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莊美玉的眸子充滿惡毒,像兩條毒蛇一樣盯著她不放,這情形讓她膽戰心驚,那可是自己的親姐姐啊,雖然不是一女乃同胞,畢竟是同一個父親啊,為什麼她要像個仇人一樣恨自己?
旁邊的男人一臉寵溺看著莊美玉,那自然是英俊不羈的曾小侯爺,聞言也側了臉,陰森地看著她,說著︰「殺!」
莊魅顏越發心驚,轉身奪路而逃,跌跌撞撞被自己的裙角絆倒。
身後忽然伸出一雙手,緊緊扼住她的脖子,力量非常大,弄得她喘不過起來。莊魅顏艱難地回過頭,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是二娘。二娘的臉上是她從沒見過的凶狠表情,顯得猙獰可怖。
「不不……救命,救……」
莊魅顏雙手無助地拉扯著,艱難地呼救著。
救命……
「小姐,小姐。」這聲音是--
莊魅顏一身冷汗,猛地睜開眼楮,只看見自己面前是一張滿是關切的面孔,是春菊。春菊一邊搖著她的身體,一邊急促地喊著︰「小姐,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莊魅顏低頭一瞧,自己的手正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緊緊扼住自己的脖頸,春菊發現的及時,連忙幫她把手拉開。原來,是一場夢。
莊魅顏吁了口氣,只覺得全身像虛月兌了一樣,一點力氣也沒有,只能喘息著對春菊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小姐準是做了噩夢,剛才嚇死奴婢了。」春菊也松了口氣,說道︰「小姐睡了好久啊,前天從那邊回來,就一頭扎進被窩里,睡了整整兩天三夜呢。肚子餓不餓?我去把粥熱一下。」
她們在自己的小屋子里,每當說起二夫人,就說那里。那里經常打發很多活計給她們做,春菊早就覺得憤憤不平,是她怕事一直壓制著春菊,不許她發牢騷。
現在想想,莊魅顏忽然覺得自己好傻,自己以前認為,只要自己听話,她們就不會為難自己,而自己早晚有一天一定會熬出頭的。
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她越是隱忍,她們就越是作踐她。莊魅顏心里暗暗下定決心,日後,絕不會再任憑她們擺布。
莊魅顏打起精神,喝了一碗熱白粥。她吃的伙食,都是從大廚房里領來的,跟丫鬟們吃得差不多,而且每次總要等到最後,春菊端回來的時候,已經涼了大半。
莊魅顏剛準備起床,忽然听到外屋傳來一陣局促的腳步聲,「砰」一聲推開門。春菊正在外屋,便低聲說道︰「翠蓮姐,悄聲一些,夫人還睡著呢。」
「哦,這都什麼時辰了呀!」翠蓮不滿地嚷了一句,音調反而提高了八度。這丫頭仗著自己是二姐莊美儀的貼身丫鬟格外囂張,從來不把她們主僕看在眼里。
春菊敢怒不敢言,默不作聲。
翠蓮繼續說道︰「這件是二小姐的貂裘大氅,昨天在園子里小姐玩得興起,一時不留神劃破了一道口子,小姐吩咐我送了來煩三小姐修補一下。」
說是「煩」她修補一下,其實就是命令她,根本就沒給她什麼拒絕的余地。
春菊猶豫了一下,大著膽子回道︰「翠蓮姐,怕是不行的。小姐病著呢,動不了針線。煩請你回了二小姐,就說等幾日小姐病好了再說吧。」
翠蓮有些不滿,大聲叱道︰「你這賤婢真夠大膽,你知不知道這件貂裘大衣多重要啊!我們小姐過些日子還要穿著它出趟遠門呢,耽誤了你擔負的起麼?」
春菊實在忍無可忍,連呼吸都變得很是急促。
莊魅顏心中憤懣,隨手把自己手里的碗丟在地上,「啪嚓」一聲脆響。緊接著她也提高音調,喊著春菊的名字說道︰「春菊,我叫你倒杯水,怎麼去了那麼久啊?」
這一聲脆響把屋外的兩個人嚇了一跳,莊魅顏一向從不發火,忽然間語氣不善,別說春菊垂了頭,連翠蓮也覺得有些不安,她畢竟是個丫鬟,屋里面的好歹是個主子小姐。
春菊推開房門輕聲道︰「小姐,我這就去倒水。」
莊魅顏瞟了一眼屋外站著的翠蓮,那丫鬟滿臉不屑地神情,遠遠看見自己,居然無動于衷,連禮數都忘了。魅顏一邊接過春菊遞上來的茶杯,一邊佯裝沒看見翠蓮,隨口問道︰「你在外間跟誰說話呢,怪吵的。」
翠蓮听得清爽,竟然大咧咧地推門進屋,身子略略一矮立刻起身,道︰「三小姐,我們家姑娘打發我過來把這件貂裘大衣送來,說不小心勾破了,勞煩你給補一下,過幾日急著穿,實在是等不得。」
莊魅顏心中火起,真想把手里的茶杯直接扔到她頭頂。轉念一想,她立刻忍住氣,似乎沒看到翠蓮的猖狂舉動,平心靜氣地問道︰「我病著呢,二姐急著穿麼?拿來我瞧瞧。」
翠蓮不敢怠慢,趕緊把手里的包袱打開,露出一件墨青色的貂裘大氅,毛色光亮,通身純色。莊魅顏心中一動,手里模著貂裘光滑的裘毛,嘴里隨口道︰「還沒到下雪的時候呢,二姐怎麼忽而巴拉想起穿這件呢?」
莊魅顏拂開裘毛,看到身後豁開挺大一個口子,邊緣整齊,像是被鋒利的刃器割開,並不像是在園中被樹杈劃破的樣子。她瞥見翠蓮臉上隱隱有些不自在,心中頓時雪亮。擱下手里的貂裘,她含笑道︰「口子這麼大,我也沒把握能修補的一點痕跡也看不見啊,放這里吧,我盡力就是。對了,等我補好了,你也不必來取,我直接送過去--我還有一件要緊的事情要問二姐呢。」
翠蓮有些慌神,囁嚅道︰「這怎麼使得,本該是奴婢的事情,怎麼好讓三小姐勞動?奴婢自己來拿就好。」
莊魅顏冷笑一聲,斷喝道︰「原來你也知道這是你的本分--我只問你,府里也有專門管著針線活計的娘子,這事情你怎麼不去找她們做,單來尋我?就這一樁事,我今日就要說給二姐听听,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莊魅顏好好說著話,原本還是和顏悅色,忽而變得如此嚴肅。翠蓮慌了手腳,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央求道︰「三小姐,三小姐,千萬別去。都是奴婢的錯……」
翠蓮吞吞吐吐,說出事情的原委,原來,二小姐莊美儀吩咐她把衣櫃里的衣服翻出來曬一下,翻找衣服的時候,她與另外一個小丫頭嬉鬧,一不小心用剪刀戳開一個大口子。翠蓮自然不敢找做針線的娘子來縫補,于是想到莊魅顏軟弱可欺,手藝又好,就想冒用二小姐的名義命令魅顏縫補。
她自知理虧,越說聲音越小,偷眼看了一下面前的莊魅顏,只見她面無表情,臉上的紅痣顯得整個人丑而肅穆,尤其是一雙眼楮,眸深似海,竟有種讓人看不透的深沉感。翠蓮也覺得這位三小姐跟平時不太一樣,心中的忐忑感越發強烈。
莊魅顏輕蔑地笑了,不置可否,端起茶杯微抿了一口。這並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她也瞧出端倪,卻沒敢戳破。原來,這些假裝狂妄的人也是會怕的。
莊魅顏清了清嗓子,道︰「擱在這里吧,等我得閑就會縫補。」
翠蓮松了口氣,連聲道謝,正要告辭離開。她剛走到門口,被魅顏喚住。
「你停一下,我問你一句話。這件大氅二姐什麼穿呢?」
翠蓮趕緊回頭陪笑道︰「不敢催三小姐,只是我們小姐最近要隨著大小姐回京城一趟,要不然也不急著拿的。」
「回京城?」莊魅顏不禁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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