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統四少 第五十二章︰顧家

作者 ︰ 盛寵萬千

王澤帶著東南軍隊在巷子口神情焦急,低聲喝道︰「停!」

「是。」

王澤疾步走到中君面前,急道︰「四爺發生什麼事了?」

中君看著雲天祈離去的方向,抿唇不言。

「四爺?」

「王澤!」小吳從樓上跑下來。

「到底出什麼事了?」王澤見到小吳眼里一亮,急道。

「建明……被雲天祈帶走了。」小吳猶豫著邊說邊觀察著中君的臉色。

「什麼?」王澤一驚,下意識看了眼中君,「我看四爺來了這麼久沒有音信,派出的探子都有去無回,擔心出亂子就帶兵趕過來,果然……」

「四爺,我們……」

「回軍部。」終于,中君低低吐出三個字,沉重暗啞。

顧家二樓書房,古銅色的鐘擺發出啪嗒啪嗒的轉字聲,流沙簌簌,顧長春站在落地窗前,不斷的模著嘴邊的胡須,沉聲道︰「天祈,你覺得會是誰?」

雲天祈坐在書桌前,微斜著身子,身後是檀木雕花鳳吟書櫃,左邊擺放著葡萄紅的留聲機和一個青瓷蓮花煙灰缸,此刻他正略有所思的看著桌上的白玉硯台微微出神,高挺的鼻梁被陽光籠罩著淡淡的光暈,完美如瓷。

「天祈?」顧長春轉過身,提醒道。

雲天祈微微一頓,漂亮的睫毛顫了顫,沉聲道︰「不是薄傲寒,余六已經死了,在上海能找到那批貨,且神不知鬼不覺的轉移地方,只有兩個人。」

「哦?哪兩個人?」顧長春來了興趣。

「英國人和……」他頓了頓,似乎在思索用哪種方式來稱呼她,沉吟道︰「我弟弟。」

「中月還是雲楊?」

「中君。」

顧長春思索片刻,吸了口煙,眉頭緊鎖,嘆道︰「時間不多了,薄傲寒那邊我已經交涉過了,雲老夫人等眾家眷暫時不會有危險,你這次回來是借著家事的油頭和婚事才得以抽身,都過了這麼久,東北那邊怕是耐不住了,必須盡快找到那批貨,加快計劃,能……跟君兒談談嗎?他畢竟年紀還小,難免意氣用事,分不出輕重,信得過就跟他說明白,最好能讓他明白其中深意,助我們一臂之力也未嘗不可。」

雲天祈眉梢微微挑起,靜靜皺起眉頭,把玩著拇指上的玉扳指,扳指下還隱約可見清晰的細碎齒印。

門外突然傳來輕微的撞擊聲,夾雜著隱隱約約的私語,雲天祈起身,猛地拉開門。

「哎呀,哎呦,姐……姐,你擠著我了,疼!」一大一小兩個影子猝不及防的摔倒在他腳邊。

顧家小少爺齜牙咧嘴的推著壓在身上的顧清璃。

顧清璃抬臉偷偷瞄了眼雲天祈深入寒潭的冰眸,唰的羞紅了臉,手忙腳亂的站起身,抱著小弟弟拘謹的立在門口,「父……父親。」

「混賬!越來越不懂規矩了,誠兒不懂事,清璃你也不懂事嗎?」顧長春一見倆心肝兒偷听,頓時大眼圓睜,呵斥道。

「父親,我听母親說阿姐下個月十五要成婚了是嗎?我想看看未來的姐夫長的什麼樣子。」顧小少爺邊說邊掙月兌顧清璃,圍著雲天祈走了一圈,上下打量,忽地跑到顧長春面前抱住父親的腿,卻看著雲天祈,笑問道︰「你就是我姐夫嗎?長的真好看。」

顧清璃羞得無地自容,心跳突然加快,偷偷觀察著雲天祈的表情變化。

雲天祈神色如常,只是勾起淺淺的笑,向著顧長春道︰「顧叔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了。」

「這麼快,不留下吃飯嗎?」顧長春愕然道。

「母……母親把飯都備好了,做的都是你最愛吃的。」顧清璃突然開口搶白道,神情嬌羞無限。

雲天祈看了一眼顧清璃,目光依舊深寒,轉而對著顧長春淡笑道︰「昨日的事還要給英方一個交代。」

顧長春了然的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看著寶貝女兒,「來日方長,天祈還有正事要辦,就讓他走吧。」

顧清璃不甘的咬了咬唇,遲疑著讓開路子。

副將早已等在顧家豪宅外,見雲天祈出來,忙打開車門,沉聲道︰「督統,酒井小姐發來電報。」

「什麼事?」雲天祈的聲音突然低沉了八度,神色也驟然冷了下來。

「酒井小姐讓督統立刻回去,日本當局對督統的行為表示懷疑。」

雲天祈波瀾不驚的眼里一閃而過的詭色,唇角勾起冰冷的笑,沉聲道︰「回電,十日後完婚,即刻帶著雲夫人回東北。」

副將微微一怔,不是定的十五成婚嗎?若是這樣少說還有一個月,計劃難道有變?

「是!」不敢多作猶疑,副將喝道。

「青兒……怎麼樣了?」雲天祈揉著太陽穴,眉目間滿是倦怠。

副將從後車鏡上觀察著這位年輕的督統,十五歲就帶兵在北城南征北戰,替當時的統帥韓耀光打下東北半壁江山,立下赫赫戰功,被各大軍閥稱為常勝將軍,十六歲以少勝多,在軍火補給嚴重不足的情況下攻下沈陽,將大軍閥頭目史綱趕出東北,十八歲整合各自為政的軍閥混亂局面,統一東北成為今天令南方各軍閥聞風喪膽的天之煞神。

這個男人今年二十五歲,年輕的臉上卻有著超乎同齡的成熟與睿智,那不是二十載閱歷的成熟,而是歲月沉澱的厚重,歷史遺留的精粹。

短短幾日,他在這張臉上看到太多過去沒有看到的情緒變化,隱忍不發,穩而不靜,冰而不冷,周旋在日本與英國之間,還要時刻提防東南軍的動作,東北軍暗中作祟的爪牙,最重要的還有……

副將突然從心底浮起一絲敬畏和同情,復雜的感情交織在一起,督統其實並沒有表面上看的那麼冷,副將暗暗嘆了口氣,低低回道︰「那孩子倒沒受什麼傷,不吃不喝好幾天了,天天站在門口,怕是在等督統回去。」

雲天祈緩緩睜開深如寒潭的眼楮,唇角不易察覺的略微揚起。

東南軍部此刻正門來來往往的軍人神情嚴肅凝重,好像出了什麼大事,軍機會議室內幾位帶傷的高層來回的踱著步。

後院休息室內安靜異常,趙文澈候在門外,身後跟著幾名中將,神情焦慮。

「趙長官請回,四爺身子不適,有事改日再議。」門外的守衛攔住趙文澈恭敬道。

趙文澈鐵青著臉,又吃了閉門羹,連著兩次被拒之門外,氣急,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趙文澈剛走,王澤緊跟著來,守衛臉上略微掛不住,尷尬道︰「王長官,趙長官剛走,四爺誰也不見……」

「我知道,這是第幾日了。」王澤堅毅的面容上浮起一絲擔憂。

「回長官,第……第三日了。」

王澤擔憂的看了眼密封的屋內,窗簾拉的嚴嚴實實,自那晚回來,四爺已經連續三天不吃不喝,什麼人都不見,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會不會舊病復發?

這樣想著,王澤下意識的推了推門,門從里面反鎖,「四爺?」

無人應答。

「快,把門打開!」王澤突然感覺事情不對,厲聲喝道。

守衛一震,猶豫道︰「可是……」

「四爺要出了差錯,誰擔當得起,快!」

守衛變了臉色,忙拿出一串鑰匙就要開門。

突然,「 嚓」一聲,門內傳來擰鎖的聲音,王澤和守衛同時一愣,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是王澤嗎?」屋內傳來干淨潤和的聲音。

王澤面上一喜,輕輕推開房門,待把門關上,方道︰「四爺。」

屋內一片漆黑,陽光照不進來,只隱約可見書桌前端坐的身影。

屋內再次陷入一片死寂,許久,中君動了動身子,起身拉開窗簾,陽光瞬間傾斜進來,晃的她輕輕眯起眼楮。

王澤怔了怔,才短短三日,四爺竟消瘦的如此厲害,看著她溢滿陽光的眸子,王澤微微有些動容。

「四爺……」

「叫我君兒。」中君伸了個懶腰,扭頭看著王澤,漆黑的眼楮明亮無比,目光柔和。

她的眸里竟有了溫度,不見陰郁,少了分計較,多了分釋然。

王澤愕然張了張口,嘆道︰「四爺……」

「嗯?」中君眉梢一揚,佯嗔道。

「君少……」

「嗯?」

王澤一咬牙,「君兒。」

中君彎起唇角,淡淡道︰「查的怎麼樣了?」

王澤一頓,忙低下頭,沉聲道︰「李誠確實和顧家的人秘密來往,這次李誠重傷,盯了幾天都沒有動靜,後來我派人監視趙文澈等人的行蹤,果不其然,趙文澈去見了李誠後,就進了顧家位于中央大街的藥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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