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的這些麻煩是誰造成的呢?是這個男人嗎?凌若靜想不一定是——/如果自己與他們兩個人素不相識,如果能夠听听他的說法,也許也能令人點頭稱是。但現在,凌若靜再次看到這個男人時,她一直有的那種想法更強烈了——他們兩個不合適,她希望他們能盡快的結束,她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夠快點開心起來,希望她的臉上重新放出從前的笑容。她想自己不是那個男的朋友,如果是,她也許會站在他的立場上寬慰他,幫他出些主意,她倒想體會一下他的感覺,但她現在卻一點也做不到,說真的,她心里也有些討厭他,一般來說,糾纏不清的男人總是令人討厭的。
這個男人坐在那里一聲不吭,也不看她們兩個,也不說要叫點什麼飲料來喝。」
凌若靜說︰「不管如何,雙方以後盡量把這件事往好的地方想。」
這時候,鄧蘭蘭把一個大袋子提到桌子上,「這是你的東西。」她又從包里翻出事先用報紙裹好的錢,遞過去。
男的接住,放進包里,又把桌上的袋子扔到地上,「你給我的東西我也沒帶,我知道這些東西給你也沒用,你也不會留著,出了門你就會扔掉。」
「隨便你,你留著也可以。但我的日記,還有護照……」
「放心,我帶來了。」男的從包里拿出來,放到桌上,將它們推近鄧蘭蘭。
鄧蘭蘭拿起來,放進包里。凌若靜喝口自己的飲料,鄧蘭蘭也是。片刻沉默後,鄧蘭蘭說,「你能寫張條子嗎?收到的錢。」
「不放心啊?放心吧。我不會再找你了,不是有你的朋友在嗎,她是你的證人。」
「不是我不放心,以前也有過好幾次了,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了。」
「好吧,我寫一張,我還寫上我永遠不找你了。」
他從包里翻出紙和筆,擱到桌子,也沒寫,對凌若靜說,「我想和蘭蘭單獨說幾句,可以嗎?」
凌若靜去看鄧蘭蘭,鄧蘭蘭也看她,凌若靜見她略一點頭,凌若靜說,「快點。」
「就兩句話,很快的。」男的說。
凌若靜走到店外,透過玻璃她看到茶室里燈光明亮,每張桌子邊有些人前仰後合,也有人手勢激烈,張嘴大笑。
凌若靜看到男的起身,走到鄧蘭蘭那邊,做手勢要她往里坐,鄧蘭蘭坐進去,男的坐下來,側過身和她說話。她看見鄧蘭蘭忍住厭惡在听男的說話,隨後仿佛做出嘆息的樣子,凌若靜想這男的難道在做最後的努力和哀求,而不是通常象別人所做的來幾句臨別前的感受和懷念?這樣也許更能令人感動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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