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澈望著溫柔,目光灼灼,話語溫柔,「因為我想見你。」
溫柔被冷澈這突來的溫柔微微怔住,不由自主地頰上閃過一抹紅暈,心跳在一瞬間加速,學著他不解風情的模樣與口吻,道︰「王爺今兒不是見過溫柔了麼?若是要見溫柔,大可明日再來,今兒夜已深,王爺還是快回去歇下的好。」
「阿柔不是說過讓我到這煙水閣來住?」冷澈溫柔的眼神慢慢沉了下來,他就是此時此刻想見她,如何說到明日去了?
「溫柔一句玩笑話,王爺不必當真。」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將她的話當耳旁風,這種話倒是能記住,當時不過是擔憂他住在西苑會感染了疫病而已,「況且,王爺不是已到瓦釜雷鳴歇息了麼?」
「阿柔這可是在生我的氣?」冷澈一向平展的眉心微微皺了起來,他能猜透廟堂玄機,卻無法猜得透一個女人的心,只覺得她的話似乎很是不歡迎他,似乎,討厭他。
「生王爺的氣,溫柔怎敢?」看來他的腦子是派上用場了,是知道她在生氣了。
只是,溫柔的話音還未落,便猝不及防地被扯進了一個微帶涼意的懷里,鼻尖踫到他的斜襟,還能感受到未退散完全的涼意,讓溫柔不禁微微睜圓了眼,第一意識是要掙開他的懷抱,卻不想他摟著她的力道是這麼強,讓她掙也掙不開,讓她只能靠在他懷里,听著他的心跳聲。
「不要動。」冷澈避開溫柔左肩上的傷,將她擁在懷里,見她不再掙著要離開他,才微微松了手臂,讓她不至于難受,語氣憐柔,「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讓你過枕匕而眠的日子,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一絲一毫的傷害。」
我會保護你。
溫柔被冷澈憐柔的話弄得明顯一怔,而後靠在他懷里不由自主地輕輕笑了,發自內心地覺得溫暖,實實在在的溫暖,原來,他以為她生氣是因為這個,可是,這個懷抱,依舊讓她覺得很溫暖,溫暖得不想離開。
「讓我看看你肩上的傷。」冷澈將懷里的溫柔微微松開,低頭望著她,目光溫柔似水。
「一點小傷,上了藥,無事。」溫柔聞言,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可是夙夜告訴他她受傷了?可她叮囑過夙夜別與他說的。
「讓我看看。」冷澈溫柔的話里突然多出了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讓溫柔也不好再執意不讓他看,冷澈盯著她,輕輕掀開了她左肩上的衣衫。
看見了依舊透著大片血色的纏住她整個左肩的紗布,眼神冷至極致,「如何受的傷?」
溫柔將衣衫提上來,避開冷澈的直視,她第一次覺得她不能直視他這樣帶著寒意又帶著明顯在意她的眼神,這樣的眼神,只會讓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節奏,加之那清晰拂到面上的微涼鼻息和他近在咫尺的俊顏,讓她只覺心跳加速。
「受了一劍而已,沒有傷及脈絡,王爺無須緊張。」他不知道他現下這麼靠近她,會讓她愈來愈無法冷靜下來麼?
「今後,有我在,我不會再讓你受傷。」冷澈看著溫柔依舊低著頭,以為她不相信他說的,不由抬起手輕捧住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目光灼灼而堅定,「相信我,可好?」
溫柔的眸子里撞進一雙深情的墨色眸子,心跳在一瞬間漏掉了一拍,望著冷澈那完美的五官,氣息有些紊亂。
而冷澈,此一刻只想將溫柔緊緊擁在懷里,她那雙盈亮的眸子美得讓他移不開眼,那嬌艷欲滴的唇,讓他想要吮住,一瞬間,只覺體內有一股熱流在亂竄,讓他如何也控制不住,忽而便貼上了眼前那兩瓣嬌艷的唇,輕輕將溫柔擁在了懷里。
「唔……」溫柔驀然一驚,望著突然主動的他,竟一時反應不過來,任由他擁著她,動作生澀地吻著她,讓她想要掙開,然而他的懷抱竟讓她覺得不舍,便由自己在他生澀的動作中化作柔綿。
對于愛,對于女人,冷澈是生澀的,他只是覺得面前的溫柔讓他移不開眼,讓他想要更靠近她一點,讓他想要將她緊緊擁在懷里,而後便覺有一股熱流在自己體內亂竄,好像只有摟著她吻著她才能讓他體內的熱流稍稍平復一些,然而如此卻讓他的氣息盡數紊亂,讓他想要與她做那日一般的事……
冷澈的生澀亦打亂了溫柔所有的冷靜,使得她想要回應他,然而想到他腰上的傷,又只能強自讓自己冷靜下來,別開頭避開了他熱情似火的吻,道︰「王爺,你腰上的傷,不宜……」
只是溫柔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冷澈用嘴堵了回去,只見他的雙頰已是在灼灼燃燒起來,話語曖昧而輕柔︰「我的傷無事,別怕,我不會弄疼你的……」
「唔……」還未待溫柔回以他任何話,他生澀的吻便已將她所有要說的話都含在了嘴里,在他的熱情中,溫柔眉眼化出了柔愛,抬起右手環上了冷澈的脖子,用舌尖在他的唇上輕舌忝了一下。
冷澈的身子被溫柔的動作弄得陡然一僵,擁緊了溫柔,抬手輕放下床簾,摟著她輕輕躺到了床上。
「阿柔,我……愛你……」
此一刻,她是他心中最美的仙子,從今往後,她由他來守護,他心底的冷,也只有她能融化。
此一刻,他是她的一切,從今往後,他由她來疼愛,她的溫柔,只對于他。
輕紗帳暖,融了誰的情,化了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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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澈將手臂枕在溫柔頸後,將她摟在懷里,避開她左肩上的傷,替她掖好衾被,溫柔則是靠在冷澈的懷里,听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只覺安心。
回想起方才的事,溫柔覺得自己的雙頰如火一般燃燒了起來,不想讓冷澈看見她現在這般臊人的模樣,只將頭埋在他懷里。
他依舊很生澀,但是她卻覺很滿足,因為這便可以證明,他是她的。
「王爺。」溫柔靠在冷澈懷里,輕喚了他一聲。
「嗯?」冷澈微微低頭,下顎抵到了溫柔的頭頂,讓他將她摟緊了一分,臉上還有未退散盡的紅潮。
于他來說,她是迷人的,是美好的,是她讓他知道了女人是什麼滋味,也唯有對她,他心里沒有對女人的那種抵觸與厭惡。
「溫柔想問,夙夜跟在王爺身邊多少年了?」
「二十年,阿柔如何會這般問?」為何會突然問起夙夜?「可是夙夜做了何事讓阿柔不滿意的?」
溫柔笑著微微搖了搖頭,「這王爺倒是想多了,王爺盡是忙于國事,可曾有想過夙夜跟在你身邊伺候了你二十年,亦是該成家立業了?」
溫柔的話讓冷澈的眸子忽而深沉了下來,他確實從未有想過夙夜已是二十有五,在大夷來說,已是早過了婚嫁的年齡。
「王爺未曾想過,對否?」她就知道。
「嗯。」冷澈輕點了頭,「阿柔這般問,是想要為夙夜擇妻?」
夙夜于他來說,雖為下屬,卻情如手足,他從未將夙夜當做下屬看待,他亦是希望夙夜能開心的。
「王爺難道看不明夙夜的心思?」擇妻?那怕是要同時碎了兩個人的心了,這個木頭,難道一點都沒有察覺出來?這麼靈光的腦子,怎到了感情的事上,就真的像木頭一般。
「夙夜的心思?」冷澈微微蹙起眉心,夙夜的心思他還當真沒有注意過。
「王爺,溫柔真是不知該說你是木頭還是木瓜。」溫柔沒忍住,笑出了聲,短促的鼻息濺到冷澈的胸膛上,惹得他身體又是一僵。
「阿柔別動,癢。」這麼撓人,會讓他忍不住的,他不想讓她太過折騰,對她肩上的傷不好,方才他亦是想要忍住,奈何沒有忍住,只能避讓著不牽扯到她肩上的傷,「木頭,木瓜?有什麼區別?」為何將他說成木頭木瓜?
「沒有區別。」因為都是一樣的傻,溫柔怕自己再笑出了聲會撓得冷澈不舒服,便只輕輕笑道,她的他,還依然這般可愛。
「不過,王爺,你也想夙夜日後能過得開心的,對麼?」若是給他強加一個他不喜歡的人,他的日子,想必也開心不起來。
「這是自然。」他當然要給夙夜他想要的生活。
「可是若如此,不僅夙夜與他所在意的人,便是王爺,怕也要受到千夫所指。」這樣,他能否不在意?
「夙夜心里的人,是誰?」冷澈似乎想到了什麼。
「王爺難道還沒有想到麼?」溫柔抬起頭,望著冷澈的眸子,她不信他當真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是她?」瑜夫人?這個女人他未曾見過,當初是夙夜將她接回府的,名號亦是夙夜取的,這些所謂的夫人們的日常瑣事亦是夙夜在打理的,而他也時常看到夙夜望著瑜夫人院子的方向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樣,只當他沒有聯想到兒女之事,沒想到夙夜的心里裝著的竟然是她。
「看來王爺還不算木頭。」溫柔微微一笑,「那麼王爺既然知曉,是否還願意成全夙夜?」
「名聲有何妨,夙夜卻是如我手足,手足與名聲,阿柔認為我會如何取舍?」若是夙夜喜歡,不過是在他本就爛壞的名聲上再壞一層,這有何妨。
「溫柔怎舍得壞王爺的名聲。」溫柔又靠到了冷澈懷里,自信地笑道,「此事便不用王爺費心,溫柔自有辦法。」
「倒是王爺,現下可否真真地與溫柔說一回大夷廟堂之事?」溫柔漸漸嚴肅了神色,她要理清這大夷廟堂之事,她不會讓他自己經受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