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謝玉成,如今的衛霜近乎小心翼翼的言語試探,謝琳瑯終忍不住熱淚盈眶,可心中翻滾,到底沒有言語,也不承認,只任由淚珠兒滴答。文字首發
衛霜平日向來是少言寡語,這一通話,委實是憋了整整五年,眼見謝琳瑯不說話也不否認,只低頭不願意看過來,只當她心中還在為自己前幾次的所為生氣,急道︰「好姐姐你別再生玉成的氣,無知者無罪,玉成不知道姐姐便是姐姐,只當是個模樣相合的人,玉成心中但只有姐姐一個人,縱然天下有誰與姐姐一模一樣去,也絕不可同我琳瑯姐姐相比,姐姐在我心中,只獨一無二無人能比得。」
看謝琳瑯默然,只得繼續道︰「我並非頭回見著姐姐,師尊替姐姐去看病,不肯去謝大人府上看,乃是讓大人將姐姐帶到別館來看病的,那時瞧見姐姐容貌也曾覺得驚訝,可同謝大人閑聊便知姐姐一直便是在謝府嫡出的姑娘,從來不曾去過鄆州,況且乃世家嫡出,可我姐姐聰慧絕頂,那時看卻是神智呆滯,斷乎不可能是姐姐,故而便絕了這份心思,只是不曾想……」
不曾想到謝琳瑯就是謝文蘭,謝文蘭居然會是謝琳瑯。
謝琳瑯听他一番言語解釋,心中漸漸明了他態度的由來,只有些事,依舊不曾理清,忍了淚淡淡道︰「少郎君何出此言,你這什麼姐姐妹妹的詞倒也新鮮,只這話,不該同小女子在這等場合說,還請你把我倆個丫頭弄醒來服侍,你我單獨處著一處,到底有違禮制。」
衛霜俯身看她,只她一味低頭垂眸不肯給他看到神情,被褥上的淚漬也隱隱收了幾分去,只剩下面上平淡,一如往日般看不透深淺,衛霜看半日瞧不出憂喜來,卻也沒惱,只把一旁的藥碗端了過來道︰「無論姐姐生氣與否,只這碗藥,是我守著藥童親自熬煮出來的,可不能浪費了去,旁的不說,先把這藥,喝了去再說。」
說罷遞過來到面門,謝琳瑯偏了偏頭︰「少郎君客氣了,擱著罷,我一會就喝。少郎君請自便。」
「藥冷了便沒了藥性,姐姐該趁熱喝,我在一旁等你喝完了再走不遲。」
看他這時候居然耍無賴,謝琳瑯便覺意外,道︰「我便是不喝又如何,少郎君這是要逼我麼?」
衛霜道︰「玉成不敢,姐姐既然不肯喝,這藥端地是浪費,潑了便是。」說罷拿起藥碗就準備往一旁的漱盂里頭倒,謝琳瑯忙不得伸手拉住他胳膊︰「哎,你慌什麼!」
衛霜面無表情道︰「不過是碗藥,姐姐既然不領情,留著只怕讓人瞧出問題,都是我自作多情,我拿它去喂外頭御池里鯉魚去便是。」
「不準去,誰讓你喂魚的?不是給我的?給我便是了。」一把奪過藥碗咕咚咚喝了個干淨,一抹嘴。
抬頭瞧見一張似笑非笑臉龐,不由幾分氣惱幾分羞怒,這孩子個頭長了能耐也長了,幾年不見她倒是反而變得沉不住氣了,想當初,分明是他總被她逗弄得面紅耳赤去。
真正是風水輪流轉。
心下著惱,面色沉了一沉︰「少郎君倒是會逗弄小女子,也不知平日使了多少手段哄了多少人去,這份情我記著了,只如今藥我也喝了,人你也該請自便了吧。」
衛霜眉梢一動,端方倜儻的臉上居然有幾分往日瞧不見的煙視媚行之味,也不知是被那妖孽沈天放教導了什麼去,平白多了幾分魅惑︰「玉成不走,姐姐待如何?」
「你!」謝琳瑯又羞又惱,還真拿這孩子沒法子了?不由的眼眶紅了幾分,她這是造了什麼孽,怎麼如今就鉗制不了這小崽子了呢?
看她眼紅了,衛霜面色頓時一變,忙不迭過來摟住了謝琳瑯腰身討饒︰「好姐姐你莫哭,都是玉成的錯,是我說錯話了,你要惱要罵都沖玉成來便是了,只別再趕玉成走,玉成便要一直陪著你,護著你,一輩子再不許你受什麼委屈。」
謝琳瑯不想他這般肆無忌憚,便覺得有幾分別扭,扭了扭身子想要掰開他去,奈何這兩臂千金力道撼動不得,不由哭笑道︰「糊涂東西,亂說什麼?莫說我不是你什麼姐姐妹妹的,你一個大男子,說什麼陪著姐姐一輩子?又犯了什麼混了?」
衛霜半跪于地,埋頭在她肚月復間,仰頭看過來,一雙琥珀色眼灼灼深邃︰「姐姐還是不肯認玉成麼?」
謝琳瑯瞧著那一瞬不瞬的眼太過扎心,偏了視線低聲道︰「不知你說得是什麼。」
「姐姐總是喜歡叫我玉成,只天下除了姐姐,也沒有人能再叫我玉成,玉成只是姐姐一個人的玉成,姐姐再叫我一回來听听可好?」
听他這般從未有過的絮絮哀求,謝琳瑯心中一慟,捏緊了手︰「听你亂說,我便是不信,外頭喚你霜哥的,莫不是也只許一個人叫喚?」
衛霜突然一笑︰「姐姐這是吃醋了麼?好,若是姐姐喜歡霜哥這個稱呼,我就托個大,做一回哥哥無妨。」
看他笑得得意,謝琳瑯啐了一口,「哪個和你吃醋,亂說什麼!」說罷就要推開他去,卻被衛霜眼疾手快拉過她手來,一邊揉開她手心細看,一邊道︰「外頭的人,姐姐不必放在心上,都是些不相干的。」他略帶粗糙的手掌心摩挲著她細白粉女敕的柔荑,各自心中頓生幾分異樣,只謝琳瑯欲抽手,卻被他牢牢握住抽身不得,被他不輕不重揉開手來,撫模上手心一道淺白的印痕,揉了半響,突然執起她的手掌心來,半倚著身子弓下背脊,將唇貼近那手心,無比虔誠的吻了一吻︰「這傷,留在姐姐手里,刻在玉成心里,縱是痛徹心扉,也是刻骨銘心,玉成便以此起誓,縱然日後粉身碎骨,也決不再讓姐姐再受什麼委屈。」
謝琳瑯只覺手心如同有千百只螞蟻一樣酥酥癢癢從手心一路潤酥入骨,入心,頗有些不適的想縮手,口中卻化成一縷申吟︰「別,玉成,你別……我是你姐姐!」
衛霜斜飛入鬢的眉眼微微向上看過來,蕩漾出幾分笑意的漣漪來︰「姐姐終肯承認了?」
不待她回答,突然傾身了過來,一手將她拽住了拉入懷,涼涼的唇畔一下子俘獲住她的櫻唇,唇齒相依,輾轉流連。
轟,謝琳瑯只覺得頭頂一片青煙暴起,直燒得她三魂出竅七魄離體,昏昏然噩噩然,只覺該反抗,身子骨卻是綿軟,那熟悉的,偏又陌生的強悍力道柔和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情脈脈,交織成一股子麝香,在身畔流連。
寬闊的胸膛堅如磐石,揉著她綿軟的身軀滾燙如火,叩開唇齒間纏著她的舌尖翩然起舞,洗禮過每一寸內壁。
香軟濕滑,綿柔如水,衛霜只覺平生頭一回想要溺死在這樣的綿軟里不出來,渾身燒的發燙,只想把那懷里的人兒拆解入月復,抵死纏綿,卻偏生尋不得一處發泄之處,只死死攥住了那唯一纏綿的地方,抵死不放。
呼吸由細轉粗,喘息不止,本只是想要親一親久渴的芳澤,卻如同一味失水的魚,啜吸生命源泉一般不願意離去。
但听耳畔嚶嚀一聲,仿若炸雷,將他炸回了魂,他驟然停下,大口大口喘了幾下,只听耳旁被他用在懷里的柔軟身軀亦起伏顫抖,香氛氣息縈繞,膩白的頸項,鵝脂般的肌膚,讓他覺得心頭狂熱,他握了握拳頭,青筋硬生生咬牙忍住身下的脹痛,半晌才歇過神來,瞧著那猶自迷離的眼,不復往日的秋水清澈,抿嘴笑了下,道︰「姐姐便是姐姐,玉成這輩子,只認定了姐姐,再無旁人。」
謝琳瑯愕然,終從迷茫中恢復了神智,只覺得又是激動又是難過,卻化成一句輕描淡寫的搖頭︰「胡鬧,我是你姐。」
衛霜笑道︰「莫說你我本就毫無血緣,便是真有,我要娶你,天王老子也管不著。」
娶你!謝琳瑯笑出一抹黯然,若是前世,這該是一句多麼動听的話,當初,是她一定要嫁他的,只如今,她不能再害了他︰「不行。」
「為何不行?」衛霜沉下臉來,隨即又道︰「你怕聖上反對?放心罷,今日雖然是意外,卻多少是我褻瀆了謝府千金,怎麼說我若是求親,陛下不會不準的。」
感情,這小崽子敢下水撈她,便已經打了歪主意了不成?
看他一副得意洋洋的笑容,謝琳瑯一時氣結,什麼時候這崽子居然敢開始算計她了,不由冷聲一笑︰「若是少郎君怕我們謝府謝禮不夠誠意,妾身便把這條命還你便是,何必耽誤了公子的前程。」
瞧出她生氣,衛霜卻也不慌,只蹲來替她掖好被角︰「姐姐落水,懷了的心思,不也是怕太後再拿你做文章賠給四皇子去?便是要絕了他們的念頭,又存了逼我認你的心思,如今便是個萬全的機會,只姐姐日後,休要再用這折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去,我會心痛,如今玉成大了,也該換我來保全姐姐,你直管放心在家侯嫁便是。」
說罷,額頭又被人啜了口,接著人影一晃便消失在窗口,謝琳瑯正愕然瞧著那稜花洞窗發呆,倆個被擺放在桌沿趴著的丫頭打了個呵欠醒轉了過來︰「咦,姑娘怎麼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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