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寵——至尊狂妃 099、再遇玄王

作者 ︰ 墨十泗

時值午後,且夷國地處南方,雖為初春,卻已有微暖的日光灑下,夾著尚還料峭的寒風,還是顯得有些些點點的暖意,透過鏤花的窗欞,落下參差的斑駁。

溫柔讓婢子把美人榻抬到窗下放著,此刻正躺在美人榻上,一手輕放在小月復上,一手拿著一冊書卷,此刻她拿著出卷的手輕輕搭在榻上,頭微斜,雙眼微閉著,長長的睫在日光的投照下在下眼瞼落下一層扇影,似是看書看得乏了,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斑駁的光影落到溫柔身上,將她襯得安寧而沉靜。

「王妃王妃,王府外面熱鬧得很,您要不要出去瞧瞧?」尹兒笑著激動地由屋外跑進來,在看到美人榻上正淺睡的溫柔時不禁立刻噤聲,連忙放輕了腳步,走到床榻旁拿起一床衾被要為溫柔蓋上,只是她一轉身,便看到溫柔已經坐起了身,正抬眸望著她。

溫柔抬手遮了一下刺目的陽光,而後按了按眉心,不過是覺著眼楮有些疲了躺著閉會兒眼,竟然睡過去了,她何時竟這般沒有絲毫的警惕之心了,許是這清閑的日子過得多了。

「王妃如何醒了,不再多睡一會兒嗎?這些日子奴婢瞧你整日都在看書,都沒怎麼歇息好。」尹兒手里捧著衾被,面含關心地說道,「可是奴婢吵醒了王妃?」

「與你無關。」溫柔將手中的書卷放下,站起身走到了屋外,「外邊怎麼了?」

「回王妃,自從王上張告了新法制的皇榜,外邊就開始熱鬧了起來,大家伙兒都是高興得不得了,且還听說今夜帝都的百姓要辦社火呢!」一說到外邊的熱鬧,尹兒不禁眉開眼笑的,似是也被外邊熱鬧開心的氣氛感染了,「還有啊,外邊的人不僅在傳頌王上,也都還在傳頌咱們王爺呢!道是這新的法制定是王爺的功勞最大,爭相說著青王爺在丞相位時他們平日里連一句話也不敢在街市上多說,整個帝都都暗暗沉沉的,而咱們王爺一上位,不僅邊軍勝了海國鐵蹄,震懾了天下,讓大夷揚眉吐氣一番,現下還頒布了這足以振奮每一個人心的制度,這如何能不說是咱們王爺的功勞?」

「大家伙兒還說啊,以往所說的王爺一無是處,肯定是誰人故意誹謗,以訛傳訛,還有現在處處都是高喊王上萬歲,丞相萬歲的話,還有啊……」尹兒仿佛一打開了話匣子就停不下來,滔滔不絕地與溫柔說起自己的所見所聞,溫柔只是淺笑听著,待覺得尹兒說累了,便將一杯茶遞給尹兒,尹兒這才發現自己多話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接過溫柔遞來的茶,低著頭喝了起來。

頒布新法制了麼?不是說當此之時內憂外患不宜頒布新發麼?他不是未經深思熟慮便會魯莽行事之人,這般做,必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想來或許他想要以此法引太後再次有所行動,而後可將其一網打盡,因為太後必會用盡一切手段阻撓新法的推進。

她這般猜測也是無用,只有等他回來才會知曉答案,而對于新法,百姓歡喜是應該的,若是百姓反對,還談何新法?她倒是想要出去看看外邊熱鬧的景象,看看百姓到底是有多擁護新法。

「外邊很是熱鬧麼?」出去走走,知曉百姓的心聲,也是不錯。

「嗯!王妃要出去瞧瞧麼?今夜的社火一定會比除夕夜的社火還要熱鬧!」尹兒顯得很是興奮。

「換身衣裳,出去走走瞧瞧也好。」

「是!」尹兒高興地應了一聲,「奴婢這就為王妃備好衣裳,夙夜大管事不在,可要雲大哥在旁伺候著?」

「不過出去走走而已,不會招人耳目,無須特意讓雲浪跟著。」溫柔頓了頓,而後又道,「不過若你想讓雲浪也去感受感受外邊的熱鬧也不無不可。」

「王妃,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尹兒有些焦急地解釋著。

「我知道,就讓雲浪一齊去吧,不用伺候我,陪著你就行。」溫柔說完,看著尹兒準備好的衣衫,將衣衫從尹兒手上拿過扔到了床上,淡淡道,「要男裝。」

「是。」尹兒恭敬地應聲,轉身挑出一身男裝,伺候溫柔穿好,便離開找雲浪去了。

稍時,溫柔三人自白王府大門走出,只是溫柔沒有察覺,在她未有注意到的暗處,正有三四雙眼楮緊緊盯著她。

臨街一間茶樓,一襲黑衣的玄王正倚在二樓臨街而望的憑欄上,身旁站著一臉恭敬且又眼含擔憂的沐風。

「公子,這新法著實太令人震撼,倘若當真實施開,大夷只怕便會迅速崛起,公子如何還能這般鎮靜?」跟在公子身邊那麼多年,他依舊無法猜透公子的心思。

「新法固然令人震撼,但是你覺得當此之時,內憂尚且不說,外患仍在,大夷真能將新法落實麼?」玄王臉上依舊是平日里令人如沐春風的笑,然而看在沐風眼里卻比霜雪還冰寒,玄王淡笑著繼續道,「大哥這般做,目下不過是聲東擊西,若想要讓新法真正實施,大夷必須有一個相對穩定的時勢,大哥認為當海國廟堂齟齬之時便是這個時勢,但是只怕這個時勢到來之時,真正的大夷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聲東擊西?」沐風不解,然而他的眼里已現出了深深的震驚,連他都看得出海國廟堂齟齬不過也是不久之後的事,為何公子會說在這個時勢到來之前大夷便不復存在?難道大夷還會在朝夕便覆滅?

「欲除外患,必先清內憂,廟堂不淨,國便將無一日安寧,還談何肅清外患?」而太後,就是大夷廟堂內最深的憂患,此患不除,大夷新法絕不可能推行,而大哥他們最想除掉的,就是太後,不過是暫且以新法的幌子逼壓太後有所應對,而後借此機會拔除太後這樁禍亂了大夷整十年的大禍根,可是縱使他們打算得極好,他又怎會讓他們得償所願?

「公子的意思是說,頒行新法是為了誘蛇出洞?」

「若非如此,還有何解釋?」大哥呵大哥,為何這般苦心經營為他人定江山?不過……

玄王眼眸忽而笑意更濃,搭在憑欄上的手卻緊抓住憑欄,而後只听「 」的一聲,竟是將堅實的憑欄生生捏缺了一塊,引得沐風立刻垂首,不敢再多一句話。

玄王將手一松,抓了一手的碎木屑子便落到了地上,只是這新法當真令人震撼,每一條,皆是他未曾想過也未曾想到的,尤其是獎勵軍功一條,可謂是讓他震驚得心下久久不能平息,整個天下皆是同等獎勵軍功的條法,從未有人覺得不妥,也從未有人想過要改,大哥,如何想得到!?除卻獎勵軍功之法有變更之外,其余如獎勵耕織等條法,無一不是振奮民心的,而若是讓此新法在大夷推行開,便正如沐風所說的,大夷會很快便崛起,屆時天下便又會是另一種格局。

而他要做的,便是維持大夷的現狀,換言之便是維持當前天下的格局,不能讓大夷強大起來,但是也絕不能讓大夷覆滅,唇寒齒亡的道理想必人人皆知,他們必須與大夷相依附而存在。

「沐風,我讓你發出的羽書陰符,可發出去了?」玄王垂眸望著落了一地的木屑,沉沉問道。

「公子放心,羽書陰符早已發出。」

「嗯。」玄王微微頷首,轉過身面對著街景,望著眼前一片歡騰的街景,嘴角一記嘲諷的冷笑,如此急著彈冠相慶,可知有種滋味叫做欲哭無淚?盡是一群愚蠢無知的人呵!

忽然,玄王的視線里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雖置身于尋常百姓人群之中,但是那由內而外散發的氣質,讓他一眼便能瞧見她,認出她。

玄王嘴角的笑在漸漸放大,而後轉過身往樓下去了,沐風只有跟上。

「退下,無須跟著。」玄王頭也不回地斥退了沐風,沐風垂首應了聲,便原地駐足,不敢再跟了去,只能看著玄王的身影消失在街市人群里。

溫柔在街市上走著,听著百姓的高聲闊論和歡聲笑語,新法還未推行,便已是彈冠相慶,想來是他們從新法中看到了太多從未敢想過的事情,即便還未推行,卻還是令他們振奮,因為他們覺得王上既已將新法告知整個大夷的百姓,相信王上便是有決心要實實在在地推行新法的,這是他們不知多少代人夢都不敢夢的事情,如今他們听到了看到了,就等著切身感受到了,他們忍不住興奮,因為他們相信新法一定能推行,如此如何能不讓他們高興?

想來百姓真是人人都擁戴新法,取得百姓的擁戴,想來新法一旦推行,遇到的阻礙便會大大減少,此時最大的阻礙該是廟堂元老與朝臣們,因為新法損害最大的,便是他們這些士族門閥之人的利益,而這些人之後,還有太後的一重阻礙,若是他們誓死反對新法,其阻力要比百姓反對要大得不知多少,澈要如何應對?

溫柔一邊緩緩走著,感受著百姓切身散發出的興奮,一邊有所思考,忽而感覺到一股不祥的冷冽感傳來,側轉過身,身旁不知何時竟沒了尹兒與雲浪的身影,想來是有心之人借著人群將尹兒二人與她隔了開去,想來這些人該是盯著她很久了,不然如何能知曉她何時出的王府,看來對方真是有心了,這般看得起她。

可是,又是誰人將她視為了這眼中沙子?

溫柔將手放入了袖間,握住了放在袖間的匕首,駐足,眼神冰冷地在來往穿梭的人群里尋找那暗處之人。

只是,她的手看看放到袖間,便有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掌擋在了她手臂之上,將她已然抬起的手臂壓了下去,溫柔驀然抬頭,入目是一張溫柔俊美的臉孔。

「玄王爺?」溫柔有些許驚訝,如何她每次到街市上都會踫到他?

「無須驚訝,也無須動手,只管跟我走便好。」玄王微微一笑,說完便走到了溫柔身側,與她一齊往前走著。

說來也奇,溫柔並未見玄王有任何動作,卻感覺方才陡然感受到的殺氣慢慢消失了,而後全然消散在往來的人群里。

「三次皆在街市遇到嫂嫂,不知這可否說是灕與嫂嫂的緣分呢?」玄王柔和地笑著,側低下頭看著身側的溫柔,鼻尖還能嗅到她身上獨有的淡淡清香,讓他的心驀然一顫。

「或許真是緣分也說不定。」溫柔有些無可奈何地笑了,她也當真想不出為何會這麼巧,笑道,「那玄王爺可要是該說溫柔又欠了你一個人情?」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佳人美兮,心沉醉兮。

「瞧嫂嫂說的,就像灕是一個趁人之危的小人一般。」

「溫柔豈敢這般曲解玄王爺的好意。」對于玄王,溫柔心底總不知不覺地冒出「知己」一詞。

「相見不如偶遇,不知嫂嫂可否賞光,與灕坐下一飲清茶?」

「玄王爺既已開口,溫柔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如此,嫂嫂請。」玄王別開身子,對著來時多經過的路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溫柔微微一笑,也不客氣,便隨著玄王一齊往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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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十四暫時碼不出那麼多字,十四盡量碼,下午再抽時間,若是能碼得出來晚些時候加更一章,請姑娘們諒解……求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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