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您沒事吧。文字首發」鷯瑤看謝琳瑯拾著東西突然半日不動了,不由擔心的問道。
謝琳瑯一頓,站起身來,只起得有些猛,不由眼前一黑,晃了晃,把個鷯瑤唬得忙上來扶住她︰「姑娘哪不舒服,面色這般白,要不要出去讓夫人喚大夫去?」
謝琳瑯站穩了身子,等眩暈過去了,道︰「不過是起猛了,現下好些了,休要出去擾了太太。」
鷯瑤扶著謝琳瑯坐下,有些埋怨道︰「都說讓奴婢來,您非得自個動手,左右都髒了,何苦去沾染,沒得傷了身子。」
謝琳瑯淡笑了下︰「好了,听你 ,何時學了喜鵲這般聒噪了?」
聞話知意,鷯瑤心下一動,道︰「姑娘,剛才……」
謝琳瑯看她一眼︰「我不過歇息了會子打了個盹,剛才有什麼?」
鷯瑤垂頭,將謝琳瑯衣角袖口的碎渣子取下,口中道︰「奴婢省得。」既然姑娘不願提,她自然不好多問,到底這不是她們做奴婢的該問的。
外頭卻听一陣騷動,秦氏不高不低聲音傳來︰「出了什麼事?」
有人嘰嘰咕咕說了幾句,秦氏嗓門亮了幾分︰「什麼?」
謝琳瑯同鷯瑤彼此看了眼,忙起身出到外間,鷯瑤伸手過去攙扶著,二人剛走到外間,便听秦氏有些個氣急敗壞道︰「怎麼就會出這事,就不該帶她出來!」
謝琳瑯忙上前道︰「太太這是怎麼了?」
秦氏看她一眼︰「你們姐妹一個個都不省心的,我就說好端端帶你妹妹出來做什麼,合該關在屋子里去鎖著。」
謝琳瑯瞥了眼下首喜鵲並跟在謝文梅身邊一個小丫頭鈴鐺,好聲氣道︰「太太這又是氣妹妹如何了?妹妹年歲小,管著嚴了難免耍些脾氣,不至于沒了章法才是。」
秦氏起身,面上發紅︰「都丟人丟到宮里去了,你還維護她,一會子讓她害得你我母女一生難太平,那才是呼天不應的大事呢!」說罷,甩袖子就往外走,謝琳瑯皺皺眉,落後一步看秦氏領著榮氏同丫鬟們出去,對著喜鵲道︰「二姑娘又鬧騰什麼了?」
喜鵲忙道︰「奴婢也不知是哪個,只听說是謝姑娘,前頭鬧哄哄的,奴婢趕著過來通知太太,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謝琳瑯目光一動︰「謝姑娘?前頭怎麼了?」
「奴婢剛去找二姑娘,偏院子前後都尋遍了,也沒尋著人影,就想去前院瞧瞧,結果就听前頭鬧大事了,說是有刺客刺殺四皇子,宮中禁衛在拿人,奴婢擠不進去,卻在外頭遇上了鈴鐺,她哭哭啼啼只說二姑娘也在里頭,便嚇得什麼似的,趕緊過去瞧,里三層外三層的,前院宮中警衛守了一大圈,奴婢想探問,被那明晃晃的刀子嚇回來了,也不敢多耽擱,先回來討個主意。」
謝琳瑯看了眼一旁鈴鐺︰「你家姑娘呢?怎麼就把人給丟了去的?」
鈴鐺還沒過十一,個頭小,人也膽小,這會子哭得兩腿發軟,要不是喜鵲拎著早趴著了,只一個勁涕淚橫飛︰「大姑娘饒命,饒命,婢子不知道,婢子不敢攔著,二姑娘非要進去看熱鬧啊,婢子攔不住。」
謝琳瑯看她哭得說話都不伶俐,皺了眉,這會子秦氏已經走遠,她也不好留著再審問,只吩咐道︰「把她帶下去好生洗漱了來,哭哭啼啼丟人還是怎麼的,鷯瑤,趕緊陪我一同過去。」
喜鵲應了,拉扯著鈴鐺往外,口中數落︰「你個小蹄子,做事三不著兩的,虧你還是頭等丫頭呢,連主子都看不住,那前頭什麼地,你就該死死攔著二姑娘才是。」
鈴鐺哇啦哇哭,抽噎道︰「我哪攔得住二姑娘啊,她,她要打我的。」
喜鵲翻了個白眼,卻也是一嘆,謝文梅屋子里的丫頭,不是被她打罵的離心離德,有心計的,尋了個不痛不癢錯事讓太太打發走,留下的就是些唯唯諾諾的,太太又不看重,二房一院子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僕役。
也是謝文梅自己,實在不是什麼能馭人的主。
這邊替鈴鐺擦拭安撫,那邊秦氏風風火火忙著過去,只瞧見迎頭來了一對宮里的太監管事,首頭一個她卻也認得,乃是太後撥給秋德妃,又讓秋德妃打發給自己兒子屋里伺候的管事太監李公公。
那李公公也是一雙利眼,瞧見秦氏,忙上來一揚拂塵行了個禮︰「謝夫人好,趕巧正要過去尋您呢。」
秦氏心中一咯 ,這會子來尋她,莫不是……李公公倒也極是機靈,一看她面色,便道︰「夫人休要擔心,乃是個天大喜事,咱家在這里頭先同太太賀喜了。」
「公公這話,說得是何意思?」後頭听得動靜的謝琳瑯上來接口問道,順勢看了眼秦氏跟前的榮氏,榮氏自然明白意思,忙從袖口取了早早兒備著的金錁子︰「公公辛苦了。」今日有皇家在此,自然少不得要招呼,這討好各位宮中貴人跟前紅人的份例,都是隨身攜帶者隨時準備遞出去的。
李公公也絲毫不在意,大大方方收了,面上笑得更是可掬︰「謝夫人謝小姐,剛才有刺客,得虧了貴府上謝姑娘巾幗不讓須眉,替我們主子擋了一回,這才算是讓那刺客失了先機,這下早被人拿下,這位小姐可是立了頭功的呢。」
秦氏听得腳軟,面上煞是一白︰「我的兒……」
李公公忙道︰「哎喲瞧咱家這嘴,太太別擔心,謝姑娘不過是皮肉傷痛,我們殿下正讓宮里鼎好的王太醫瞧著呢,沒什麼大事的,您別擔心,咱家得了吩咐過來通知貴府,讓謝夫人休要擔心才是。」
秦氏捂著心口好一陣平復,這才恢復了點血色︰「有勞公公了。」
李公公忙彎腰作揖,訕笑了回,才道︰「咱家得了四皇子的吩咐,過來請謝夫人並謝小姐一同去瞧一瞧貴府的小姐,也好讓夫人您放心。」
秦氏忙又讓榮氏送上一份孝敬,口中道︰「多謝公公了。」
幾個人這才由李公公領著過來,一路穿過守衛森嚴的皇宮內衛,進了顯應觀的正殿。
正殿旁的配殿廂房,這會子被做了皇子歇息的廂房,廊道丹墀處皆是宮娥太監,眾人也不敢多停留細看,只被李公公引著往內室走,趕巧迎頭就出來一個人,李公公壓著聲音道︰「里頭可好?」
那宮娥淡笑道︰「謝姑娘好生命大,又有殿下庇護著,能有什麼不妥的。」
李公公微微發愣了下,忙堆笑于面︰「那便好,那便好!」
里頭有清亮的聲音道︰「外頭何人喧嘩?」
李公公忙道︰「回殿下,是謝家來人了。」
「讓她們進來。」
李公公忙堆著個笑臉兒來朝秦氏道︰「夫人請吧。」
留了丫頭在外頭不得進去,母女兩個整了整衣衫,跟著李公公進內,只見這偏殿朱紅窗格,雖無皇家氣魄,倒也清靜堂皇,只一張素面圍屏大床上側坐著四皇子,懷里扶著一女子,正小心翼翼的親手喂她湯藥。
看眾人進來,那女子蒼白的面色略顯赧色,正欲抬起頭來,四皇子按住和聲道︰「太醫說必得要將這碗藥趁熱喝了,都是一家子,你何須那麼多禮,要是知你行禮的話,我讓她們進來可就不妥了。」
說罷一抬頭,看著秦氏等人道︰「謝夫人,令嬡有傷在身,你們既然是一家子,就不要多禮了罷,孤怕你們擔憂,讓李公公出去尋你們,既然都來了,坐會子陪著說說話吧。」
秦氏一看過去,已是愕然,月兌口道︰「怎麼是你?文梅呢?」
謝琳瑤有些個氣息不勻,有氣無力道︰「太太問的是文梅妹妹?我倒是沒瞧見她呢。」
四皇子皺眉︰「怎麼,謝夫人這是何意?」
還不及答話,謝琳瑯已道︰「瑤姐姐有勞皇子殿下親自照看,乃是她的福氣,只外頭說是謝小姐受了傷,卻未曾說是哪一位,只我們我們今日來的有三位謝府的小姐,一時還以為是我那愛闖禍的妹妹了,倒是沒想著是瑤姑娘,母親一時意外,請殿下恕罪。」
四皇子道︰「哦,這位不是貴府謝小姐麼?」
秦氏剛要張口,被謝琳瑯搶先一步道︰「非也,這位乃是我們同宗旁支的姐妹,只因家中意外,身世倒也堪憐,小女父親一時憐惜,便已經認了她做我們的姐妹,也正經是府中的小姐,說謝府的姑娘,自然是沒錯的。」
秦氏面露愕然,看向謝琳瑯,卻看她面色淡然,瞧不出心思來,這會子又是在天家皇子面前,她也不好否認,只默然不語。
四皇子點頭,頗為憐惜的扶著謝琳瑤躺下,一旁的李公公忙上來幫忙,扶著謝琳瑤睡平了,方道︰「既然都是一家,那便好,太醫說貴府千金如今有傷,又受了驚嚇,不宜搬動,既然她乃是為本殿下受的傷,理當憂養,便先在這里住一晚,爾等若是擔憂,也一同陪著過來便是,我自會安排人照顧妥帖,無需擔憂。」
謝琳瑯忙道︰「殿下思慮周詳,我等感恩不盡,瑤姐姐有殿下照看著,自然妥帖,我看姐姐此刻必累的很,既然看過了我等也放心了,就讓姐姐多休息吧,我們不打攪了。」
四皇子也不挽留,只點頭應了,謝琳瑯同秦氏磕頭之後便退了下去,等二人走了,四皇子笑道︰「如何,本皇子便是說了,只要我在,她們必然不會不給面子,如今便是正式承認了你的身份,你不必擔憂了吧。」
謝琳瑤弱弱一笑︰「妾身多謝殿下青睞,只殿下對妾身好就是了,旁的,妾身也並不十分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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