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我叔 79 【第一回合惜緣慘敗】

作者 ︰ 連翹

倘若我曾經肯用心看人,並不用眼看人,現在必然已經琢磨出了個故事梗概和一二三來。

可惜太晚了,我發覺此刻我的腦中盡是漿糊,我茫然了,我不知道是非對錯,也分不清真實和假象。

如此看來,女人的腦子果然還是不適合玩兒政治,我真的好希望誰能來給我提點解惑一番……

姜淮一掃往日的玩鬧,表情滿是認真對我道︰「心肝啊,近來朝中不太平,百姓也是人心惶惶,這時你留在宮里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反而還會影響皇上的決策。」

我︰「……」

姜淮平時很少正經,但逢正經,那說話的鋒利程度就如寶劍一般,「聰明的女人,是絕對不會拿自己的感情來拖大岐江山的後腿——」

他的話在我不悅的眼神中戛然而止。

我好像明白姜淮的意思了,大岐國國君因為政治原因需要娶丞相之女,但是卻遲遲未作決定,有可能是因為我。

我的養父和順王忠厚老實,這形象早已在百姓的心中根深蒂固,這麼多年的相處,他熱愛家庭善待動物,我覺著他是無心做皇帝的;而恆悅王和南良王等人沒有兵,就算他們有賊心和賊膽兒,也並沒有實力與之匹配。

所以我始終覺得不太對勁,在這一場風波中,到底是誰有造反之心?

腦海中忽然出現一雙眼,不含一絲一毫人間情愫的細長眼眸,它涼薄如水的盯著我看,正是將我射傷的那名弓箭手的眼楮。

還有一雙是連錚的,有著單眼皮,初時波瀾不驚,隨後溫柔含情,就像硬漢的端正持重瞬息間化為了繞指柔。

這兩雙眼一直交錯,輪番不停在我腦海晃悠,說它們不像吧,可眼形卻有點像,要說它們像吧,可那眼里的東西明明就不一樣。

有很多人說過,人是可以易容和改裝,但唯有眼神是很難改變和掩飾的。弓箭手刺客與大將軍之間的連線,難道是我想得太多連錯了嗎?

心好亂,我搖了搖頭,對姜淮道︰「我不想操心這些了,我回隨緣閣練習刺繡去。我先走,你過會兒再出來。」

剛準備走,姜淮就伸出手扯住我的衣袖,然後將自己尖削的下巴擱置在我的肩窩,就和小孩子裝可憐的姿態一模一樣。

他說話的語氣輕柔,仿佛就像在珍惜什麼絕世瑰寶,「傅心肝,我們走吧……」

姜淮瘦了,我直到現在才發覺他真的消瘦了好多,他的下巴頂得我有點疼,整個人都在搖搖欲墜,像是受了嚴重的情殤還在硬撐那般。

「對不起我不是好人,一直都不是,我不愛國,」我用手把姜淮輕輕推開,「……我只愛他。」

意思就是,我和傅東樓之間無望的愛情,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堅守到不能堅守的那一刻為止。

姜淮︰「你要保重……」

「你也是。」

我自然沒有看到,在我轉身離開的瞬間,姜淮眼里那股難掩的失落。

什麼是愛呢?也許相愛中的人怎麼說都說不太清楚。

我只知道它很廣泛,是為了對方的安危,然後七年如一日的壓抑著心底的澎湃心態,這是愛。

它也很具體,是傅東樓登基後去祭祖的那一幕。

無趣的陽光照著無趣的人群,只有他坐在玉輦上睨睥眾生,架勢十足,我在人群里遠遠地看他,他的容顏仍是好看俊秀,也無人能敵。

陽光霎時不再無趣,將傅東樓的皇袍照得十分晃眼,而我心跳加速,久久都不能平靜。

那一年,他二十歲。

那一年,我甚至還不懂什麼是愛情,我只是對高高在上、忽然離我好遠好遠的傅東樓產生了一種渴望。

一種,突然失去了的驚慌。

姜淮說我這種心態是百虐成鋼,可我知道,我一直都沒把傅東樓當叔看,以前是不服,後來是,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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