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琳瑤原本就要破口大罵,聞听這話,卻是一頓,沒好氣道︰「關你屁事!」又覺得謝琳瑯這會子說這些話不啻是在嘲諷她,變砸的力道為奪︰「你莫不是想肖想我的東西,呸,我就是砸了也不會便宜你,放開,誰讓你進我屋子的!」
謝琳瑯這回卻松開了手,皮笑肉不笑道︰「妹妹的東西我哪敢肖想,只不過瞧著你這麼糟踐東西未免替你可惜,你說你砸了這些個沒痛沒癢的玩意有什麼用場?二娘又不缺這幾兩銀子,你就是捅破了這天,也是鬧不出這屋子去的,又是何苦呢?」
謝琳瑤剛想頂回去,腦子里一轉,不由得面色一變,狐疑道︰「你說什麼?」
瞧見她不鬧了,謝琳瑯干脆退後了幾步,拿眼示意小翠也退回身後,自己尋了一處榻邊的繡墩坐下,才慢悠悠道︰「妹妹是個聰明的人,姐姐說什麼你還不明白麼?」
謝琳瑤看著好整以暇的謝琳瑯,一時弄不準她什麼意思,平素就和這個姐姐沒什麼好臉色,要是得閑,她倒是挺樂意給謝琳瑯些臉色瞧瞧的,只是這些日子她很是不痛快,壓根不想搭理這位。文字首發
這會子謝琳瑯出現在她面前,只讓她覺著分明是過來瞧她熱鬧看的,心中格外不爽。
口氣自然不好︰「明白什麼?這會子我沒工夫和你磨嘴皮子,這沒你說話的地,去念你的狗屁經文去,少來惹我!」
謝琳瑯噗嗤一笑︰「二妹妹心氣還是那麼高,只不過你這火氣沖得方向未免偏了些,好歹我是听說你這幾日不痛快,想著你我終究是姐妹,怎麼說我也該過來瞧瞧,指不定能替妹妹寬解一下心思不是?」
謝琳瑤冷笑︰「你那麼好心?少在我面前裝好人,心里頭有多得意瞧我笑話當我不知道?謝琳瑯,別以為你藏著狐狸尾巴能騙得了我娘也能騙得了我,你有幾根肚腸我清楚的很,再惹我不高興,我就去我娘哪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謝琳瑯眨了眨眼,露出幾分訝然︰「二妹妹這話如何說?」
謝琳瑤只當她被揭穿了心思慌亂,心中不由得意了幾分,冷笑道︰「仔細我不知曉?你那點肚腸平日拿勢拿嬌誰都瞧不入眼的,這會子來我這,能有什麼好?我這笑話容不得你瞧,別以為老實了幾日二太太就能容你,妄想吧,只需我一句話,你這太平日子可別想過下去!」
謝琳瑯目光閃爍了下,瞧著倒是有幾分怯意︰「二妹妹如何這麼說,姐姐也是一份心意,何苦這般糟踐呢?」
謝琳瑤益發的自得︰「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模樣來,也不瞧瞧自己才幾兩肉,也想來我這打秋風,莫說你沒這個本事,就是你有,我這也不是你能肖想的,滾回你的屋子去消停些,別當自個有多大能耐了,這家,還是二太太當著的。」
謝琳瑯聞言瞧了會子得意非凡的謝琳瑤,許久淡淡一笑,道︰「二妹妹說的在理,姐姐本就不敢肖想什麼,早些日子就已經明白了的,怎麼二妹妹看別人清楚,瞧自個卻糊涂了呢?」
謝琳瑤笑意一斂︰「什麼?」
謝琳瑯理了理胸口煙青色薄紗蝴蝶結絡子,道︰「我這些日子念經頗得自在,知道妹妹課業辛苦也不敢過來打攪,若不是听人說二妹妹昨兒個和二太太起了爭執,也不會過來瞧,有道是親母女哪有隔夜的仇,妹妹和二太太是親的,二太太自然是一心為了妹妹著想,既然如此,二妹妹又何必和二太太這般爭執呢?豈不白費了她的心思?」
謝琳瑤一噎,強道︰「我的事要你管,管好你自己便是了!」
謝琳瑯笑道︰「我哪有這能力管,自然也是管不了的,只是瞧妹妹這沒日的不高興,弄得二太太也沒個好生氣,二太太又管著一屋子大大小小,全家都要瞧著她臉色行事,若是這麼板著個臉色大家也不好過不是?你既然明白二太太是為你好,便不該和她這麼作對才是,她寬散了心思,大家伙才好過日子!」
謝琳瑤哼了一聲︰「瞧你就是沒好心思,果然是的,我與二太太的事,由你插嘴的份麼?」
謝琳瑯呵呵道︰「我也是為大家好過日子,怎麼說我也是要指著二太太過日子的,若是妹妹能和二太太好好處,少不得我也能過上些安穩日子去,妹妹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謝琳瑤冷笑︰「我偏就讓誰都過不了好日子,別人不讓我過順心,我也不讓別人過的順心,如何?」
謝琳瑯毫不生氣︰「不如何,只是這兩敗俱傷的總比不上那各有所得的好,有法子大家伙都得了好過得舒心,沒得讓自己過的不安生好對吧,我若說我有法子讓二妹妹和二太太都寬心,二妹妹可願意听一听?」
謝琳瑤自然是不肯信的︰「你又打什麼歪主意?」
謝琳瑯道︰「是不是歪主意你听听便是,要是好就用,要是不好就當是個空,以妹妹這麼精明,難不成還怕我能騙得了你麼?」
被謝琳瑯這麼一激,謝琳瑤馬上道︰「那是自然,你要是敢動什麼歪心思,我就讓二娘剝了你的皮去,哼,說來听听,權當是解悶也好,我看你能出什麼ど蛾子來!」
謝琳瑯兩手一攤,道︰「自然自然,只不過我這好歹坐了這麼許久,你屋里都不續杯茶來,陪著你說了這麼許多到底嗓子燥得慌,容我歇歇口?」
謝琳瑤一瞪眼︰「你可真多事,煩人!」雖然如此,她還是高聲道︰「人呢,都死哪去了,還不沏茶進來!」
話音剛落,秋杏便掀了簾子進來,手里托著個雕漆剔紅瓖牙茶鐘進來,**盤盞兒,銀杏葉茶匙,泡著茉莉香梅子茶來,另外備了兩碟子瓜子仁和鮮花餅來,一團的噴香。
捧到面前來遞茶之余,秋杏微微抬眸瞥了眼謝琳瑯,神情里透出幾分明顯的感激來。
謝琳瑯仿若未見,只是慢騰騰的捧起茶來品了口,又拿了塊糕點嘗了,嘖嘖嘆道︰「二妹妹跟前的人都是難得的伶俐,秋杏姐姐這功夫可不比又籮姐姐差了去,二太太果然對妹妹費了好大心思,姐姐我可真是羨慕的緊那。」
謝琳瑤心里頭煩躁,花氏這些天對她聲色俱厲的讓她很是不快,又听謝琳瑯提起又籮更是不樂意,只把這氣又往秋杏頭上撒︰「吃里扒外的小賤人,要你這麼殷勤作甚?還不快滾!」
秋杏不敢抬頭,只收了托盤往外退。
謝琳瑯低頭品茶,隨口道︰「這般好的人兒妹妹理當珍惜,沒得辜負了二太太一番心意。」
謝琳瑤叱道︰「我的人我要殺要剮都是我的事,要你多嘴!」
秋杏身子一僵,掀了簾子出去了。
謝琳瑤根本沒在意,只催道︰「有什麼要說的就快說,我可沒工夫這和你磨嘴皮子。」
謝琳瑯這才放下手中茶盞道︰「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就兩條,二妹妹好歹這兩日收斂些脾性做做樣子出來,也好讓二太太寬心,要不讓總這麼僵著也不是個事,什麼事都不好說了不是?」
謝琳瑤抿嘴,顯見不是很樂意,謝琳瑯只當沒見著,自顧自道︰「再就是過些日子蓮清庵梅爺爺開齋會,打小大太太便將你我的名字掛單在庵堂里頭寄名,往日沒曾得空去還願,如今趕巧正好是個時機,我想和二妹妹一起去庵堂里坐坐,燒一炷香去,我一人去說,指不定二太太未必肯同意,若是能得妹妹一起去說項,這事大概能成,這樣二太太麼,面子上也能過得去,妹妹又能離了院子去透透氣,二妹妹你說這主意如何?」
謝琳瑤聞言沉吟下來,她自然就是為了被花氏關在屋子里不許出門而難以釋懷,一心想著能出了門去看看方紫菱,那一日匆忙過後都不曾有只言片語,也不知她那里有什麼動靜,還有那個鮮牡丹,不知道後來有什麼消息不,可是花氏就是不讓她出門,以前撒個嬌發個脾氣總是能過的,這一回卻一點用處都沒有。
她那一日是有些個害怕,可是隨著日子過去又覺得沒什麼,大不了下回多帶些家僕小廝出去,她不信那些個無賴能再欺負她不成?就覺得花氏有些小題大做,更對那些個繡花彈琴的玩意很是不上心,無論花氏如何勸誡呵斥,她都益發覺得花氏如今是不疼她了,讓她好生的惱怒。
只是她又沒法子,又綾得她心,但是卻也是個怕事沒主意的,見著花氏跟貓似的,哪敢這時候給她再亂出點子,于是謝琳瑤除了鬧騰,就是沒個人能幫她出主意溜出去,生生把她憋屈壞了。
謝琳瑯這主意,听起來還真是不錯,只是她可不太喜歡這姐姐,就覺得她哪有這麼好心幫她。
正猶豫,謝琳瑯道︰「二妹妹可是怕什麼?姐姐卻是有些個小心思,外頭听說那廟會當真熱鬧,也想去瞧瞧,只是我沒二妹妹這麼自由,若是沒有二妹妹的幫襯,自然連這二門都邁不出去的,若非如此,我也不會來這里討沒趣,二妹妹要是怕事,就當我什麼也沒說便是了,我回去另想法子好了。」
說罷就要起身,謝琳瑤忍不住喚道︰「慢著!」瞧著謝琳瑯慢悠悠回轉身,她一咬牙,道︰「誰怕了,好,就這麼辦,要是能出去,我就記著你這一回好便是,不過你可不許哄我,要是讓我知道你敢戲耍我,我且不會饒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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