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是,她在一開始就高估了自己,高估了他們的品性?
楚凡自是將宋錦瑟的神情看在眼里,繼續說道︰「昨天的事若是發生尋常百姓家中,自然無關緊要,最多也就是訓兩句話便作罷,但生在王府,放在軍中那就是一件大事(醫手遮天︰王爺,別亂來!第七十章殺雞儆猴內容)!
在王妃的眼中也許覺得墨的處置非常冷血,當然,我也覺得墨這回有些不盡人情,但墨考慮的卻不如你我想的這般簡單,他是這瑞王府的主子,可他也是一軍之首,有著嚴格的軍規紀律,不管是在王府或者軍營里,都不允許泄露消息這一說。
今天泄露的可能只是王妃失蹤不見的消息,但也許某一天泄露的就是軍中作戰計劃或者謀略,這一點在行軍打仗中是定不能發生了,若是發生那便是全軍覆沒,全城淪陷了,這是墨和我們都不願看見,不能承擔了,所以墨今天才會痛下狠手。王妃,我這樣說你明不明白?」
「所以他這一招不過是想殺雞儆猴,以儆效尤?」宋錦瑟淡淡的說。
楚凡點頭道︰「可以這麼說。」
宋錦瑟唇角微勾,沒再說什麼,饒過楚凡向外走去。
楚凡看著她仟瘦的背影,微皺了眉頭,她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有沒有將他說的話听進去,似听進去了,但剛剛她唇角分明又勾了勾,一抹的諷意。
終是想不明白,只得微嘆了一口氣,轉身進了屋。
出了院子,宋錦瑟憑著記憶急急的朝藥齋走去。
因著上次跟徐長清去過一趟藥齋,藥倌是見過她的,所以當宋錦瑟走進去的時候,藥倌便立即迎了上來︰「姑娘,有什麼可以幫你的?」
顯然,這藥倌是不知道宋錦瑟的身份的,只道是王爺請來的為若仟姑娘治病的。
「大叔,你能不能給我找些上好的傷藥?」宋錦瑟急急的說。
但藥倌一听卻是面露難色,他說︰「姑娘,這誰受傷了?沒有王爺的手諭,老奴是不能亂抓藥的。」
宋錦瑟面色一沉,沒說什麼,轉眸就看見櫃台上擺放的一些藥瓶,她順手便拿起來,揭開瓶蓋聞了聞,便揣在了懷中,然後又轉身進了櫃台內。
見此,藥倌急忙攔住宋錦瑟,說︰「姑娘,你怎麼就這樣不听說呢?若是王爺知道了,老奴我……」
宋錦瑟一邊抓藥一邊打斷藥倌的話,道︰「大叔,若是王爺怪罪下來,就說是錦瑟拿的。」
說著,又取了幾瓶上好的藥膏,然後便又急急的出了藥齋。
那藥倌愣站在那里,捋著花白的胡子,想著這姑娘到底是誰呀?怎麼能連王爺的命令都敢不听!
最後搖了搖頭,哀嘆一口氣,哎,她話雖是那麼說,但這懲罰他是挨定了,想著那昨天才受了傷又不讓治療的徐長清,藥倌更是哀愁了臉。
宋錦瑟抱著一大包藥,想著徐長清滿背的血跡斑斑,她便加快了腳步往回走。
正在幫徐長清用清水清理傷口的楚凡,看見宋錦瑟抱著滿滿一懷抱藥回來,著實嚇了一跳,她……竟然是去拿藥了?!而趴躺在床上冷汗直流的徐長清也被她這行為怔住了。
楚凡站起身,看著宋錦瑟堆放在桌上的藥,道︰「這藥是藥齋那老頭給你抓的?」雖是問句,但神色間滿是不相信(醫手遮天︰王爺,別亂來!70章節手打)。
宋錦瑟抬眸看楚凡一眼,道︰「我自己拿的。」
說完,從眾藥中取出一瓶藥丸,一瓶藥膏放在一邊。
楚凡不可思議的看著她,說︰「你就不擔心墨因此懲罰你?」
宋錦瑟一邊倒水,一邊挑眉略帶挑釁的看著楚凡,說道︰「你怕他?」
「我……」簡單三個字就把楚神醫給嗝住了。
「如果我擔心他懲罰我,你覺得我現在還會站在這兒?」
宋錦瑟沒再理會被嗝的楚凡,說了這麼一句話後,便端著水,拿起剛才那兩瓶藥轉身走到床邊,將手中的東西先放在床頭的小櫃上。然後,倒出幾顆藥,遞給徐長清︰「先把這個吃了。」
徐長清看了宋錦瑟手中的藥一眼,並沒有立即接過,而是抬頭看她,說︰「王妃,屬下想這並不合適。」並非他不想接受,只是王爺的命令擺在那里,他不想她被王爺責罰。
「有什麼我擔著,你不用擔心。」宋錦瑟又將藥往前遞了一寸,說道。
徐長清心雖有些動容,但卻依舊沒有伸手拿藥,楚凡見此,向前對徐長清說道︰「長清,吃吧。」
徐長清挑眉不明的看著楚凡,他繼續說道︰「我沒去取藥幫你,不是因為我怕墨,而是因為我也是軍中之人,以墨馬首是瞻,唯軍令是從,但王妃她不是,所以許多我們不能做的事她卻能做。」
「可是,我不能明知故犯!」徐長清依舊堅持,雖然他蒼白的臉上虛汗直流,背上也疼得厲害,但他還是拒絕了,然後歉意的看向宋錦瑟,說︰「勞煩王妃為屬下費心了。」
宋錦瑟抿了抿嘴,些許,輕啟唇瓣,「不會。」
楚凡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就瞠大眼眸看著宋錦瑟猛地一個手刀下去,便硬生生將正要開口說話的徐長清劈暈了。
宋錦瑟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拍了拍手,淺笑著說︰「這樣就不是明知故犯了。」
然後,轉頭望著還呆站在那端的楚凡,道︰「你還不出去,難道想成為共犯?」
「不想不想。」楚凡連連否定道,說著便要轉身逃離犯罪現場,但剛走到門邊,他又回過了身,叫道︰「嫂子。」
宋錦瑟轉頭狐疑的看向楚凡,奇怪著他怎麼一下改了稱呼,然後便見楚凡向她豎起大拇指,很氣佩服的對她說道︰「嫂子,你這招真高!小弟我佩服!……我走了。」
說完,轉身哧溜著就出了去。
宋錦瑟看著那轉眼消失在眼前的身影,無奈的一笑,她這不過是情急之計罷了。
宋錦瑟俯,輕扶起徐長清服下了藥,然後再著手處理背上的傷,因時間相隔太久,血深深的將衣衫與皮肉連在了一起,宋錦瑟咬著牙小心翼翼的處理著。
許久,宋錦瑟終是將最後一塊衣角剪了下來,看著徐長清血肉模糊的後背,宋錦瑟心中無比沉重,眸中隱隱的閃著水霧般的光亮。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又怎能如此殘忍?」
「殘忍?他管教下屬不利,讓若仟病倒難道他不該受罰嗎?」。
宋錦瑟正欲起身去拿藥膏,蕭墨森冷的話突然在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