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琳瑯卻道︰「今日貴人你反反復復要我這認罪,我便是委實不明白,我究竟犯了什麼不是,倒要你來這里同我理論,你說我們是姐妹,怎地姐妹就要這麼同我過不去的?我便是素日做了什麼讓你不快的事了,才讓你如此同我過不去!貴人何不說個明白。文字首發」
謝琳瑤掃了眼四周眾人,看沒人說話,倒是一副瞧新鮮的樣子,不由道︰「這是怎麼說的?你我是姐妹,莫不是我就該姑息你,由著你胡來?如今妹妹我進了皇家,也懂了些道理,姐姐這樣做,倘日後不可收拾了再被人發現,只怕連妹妹我都保不住姐姐,便是皇家的臉面,也都要因著姐姐而丟了去,妹妹雖然想顧及著姐姐,可禮法宗族乃是大義,不可亂了綱常,如今妹妹還有些把握,姐姐若是知錯就改,回頭我去說些情面,不予姐姐大罰,好生回去養著,有妹妹在,日後必然委屈不了姐姐,如今姐姐要是執迷不悟,那妹妹可真沒法子保全你了。」
謝琳瑯道︰「貴人想的倒是真周到,口口聲聲維護我的臉面,我若是不答應,豈不是辜負了貴人一片誠意?」
謝琳瑤皺了下眉︰「姐姐休要同我這 ,也不是妹妹同姐姐過不去的,你這同我糾纏作甚?實話便是實話,唬弄不得,你還是認了吧。」
謝琳瑯道︰「我倒是想問問,我這認了,各位又要如何?」
謝文梅忍不住道︰「你冒認嫡女,便是假的,我才是如今謝家的嫡女,你理當讓出這個名分來。」
謝琳瑯不由笑道︰「我這又不在謝家了,你二小姐名分從未有人同你爭過,我是不是嫡女,你有什麼改變麼?」
謝文梅張張嘴,卻是一時說不出話來,她能說,謝文蘭不存在了,她便是謝家獨一無二的嫡女,便是郡公府的唯一小姐了麼?
一旁的姜月華也道︰「你既然不是郡公府的大小姐,這樁婚事便做不得數,謝二小姐才是堂堂謝郡公府的嫡小姐,便是該她才是聖上指婚來的國公府三少夫人,你這樣的就該讓賢。」
謝文梅听了也是一愣,謝琳瑯道︰「哦,妹妹這是想取而代之了麼?」
謝文梅本想要否認,一瞧她這神色,氣往上涌,月兌口道︰「便是如此又怎地?你本來就不是,你如今的地位,都該是我的才對。」
謝琳瑯突然咯咯咯笑了起來,把謝文梅笑得怒道︰「你笑什麼!」
「我當妹妹今日怎麼變得如此積極,卻原來為了這個,你早說便是,這什麼勞什子的大小姐讓與你便是了,左右不過是個虛名,你若想要做什麼國公府的嫡夫人,我也讓給你便是,也不是什麼稀罕的。」
謝文梅一怔,姜月華倒是積極,道︰「如此說來,你這是承認了不成?」
一旁的衛老太君一駐拐︰「她要是認了我也不認旁的媳婦,誰敢再塞個孫媳婦來,我老身把她打出去!」
謝琳瑯看了眼老太君,不由笑了聲道︰「老太君你別急,我只說那些個虛的與我並無什麼要緊,只不過我可沒說要將我家夫君讓出去,除非今日夫君他親手書了休書與我,我便同他生死不離。」
衛老太君這才將緊繃著的臉放松了幾分,卻是笑罵了一聲道︰「我看他可敢!」
姜月華一旁瞧著剛要說什麼,衛老太君已經一雙眼橫過來︰「我好歹還是你婆婆,不能讓我孫兒寫休書,倒是能讓我兒寫一份,你要不要?」
姜月華頓時不敢再說一句,衛老太君哼了一聲︰「真正是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揮揮手對衛家族長道︰「老族長,今日這事老身做主了,便是她是不是什麼勞什子郡公府的千金,那也是咱孫兒的媳婦,娶妻娶賢,老身甚是喜歡這個孫媳婦,她那點破事,回頭回府了我只會罰她,左右已經是我們府上的媳婦兒了,不必勞動您來主持,不過芝麻大點事,至于那什麼冒充的,這里頭的事,也是迫于無奈,當初是我兒糊涂,把個好好兒的孫兒趕出去讓他吃了苦,若不是孫媳婦大義收留,早不知何處流落,這也是件巧事,倒算不得壞事,大不了等他回來讓他老子教訓他一頓便是了,什麼屁大的事,就這麼辦吧。」
衛氏族長忙拱拱手道︰「老太君說得有理,既然老太君這麼說,老夫不好多說,就依著您老說的辦吧。」
衛老太君滿意的點點頭,衛氏族長忙又朝上頭幾位大人拱拱手︰「老太君發了話,老夫以為然也,幾位大人也瞧見了,我們國公府的事,便是如此決斷。」
林文斌沒說話,那個太常寺的卿簡直就是個擺設,從頭至尾沒開口,只有古梁甫吹胡子瞪眼︰「啥,完了?貴府這未免兒戲了吧,此等大事,怎麼就這般完了,豈不是糊弄人呢?」
衛氏族長道︰「要不依著大人要如何斷?」
「這……」古梁甫啞口無言,左右瞧了瞧,不由有些惱怒道︰「胡鬧,這,胡鬧,委實兒戲。」
他眼風一轉,卻問謝氏族長︰「國公府的事,說是如此,不知貴府呢?這冒名頂替的事,總不好也準備一句話了了吧,這可是欺君的大罪。」
謝氏族長擺擺手︰「唉,古大人,此話可不能說,也不是咱們欺君的,這頂帽子可不能亂扣,況且人還沒認了呢不是?」
古梁甫有些冒火,瞪著謝琳瑯道︰「呔,你這刁女,休要在顧左右言他,老實說,認錯還是不認錯吧,認了便看你一介女流,從輕發落,不認可有你好果子吃。」
這回謝琳瑯倒是干脆,直接道︰「不認!」
古梁甫差點一口水噎死自個,指著謝琳瑯連聲道︰「你,你,你,你說什麼!」
「命婦說不認,我便是謝氏文蘭,從未冒認過他人!」
不要說古梁甫,這堂上所有人都有點意外,雖然說今日這是證據確鑿的事了,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反正大凡這種家務事,原本就是糾纏不清拖拖拉拉的,今日拖過一時,尋個借口明日再審,拖到無可拖了,再尋他的法子,謝琳瑯一開始無賴不認賬,大家伙都以為她是如此,可這會子謝琳瑯突然斬釘截鐵來一句,不知她肚子里買什麼葫蘆。
便是謝文梅忍不住道︰「你還要狡辯,人證物證俱在,你真正是無恥!」
謝琳瑯冷冷道︰「所謂物證,不過是你們拿出來的,所謂人證,不過一個奴僕,哪個能做得了準,我便是不認如何了?我說我是謝文蘭,他人不認得,妹妹你不肯認,老爺您總可以做主的吧?」
她瞄了眼悶聲不響的謝懷成,淡淡道︰「我四歲那年太太出門打醮,爹爹院子里的貓兒打破了太太最得意的琉璃簪子,是爹爹讓我瞞著不同太太說的不是?倒叫兄長做了個替罪羊,只因太太疼哥哥,這事便沒細究。六歲那年女兒調皮,拿太太的眉筆兒描眉,弄得滿嘴的虎貓,又不得法洗去,是爹爹領著女兒去洗了干淨,又把被我打翻了的胭脂另賣了一份來補上,只同我說是咱爺倆個的秘密,不同太太說去,可是有的?」
謝懷成怔了怔,有些驚訝的看著謝琳瑯,這些個瑣事不過是些不為外人道的,謝琳瑯自個都曾經承認了她是不是謝文蘭,今日所言,卻是並不該她一個外人知道的。
不由有幾分迷惑,這人,到底是真是假?
倒是一旁一直陪著不說話的謝文俊溫言笑了笑︰「妹妹所言極是,我自是認得妹妹的,只怕是旁人造謠生事,這世上哪有一個如此相同脾性相似的人來?」
謝琳瑯瞧了眼兄長,笑出幾分酸澀,這個溫和文雅的兄長平日同她算不得太親近,只不過關鍵時候,倒是總能替她說上幾句。
到底是個品性敦良的。
謝文俊朝她又是撫慰一笑,雖然他不能左右今日這大勢,只覺得這麼些人沖著一個女子卻是有些欺人太甚,他篤信禮教,不喜同人爭執,也沒那犀利的詞鋒,只這會子還是見縫插針說了一句,表示自己的立場。
他沒自己父親謝懷成那麼多心思,只覺得不信,瞧著長大的妹妹豈能有假。
謝懷成听兒子出面維護,卻也不阻攔。
謝琳瑤一旁瞧著,不由道︰「姐姐你這就不對了,這些個瑣事,你問屋子里哪個下人說不定就能套出些話來,這能說明什麼?」
謝琳瑯冷冷道︰「我自家的事,莫不是還要你一個旁人來決定的?姐姐你不過是被我家老爺認了干親,我家的事你知道多少?只怕也做不得數吧?」
一旁謝文梅道︰「她不知曉,我知曉,你說的都是狡辯,你不是我姐姐才是,我姐姐早去了!」
「我便是謝文蘭,你要不認,我也沒法子。」謝琳瑯針鋒相對道。
眼見幾人糾纏,那頭有個胥吏溜進來在古梁甫耳朵邊說了幾句,古梁甫眼一亮道︰「都統統閉嘴,既然都說自己有理,正好,沈神醫請到了,就讓他來做個最後見證吧,有請神醫。」
正說話間,便見有個修長高挑的人影逶迤而來,謝琳瑯放眼看去,多少年不見,人還是這般模樣,一雙眼,還是魅惑中透著冷意,月白色的錦袍,烏黑長發,施施然進來,便是目下無塵的味道。
他大咧咧進來,見著誰也不鞠躬,只道︰「好大的排場,大老遠的尋本神醫來,說罷,什麼事呢?一會我還要去給人瞧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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