的旁系學長,同公司不同部門的前輩。」他回答她未出口的疑問。
「欸?學……學長,前、前輩!」她瞠目結舌,意外這個巧合。
所以,昨晚他們是在公司尾牙晚宴上相遇,他因故將醉酒的她帶回住處,然後就……
「學長跟我……我跟你……我們是不是……」她一手捉著身上的恤,突地害羞口吃,心髒怦怦跳不停。
如果,一夜對象是他,她曾經痴迷的初戀對象,至今仍存在心中的夢中情人,她竟覺失身于他,不僅不是壞事,還是一場美夢。
此刻令她轉而懊惱的,是她對昨晚兩人的親熱,毫無記憶印象……
「我們什麼也沒發生。」耿宇呈神情嚴謹地強調,阻斷她的胡思亂想。
「可是……」蘇心儀低頭再看看身上遮蓋到大腿的寬松大恤,里面的束縛確實被月兌卸了,但這時她才發覺她的長褲仍穿在身上。
「我好心借妳衣服,替妳月兌掉弄髒的上衣,還大方把床讓出來,不知感恩就算了,別給我亂安什麼采花賊罪名。」耿宇呈略感不滿道。他可不想被她誤認為趁人之危的下流人。
「對……對不起,我沒有怪學長,是我自己……醉得不省人事……」她有些羞窘,低頭怯生生道。
意外見到初戀情人令她訝異又驚喜,卻因搞不清楚昨晚狀況,心緒不由得緊張慌亂。
听他道出兩人關系清白,她全然相信他,卻對他帶她回他住處的行為,困惑不解,更怕初次醉酒的她,在他面前露出什麼丟臉醉態。
她不自覺呢喃,將話問出口。
「妳只是把我誤認為某人,滔滔不絕說了一串話,然後無預警地吐了我一身,在帶妳去廁所清洗後,妳就往我胸膛一靠,睡死了。」耿宇呈實話實說,但暫保留她告白的真相。
「欸?真的假的?」聞言,蘇心儀抬頭,張大眼,難以置信。
她怎麼會……在暗戀對象面前這麼失態、丟臉,還對他吐了一身穢物,她頓時羞愧地滿臉通紅,簡直無顏再面對他,很想轉身就逃或找地洞鑽。
「昨晚會場亂烘烘,一時找不到認識妳且可信任的同事帶妳回去,我只好收留妳,我只是替妳換下被濡濕且髒污的上衣,至于內衣,是妳自己月兌的。」回想那情景,耿宇呈不免有些不自在。
昨晚,他將昏睡的她抱到他床上,見她針織上衣胸前濕濡一片未干,且先前只是簡單清洗仍有殘留的污物,于是決定替她月兌下,拿件自己的長恤讓她套著。
當他才替她月兌去上衣,視線很君子地避開她胸前的內在美,快速要將恤替她套上的時候,她忽地蘇醒嘴巴咕噥著。他驚訝了下,才想解釋自己動機無邪,卻見她伸手,解開蕾絲內衣,將那束縛直接拋開,瞬間出白皙飽滿的酥胸,教他的心猛地一跳。
意外窺見那春光兩秒後,他仍很君子地別開視線,忙將手中恤往她身上套,遮住那誘人春光,接著替很快又閉上眼的她,蓋妥被子,匆匆離開房間。
他並不是色欲心的男人,不該因女人的,輕易就涌起不該有的念頭。
也許,因對象是她,他曾深有好感的女孩,才讓他難以鎮定,心緒瞬間被波動。
他不免要擔心,若昨晚不是他收留她,換作其他男人,也許就把持不住,酒醉的她肯定要被佔便宜了。
「如果酒量不佳,以後喝酒要節制些,醉得不省人事會很危險……」他不得不對她叮嚀兩句,換作其他女人,他才懶得插手多事。
「妳—」話未完,卻見那女人蹲在地上,直往流理台旁與牆面的狹窄空隙鑽。「妳在干麼?」那里擺了一個小型廚余桶,令他更感困惑。
「鑽地洞……我沒臉見人了……嗚∼」蹲在地上的她,雙手摀著臉,一顆腦袋直往那小空間塞,也不在意是否撞進廚余桶內,反正沒什麼比昨晚更丟臉了。
見狀,耿宇呈先是一愣。驀地,唇角淡揚,笑了。
她果然沒變,還是那麼單純可愛,甚至有些憨傻。
盡管,他從沒真正認識她,可大學那兩年旁敲側擊、幾次的觀察窺探,也能了解她的性格,他該慶幸即使出了社會,她的本性仍是如一。
「還好妳遇到我,我口風很緊,不會替妳張揚的。」他笑說。
「就是……就是遇到學長,才更、更丟臉啦!」她真想裝昏算了,這囧到爆的情境比告白失敗更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