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國小兒!別欺人太甚!」終于有朝臣忍不住也拍案而起,「白王爺身體羸弱是眾所皆知之事,何談拉弓射箭!」
「這位大人,說話可得有根據,並非我強人所難,而是夷王有言在先,許我在你們中選一人做比試對手,夷王,您該不會出爾反爾吧?」短小男子說完,望著有些許怔忡的冷浩。
冷浩沒想到這短小男子竟會如此卑鄙,竟選了冷澈,一時沉下了臉,倒不是大哥勝不過這狂妄小兒,只是大哥的身子……
「王上說出的話,自不會有假。」冷澈從席位上緩緩站起了身,一臉淡然地看著短小男子,「使者既然看得起本王,本王便同這位壯士比上一比也無妨,也好讓使者好好見識大夷的箭術,回了海國好報予海王。」
「好!那便殿外比試!」短小男子很是自信滿滿,因為京西的箭術他與海王都見識過,自信天下無敵,便才敢向與箭術聞名的夷國提出比試,並以輸一方載入史冊為賭注,他相信,方才送戟一事已是狠狠地震懾了夷國朝堂,而箭術再贏了爾等,還不使得其在國事上聞風喪膽?
海王要的,便是這樣的震懾效果,最佳的效果,便是不戰而屈人之兵。
「請。」冷澈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白王,不可啊——」有人在勸阻,不是怕他身子不濟,不是怕他傷了本就羸弱的身子,而是怕他輸了比試,給夷國的歷史抹上黑。
且不說給史冊抹黑,便就這大爭之世而言,輸給海國,便是自己弱了自己三分,而對那一直為本國精湛箭術而自豪的將士們而言,豈不是有挫士氣!?
「且慢——」就在眾人阻攔之時,女賓席里響起了溫柔冷冷的聲音,隔著薄紗帳清晰地砸進了每一個人的耳里。
她知道冷澈有深厚的內力,單就這小小的比試絕不會輸,然而她也知道,六魂歸之毒在冬日嗜骨得更是厲害,出門吹風受寒已經加重了毒素的竄流,若再強行提用內力,無異于自添劇毒,別說是六年,怕就是這個冬日他都要捱不過去!
他可以不要命,但是她溫柔醫治過的人,從沒有半途便死的,她不心疼他的命,但是她卻絕不能讓他死!她入師門之時已起過誓,絕不讓手下的病人半途而死,否則,以命相抵!
當初她很不願意起這樣的毒誓,奈何師父說這是每一代入門弟子必須起的誓,誰也不能例外,硬是逼她起了誓,說是起了誓,才能無時無刻地提醒著自己,手下的每一個病人,都是一條生命,玩笑不得,久而久之,她也從心底接受了這個誓言,也因此,在她的手下,從沒有治不好的病人,更沒有半途而死的病人!
她絕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是對師門的不敬,對醫者自己的不敬!
在眾人的驚詫中,溫柔拂開了宮女遞來的面紗,掀開薄紗走到了大殿之中,朝太後與王上躬身行禮︰「臣婦白王之妻見過王上,見過太後。」
「白王妃?這是作甚,可知此處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太後陰沉著臉,盯著溫柔。
白王亦是目光沉沉,玄王則是滿目饒有興味。
「臣婦知曉,只是臣婦在帳後听到使臣大人與王上的對話,覺得有些不妥。」
「哦?朕與使者的對話有何不妥?」冷浩正愁無法解決這件事,他當然知道大哥不會輸,但卻是要付出高昂代價。
「大夷人人善射,女子也不例外,使臣大人寧願選臣婦之夫一個身體有恙的男子作對手,卻也不選女子做對手,可是瞧不起女子的箭術?」溫柔望著一臉自信的短小男子,亦是笑得自信。
「白王妃,休得胡言!」有大臣忍不住,也顧不得身份出聲呵斥道,瞧這白王妃是想做了這海國壯漢的對手了,但是她這柔柔弱弱的身子骨,能否拉得動長弓不說,更別談能贏得了對方。
「臣婦並非胡言,還望王上允準。」溫柔向冷浩躬身以示請求,而後再沖短小男子笑道,「不知使臣大人是否敢于溫柔比試?」
「白王妃好膽識!夷國女子好魄力!」短小男子豪爽地笑了,「好!就與白王妃比上一比,好讓我等見識見識夷國的箭術如何了得!」
「好!請!」溫柔也是豪爽得好似男子,在走過冷澈身邊時,她壓低了音量道,「在我的手下不允許有死人!」
「太後,您瞧這……」朝臣們很是擔憂,均把目光投向了太後,均希望能太後能制止,只是太後竟是朗朗一笑,夸贊道,「白王妃倒是有不輸于男子的氣魄,走吧,一齊到殿前瞧了去。」
哎——!朝臣們均嘆了口氣,連太後都不打算制止了,看來這為史冊抹黑,折煞將士之氣的事是逃也逃不掉了。
「呵呵,大哥,你這王妃倒挺有意思。」玄王望著溫柔的背影,輕輕笑著,「走吧大哥,我等也去瞧瞧我夷國女子的氣魄。」
而冷澈,至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眸光沉沉,既然她希望離開白王府,大可一走了之,又何必要救他?
他自覺她絕不會輸,而她可知她今次為他出手,極可能會改變她未來的路?
心驀然一動,怪女子也。
大殿前的廣場,已有太監搬來了椅子,太後與冷浩在椅子上坐著,其他人等一字排開站在兩人身後,女眷因為不宜拋頭露面,故不得到廣場近了看,只能站在台階上的大殿門前遠遠觀望。
有太監抬來了宮里所存有的長弓,供溫柔與京西選擇,京西挑了一把最是沉重的霸王弓,單是要拉開弓弦便不知需要多大的膂力與臂力,由此可見京西力量之驚人,而溫柔盯著所有的長弓看了片刻,最後挑了一把最稱手的桑木弓。
朝臣均又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哎,單就氣勢就輸人三分。
「自古便有百步穿楊的說法,如今你我既是要比箭術,不如就效仿古人,以百步之限,在百步之外拋起空中的盔帽落地之前連續三箭射中者勝,如何?」溫柔神色沉穩地指著百步之外被太監拿在手中的盔帽,道。
「好。」從未發一言的京西出聲回應了。
「遠來皆是客,壯士先請。」溫柔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恭敬不如從命!」京西朝溫柔拱手抱拳,也不推辭,一旁有太監將三支箭雙手托過頭頂,走到京西身側躬身伺候著,京西往前走了兩步,從太監手里拿過一支箭,放到弓弦上,而後在眾人緊張的目光中將弓弦拉至行將滿月,只見在旁與在百步之外的帶刀侍衛同時將舉起的手臂重重劃下,百步之外太監手中的盔帽立刻拋了出去,京西手中的箭,與此同時離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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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在拼命地存稿,存稿,原諒十四是龜速,碼文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